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济院。
一群孩子们正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欢笑声不绝于耳。
西遥望着落日蓝天,清风袭来,脸上也带着轻松与喜悦。
在西凉许多受了灾失去双亲的孩子,无依无靠就会被慈济院收养,他们之中很多都没有名字,是以会以国家的第一字为姓氏,他们姓西。
而西遥则是千羽寒特意特碧玺更改的新名字。
看着她日日郁郁寡欢,她便将她安置到了这里,看着孩子们的笑容或许就不会这么忧伤抑郁了。
这个世界并非只是我们心中所见一隅,难过的时候,悲伤的时候,就该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雄伟辽阔,才知我们心底的悲伤是多么的渺小。
“西遥!”千羽寒望着她美丽含笑的侧颜轻唤道。
西遥转眸,看到千羽寒静静站在那里,她微笑着起身走来。
只是就在距离千羽寒几米远的地方,她看到了玉篱落,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瞬间放大在眼前,她脚下好似灌了铅一般走不动,眼角氤氲,眼圈通红,心中五味成杂,指了指玉篱落又指了指千羽寒,眸中满是疑问。
“这是玉神医,我专门请他来替你看看,可否还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千羽寒缓步上前拉住西遥的微微颤抖的手。
西遥闻言,睫毛颤了颤,落下几滴晶莹的泪珠,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玉篱落望着前方陌生的女子,却莫名地生出一种熟悉之感,望着她眼角泛着的泪花,他觉得心里堵得慌。
这种情愫他之前从未有过,就好像心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却找不到也抓不住,只能任由他消失。
“大师兄,我们先去屋里。”千羽寒搀扶着西遥往前走去。
玉篱落面上不显,跟着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去,看着西遥那曼妙熟悉的身姿,神色疑惑,他的心中不是滋味。
西遥平躺在床榻上,心脏跳得厉害,望着玉篱落从药箱里拿出工具,她紧张的忍不住颤抖。
玉篱落缓步走到她身前,看到她眸中的害怕,柔声安慰道:“别紧张,不疼的。”
西遥听到到的话,心中刺痛,眼圈一红,跟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
玉篱落一时也被惊着了,耐心安慰,“只是检查一下伤口,你别害怕,不会弄疼你的。”
西遥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泪珠,镇重颔首,望着他那张俊脸,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玉篱落望着她眼角落下的泪,心底无端地一阵刺痛,他有些恍惚,随后赶忙回过神来,示意她张开嘴巴。
检查了她已经断了的舌根,以及被匕首砍断的狰狞伤口,觉得眼睛刺痛的厉害。
微微稳了稳心神,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罐特质药粉,“试试这个药,若是半月全无效果,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好!”千羽寒颔首,本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这么多太医都没有办法,就算现代的医学先进也不一定能治好,只能碰碰运气了。
“来,嘴巴再张大一点。”玉篱落拿过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看着紧闭双眸紧张地瑟瑟发抖的西遥,他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有些窘迫。
西遥的眉头紧皱,好似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她伸手一把痛苦地抓住了玉篱落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血肉之中。
钻心刺骨的疼痛让玉篱落脸色发白,但是看着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他还是忍着痛,继续为她上药。
“会有点痛,忍着点,坚持住!”玉篱落耐心地鼓励她。
西遥缓缓地睁开迷蒙的双眸,望着眼前人那熟悉俊朗的脸,忍不住又留下泪来。
玉篱落望着她的水眸,只觉得心底莫名地一阵阵疼痛,他伸手捂着胸口,总觉得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牵扯住了一般。
“大师兄!”千羽寒看到玉篱落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赶忙上前搀扶。
只是比她速度更快的是从外面火急火燎赶来的碧玺,她比千羽寒更快一步将玉篱落搀扶住,伸手还抱着他不断颤抖的身体,冷冷地扫了眼躺在床榻上疼痛不已的西遥,眸色复杂。
“怎么样了,好些了吗?”碧玺温柔地抚摸着玉篱落不断起伏的胸口,亲昵地问道。
“没事,许是最近赶路累着了。”玉篱落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的身体向来不错的。
“那这边……”碧玺望着床榻上的美丽女子欲言又止,其实她胸口已经堵得厉害,嫉妒的火焰几乎将她燃烧殆尽了。
这么美的一个姑娘,怎么能让她放心。
玉篱落示意碧玺不用担心,“你先在那边坐一会儿,我号个脉开个方子,即可。”
碧玺虽然心中不悦,但是此时也还得再装一装,毕竟他这是在看病。乖巧地点头应允,往一边走了下来。好奇地转向一旁的千羽寒打探道:“羽寒,这位姑娘是……”
“这是一位故交,前些时日受了伤,想着让大师兄瞧瞧放心些。”千羽寒笑眯眯地说道:“就是辛苦你们了!舟车劳顿的,还要帮忙看病。”
“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做什么。”碧玺皮笑肉不笑道。
玉篱落伸手替西遥把脉,只是这脉象着实有些奇怪,时有时无,时快时慢,他有些愕然。
西遥感受到玉篱落的触碰,瞬间一颤,睁开迷离的双眸再次望向他,嘴角微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四周万籁无声。
“砰砰砰……”玉篱落的心脏一阵狂跳,他伸手捂着胸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玉篱落!”碧玺率先看到了玉篱落的异样,“羽寒,不如我先带玉篱落回去吧!”
“好!”千羽寒点头应允。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西遥缓缓张开双目,眼角的泪珠再次忍不住落下。
“你真的甘心?”千羽寒长叹了一口气问道。
西遥无奈地摇头,不甘心又能如何?
一起去死吗?
玉篱落是世间难寻的神医,他不该拘泥于小情小爱,应该造福天下之人。
“幸好并非无药可医,这药咱们先用着,看看效果。”千羽寒将药粉收起来,示意婢女收好。
西遥伸手握住了千羽寒的手,示意她不要太担心自己。
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也的走完。
当初是她自己坚持要救珍珠,如今这样的下场,是她罪有应得。
这世间之事,根本没有道理可言,既然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
这些时日,她待在慈济院里,照顾孩子们,看着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自己的心境也变得豁达通透了不少。
或许,这个世界并非只有男女间的情情爱爱,这世间还有更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