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宫人们的悼念并未让宣贵妃的泪水和哀嚎停止,却是在扭头之际看见了那些陆陆续续得到消息匆忙赶来的大臣们,唯有的可不就是无声低头的温夜凉。
“你们都说说!都给本宫说说,这当朝的皇后杀了皇上又自尽,这笔账,究竟怎么算!”
响彻夜空的声声嘶吼,就连已经在匆忙间被索拿到了大牢里的大皇子嘉炫央都能听见,可见这个被紧握在手的把柄已经成了一把时刻悬在脖颈上的刀斧。
“臣等叩见宣贵妃。”
不管怎么说,人家宣贵妃到底还是贵妃,即便是宣家已经没落不再,但她的位份和二皇子的地位依旧健在,于是……
偌大的朝臣们,很快分为两派,无非就是些立嫡或立长的废话,但前提是这嫡子不是亲生,长子又有连带之罪而左右为难罢了。
“国师大人。”
猛然间,已经抹干了泪水的宣贵妃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似乎非要在这嘉帝的尸首前,堂堂大殿之上,非要辨出个你我来。
“臣拜见贵妃娘娘。”
依旧是清冷的声线,却是在众人的心中形成一道冰河,第一次开口且是被宣贵妃指名道姓般要开口的温夜凉反而成了这一群虚情假意之众人中最平静的一个?
平静的似乎都让人误以为那龙床上的嘉帝不是已经身死,而是堪堪睡着。
“皇上生前最信任的臣子就是国师大人了,如今皇后行刺皇上且自尽的事情可是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敢问国师大人……就没什么可说的吗?”
一字一句的顿的清楚,宣贵妃那可有意且刻意停顿的话音更是让满朝文武都听得清楚,只等着这位年轻却又位高权重的温大人如何回话呢。
“回贵妃娘娘的话。”
轻声一语,温夜凉却是淡淡的抬眸,似乎并不是在看始终跪在龙床边上哭泣的宣贵妃和二皇子,而是在看那已经一刀致命而身死的嘉帝?
“臣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也无法判断,还请娘娘恕罪。”
一语落地,虽然这样的话并非是宣贵妃和二皇子真心想要的,但至少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混乱,接下来该讨论谁才是皇位继承人的议论中,似乎大家都十分默契的遗忘了这位国师?
也是,在嘉帝在的时候,国师大人已经风光够了,也该轮到其他人上台了,譬如……
“臣身为监察御史,想出来说句公道话。”
捏着自己的一缕小胡子,年过五旬的御史大人猛然出列道……
“臣以为,身为皇后的养子大皇子而言,本就是出身低微,且加上养母有着弑君之罪,自然不能成为一代英王,所以二皇子才是最佳人选。”
这样话就像是一滴水砸进了油锅里,揭起了一片沸腾,可当这一片沸腾渐渐安静下来之后,大家却又齐刷刷的瞅着这朝堂上最能说得上话的人。
“国师大人,不知御史大人的看法,你有何提议?”
闻声,温夜凉却是撩眼看着那,自始至终都将这种争权夺位的事情交给自己的母妃做,二皇子倒像是一个孝子一般跪在一旁无声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