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悠得找不到的北的男官奴们出去了,在集团里没有获得职位的杜伏威和殷元父子也出去了。留下来的人里面,除了获得旁听资格的李承乾外,还有刘仁轨这个非集团内部人员。
殷清风说道:“成立永业集团的目的,除了要带动商业的发展,还要保证谷贱伤农。要达到这个目的很简单:将农户手里多余的粮食收集到我们的手里,然后用来酿酒。
从夏禹下令绝酒开始到周公发布《酒诰》到西汉初期制定的“禁群饮”的制度等,历代历朝禁酒的主要目的是减少粮食的消耗,备战备荒,但基本上是在禁酒,榷酒和税酒之间变来变去。
用五谷酿酒,既可以降低谷贱伤农的程度,又可以为国库缴纳酒税,可谓一举两得。但,这不是唯一的办法。
历年来,大多数的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于贩卖多余的粮食和纺织物。遇到天灾、战『乱』、苛政时,别说出售余粮,就连温饱都难以做到。就更别提什么家庭养殖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
粮食丰产之后,农户们的收入不但不会增加反而会降低。为了避免天下再次动『荡』,我们作为大唐百姓中的一员和圣人的臣子,就要想办法消除这个隐患。
什么是家庭养殖?家庭养殖对于农户来说什么用?
家庭养殖是.....
....现在请殷寒来管事向诸位介绍一下我对贷种的设想。”
被点到名字的殷寒来有些拘谨的将贷种的方式讲述了一遍后,殷清风说道:“按照这种方式去做,可以很快的将家禽、猪、羊的家庭养殖推广出去。
我们这么做,或许有人会说这是在博名望,也有人会说我们是在心系天下...这些统统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永业集团以后的宗旨是:为富且仁!
仁,是孔丘核心的主张,从今也是永业集团行事的圭臬!
我们永业集团不但要带领大唐人去发展商业,也要起到为富且仁的表率作用。我们要让所有对商贾持有偏见的人,从内心里发出对我们以及其他商贾的赞美声!”
“好!”
武士彟拍桌而起,他大声说道:“老夫从业商贾以来,遇到太多表面尊敬暗地鄙视的人!在他们看来,读书人最高贵、商贾最低贱!呵呵...他们真的高贵吗?
老夫现在恨不得让他们都来听听清风贤侄刚才的那番话,看他们羞也不羞!
他们当中的某些人甚至某些家族或许很“高”,但绝对不“贵”!他们视百姓为草芥、为猪狗!他们想的只要如何从百姓身上压榨更多的财富,而没有丁点儿的仁义!
所以,老夫以往或许会敬畏他们的“高”,但绝对不会尊敬他们,因为他们不配!”
武士彟发泄出集来已久的情绪后,缓缓的说道:“清风贤侄,老夫现在决定了,从今日开始,将武氏的产业一并归为永业集团名下!”
其他人本来就被殷清风的话语激得心神激『荡』,听到武士彟前面的话,更是心有戚戚焉的感同身受,但谁也想不到武士彟接下来会说出如此石破天惊的话。
“将武氏的产业一并归为永业集团名下?他...他不会这么幼稚吧?就因为殷清风的一句“为富且仁”?”
许敬宗快疯了。
他再无知,也知道以商起家的武士彟手里掌握的财富,绝不是以百万贯来计算那么简单的。他手里还有大量可以被利用起来的人际关系才是他最大的资本。
现在,产业要交给殷清风,毫无疑问,那些人际关系也会一并交出去的。武士彟就不怕被殷清风吞得骨皮不剩?
刘仁轨傻傻的望着武士彟。
他虽然从年少至今一直处于贫寒状态,对于商贾并无更多的歧视,但作为正统的读书人,他对商贾的认知大多来自司马迁的《食货志》。
他也一直以为,只要读好读懂读精书经史学,就能出将入相造福黎民。但殷清风的话为他打破了这层桎梏,让他看到了另一番天地的广阔。
如果殷清风只是通过永业集团来实现为富且仁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去跟随殷清风通过商业的形式来造福百姓,但武士彟的话却让他产生了更多的想法。
他不清楚永业集团所属的产业有哪些,但他清楚永业集团的成立所蕴含的意义。单看殷清风对永业集团严格的管理,就足以让他钦佩?足以让他学到很多。
但,应国公的加入就不同了。
如果只是应国公以个人的身份加入进去,或许只是让永业集团在声望上获得很高的位置。但是,他将武氏的产业也合并进去,产生的效果就不是声望那么简单了。
应国公、吴国公、郧国公,这三个国公现在虽然都不是领军的将领,但他们手中将掌握着让人窒息的财富。这些财富足够他们产生某种野心!
“只要他们有心,无论是通过收买还是『逼』迫等手段,他们都足以在未来的某天推翻大唐的统治!
是跟随他们成为从龙之臣?还是揭发他们获得眼前的富贵?”
刘仁轨很纠结。
裴氏、闻氏、单云英、月眉...一众女子的想法很简单:连应国公都主动成为殷清风的手下,殷清风成为权倾一时的帝婿,将势不可挡!
任大和殷寒来等家奴的想法也同样简单:跟随这样的主人,即使他们还是奴仆,那也是贵不可言的贵人!
殷清风也很纠结。
在今天之前,他与武士彟只接触了两次。
一次,武士彟同意结盟,又轻轻的放下了杀子之仇;第二次,武士彟更干脆的将国公的封爵让给了他未来的儿子去继承。今天,更是直接的将手里的产业让了出来。
他是要闹哪样儿?
武士彟和许敬宗同样是一族之长,家族就是他们的牵绊。但许敬宗是形势所迫,他却为何这么做?没道理啊~~~~
如果大家交往多年知根知底也就罢了,问题是,咱俩不熟啊!虽然还没说清楚这个并到永业集团名下是怎么个并法儿,但他真的就不担心以后这些产业姓殷而不再姓武了?
难道一个“为富且仁”就让他动心了?脑残了吧他!
什么目的呢?
殷清风纠结了一下,说道:“清风感谢伯父对小侄的认可,但有很多问题不是仓促间就能决定的。清风惶恐的请求,是否就刚才伯父的提议稍候再详细讨论?”
武士彟大声的赞许道:“清风贤侄做事沉稳,倒是老夫冒昧了。现在贤侄继续原先的话题,合并的事情以后再说。”
许敬宗对殷清风暗赞了一声『奸』诈之后,等着殷清风往下说。
刘仁轨稍微放下心来,决定事后再去考虑去留的问题。
剩下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失望。
殷清风整理了一下头绪,说道:“为富且仁,说起来很简单。
对那些比我们身份低的人我们要弯下腰,不要轻视他们更不要去践踏他们的尊严。
除此之外,对于那些和我们身份平等的人我们要躬起腰,与他们成为朋友;对于那些比我们身份高的人我们直起腰,坚决不允许他们轻视和漠视我们的存在。”
刘仁轨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心间:“为人之大道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