一字落下,木容钦抬手将手中的酒壶往空中抛去,下一个回旋转身破空而来。
始终靠在身后的大理石上,看着这一幕的李贤,只觉得眼神好似片片飞花,等他看清的时候,才发现……
“你这一手脱衣大法倒是精妙。”
似笑非笑的眼神,微微牵扯的嘴角,可吐出来的话,却是让木容钦哭笑不得。
“陛下的酒。”
待木容钦褪了身上的长衫中衣后,竟然在落水的前一刻将酒壶稳稳地接住。
敢情自己是叫他来洗澡的,还是来练武的?
“哦,你就是为了来给我送酒的,那不好意思,我喝完了。”
直勾勾望来的眼神里,还能看见李贤那因为自己迟到的隐隐怒火,木容钦心下一动,忍不住抬腕,从酒壶里落下的清酒佳酿便这般从上而下。
面前的人,仰头喝酒,带着肆意和潇洒,李贤忽而很想抓住这样的潇洒,因为那是自己不曾有过的。
“好喝吗?”
“嗯。”
“我尝尝。”
“嗯?”
难道你不是已经喝了半壶酒了吧?
木容钦的后话还没来得及想个清楚,原本这隔着数步之遥的人却是忽而上前。
“陛下……”
“你能换个称呼吗?”
面面相对,木容钦忍着刚才酒入腹中的燥热,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是水渍还是酒渍。
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好似从水雾中浮现而来。
“……什么?”
蠕动的双唇微微颤抖,而眼前的人已经靠近的不能再进了,连鼻息都纠缠在了一起,空气中泛着点点暧昧,仿佛身下的水温已然是沸腾滚烫,连带着自己的毅志都全部消失。
“明云。”
帝王的字,并非人人都能叫的,尤其是此刻,尤其是眼下。
但这些毒不重要了,重要的当自己的下巴上传来一真湿润之后,木容钦而听见耳畔响起一句。
“酒,好喝。”
“唔?”
“哗啦……”
水面一波三折,木容钦只觉得自己肩头一重,竟然被李贤按着一起浸泡在了水里。
月光浮动的水面之下,有的是什么。
唯有淡淡的光晕,两个憋气的面孔,只等着最后的挣扎。
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水下这样吻上,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纠缠,大抵是不想听见任何话吧。
任何,或拒绝,或冷怼的话。
泉水叮咚,蒸汽氤氲,月光跟轻风痴缠了一整夜,直到水面再次恢复平静,又好似一切都恢复到了平静。
黯淡的烛光刚要被点起,却被一道沙哑的声音顿住。
“别。”
“呲……”
一阵火折子熄灭的声音落地后,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声。
“别走了,陪我吧,天就要亮了吗?”
两相墨发混染,床榻上终是成孤身而变成了双影。
这一夜,终是过去了,而也终是开始了。
“今日要上朝吗?”
等到临近起身的时辰,木容钦的声音才堪堪响起,带着不一样的冷清,仿佛多了几分柔情。
“你觉得我不能去上朝吗?”
“我……我只是见你没怎么睡。”
床幔里传来的声音还有几分无奈,却又不知道被堵住了什么后话似得,有几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