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哭声、铁链和手铐的刺啦声,老鼠和蟑螂的叫声仿佛都成了背景音乐,宣瑜盯着那个一直朝自己脚下爬来的身影伸出一双不由自主打颤的手。
“咳咳……呵呵,我好像摸摸你,但你看我竟是这么脏,要是弄脏了你的小嫩手,你又该不高兴了。”
盯着那一抹莹白,已经快要落上的手指却是卑微的蜷缩了回去,但也让宣瑜看见了他手背上的伤。
“啊!王爷你的手怎么了?王爷……”
尖叫声打断,迦南大哭着隔着空隙伸手,想要去摸一把,却吓得不敢动手,只能无助的落泪。
“呃……”
可已经动手握住宸王手腕的宣瑜却是死死地盯着那已经皮肉溃烂,白骨血淋的伤口,咬着舌尖尝着嘴里的血腥,游离着目光缓缓摇头崩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从没想过要去伤害谁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昔日好端端跟自己说笑的少年此刻竟是变成了一个血人?
更不明白这一切跟慕无暇有什么关系!
“咳咳……疼?”
嘶哑的喊一声,宣瑜吓得放开手里的力道,却始终不肯放开的请握着,旁边的迦南刚想开口,却被宸王打断……
“我竟是能感觉到疼?呵……咳咳,难道我还没死吗?”
“难道宸王是想死吗?”
“啊……太……太子殿下?”
被一道清冷的声线打破地牢里的氛围,迦南吓得要死般打颤跪着,连哭都不敢再哭一下,可是!
始终背对着他跪在牢房外的宣瑜则是闭了闭双眼,将两行热泪落在那双白骨粼粼的手上。
丝毫不理会的扯开自己的外衫,在众人惊讶,太子冷凝的神色里,将里衣最柔软的布料扯下一条,简单的包扎在上面。
静静地看着她做完这个动作,慕无暇已经挥手退下了刚才去跟自己汇报的狱卒,任由宣瑜这样跟自己冷战……
“你走……走开!不用你假好心!”
突然在地上爬着的宸王咬牙切齿的挥开宣瑜的动作,本就没跪稳的她竟是被冷不丁的挥落在旁,歪了歪身子,侧破了手心里的嫩皮,可想而知这地牢的地面有多粗粝。
“你……”
许是也没料到自己竟会真的弄伤了宣瑜,宸王刚想开口就冷不丁的对上那抹始终盯着自己的视线。
在慕无暇无声的目光里扭头,悄悄将宣瑜给自己包扎的布条藏在身下一点点的再往牢房角落里爬去。
此刻已经清醒的他,终于知道,宣瑜没死,但死的人却是他。
“还不走?”
满牢房里的人都知道这话是当今太子爷问裴雨萱姑娘的,可地牢里这样的地方,能指望出什么好言好语来。
“走?走哪去?走到阴曹地府吗?”
看着宸王卑微的动作,宣瑜忍不住冒火,捂着自己的手心扶着房门起身,仰着一张愤怒的小脸直直的对上没有半点表情的慕无暇……
“太子殿下,我终于明白了,不用你说,我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