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他们找来跟我合作的人?”杜祎轻蔑的看向陆白。
陆白被cue到后,神色未动,冷淡道:“嗯。陆白。”
杜祎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
“你,是沈焰的朋友。据说,是他曾经最信任的人之一。”
陆白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所以如你所见,现在不是了。”
“连最好的朋友都能背叛,这样的人也配找来跟我合作?”杜祎偏头看着区家路,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主要是她嫌弃陆白的时候,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足可见此人有多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有多刚愎自用。
区家路脸上都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
这是当着当事人能说的话吗?就算再怎么看不上陆白出卖兄弟,那不也得背地里说吗?
陆白适时的一声轻笑,直接将尴尬打破。
他才懒得惯着杜祎:“这位杜小姐,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这几年跟沈焰相处的女人吧?”
“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将别人的丈夫囚禁在自己身边,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一个有妇之夫,请问,你又能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呢?”
杜祎瞬间变得神情不善。
“你我二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谁也没比谁高尚到哪里去,只是临时合作而已,没必要互相挑剔品行,杜小姐,你觉得呢?”
陆白无所畏惧,俨然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他都已经为了苏媚能做到兄弟反目,心狠手辣了,就没打算继续要那所谓的面子。跟他合谋之人,都不是好东西,有什么资格说他?
杜祎阴恻恻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连片刻,眉心微微蹙起。
对于这样的冷待,杜祎心中当然不满。
但区家路一直在赔小心打圆场,说的话还算有道理。
“杜小姐,您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入港城,不被苏媚的人知道,跟小陆总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了。”
“您二位都是说一不二的人,要是能成功合作,那就是强强联合,合作共赢。”
“咱们今天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交朋友的,细枝末节不要紧哈,不要紧……”
区家路感觉他自己那张嘴都快讲冒烟了,才将场子热起来。
陆白跟杜祎短暂的收起了对彼此的敌视,开始正儿八经谈事情。
虽然互相看不上眼,但好在两人臭味相投,有着相同的目的。所以真正谈起怎么合谋来,倒是颇为合拍。
只是偶尔会阴阳怪气两句,无伤大雅。
一个小时后。
杜祎坐上陆白的车,一起被带上车的,还有个坐轮椅的商决。
陆白手握在方向盘上,往后一瞥。
“我说杜小姐,我们去港城不是度假的。你竟然还要带个坐轮椅的,这样目标会不会太大了?”
杜祎呛声反问道:“多带一个坐轮椅的废物而已,你连他的行踪都掩盖不了,那你跟他又有什么区别?”
商决=废物。
跟商决没有区别=废物。
杜祎这张嘴简直在商决的个人尊严上反复践踏,但商决敢怒不敢言。
行吧,废物就废物吧。
苏媚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他是废物,他也认了,只要在苏媚救下他之前,他把命保住就行。
“既然杜小姐执意要这么做,那我提前声明。你带一个坐轮椅的出现在港城,很容易引起人注意。要是因为他而暴露了行踪,我一概不负责。”
“还有,麻烦杜小姐你搞清楚一点,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不是有求于你的狗。”
“态度放尊重些,至少在路上,别惹我生气。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一脚油门直接把你送到苏媚的面前去。”
“你……”杜祎只差没被气死。
她扭头看向区家路:“这就是你们挑选的人?跟疯狗一样!”
区家路眉心突突直跳。
他能怎么样?他也很绝望啊!真以为现在在港城想要找到愿意对付苏媚的合作伙伴,有那么容易吗?
齐先生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挖出一个陆白来!
苏媚的女人虽然树敌颇多,行事风格又桀骜不驯,但问题是她有那样的资本。港城很多大佬看不顺眼她,却又不愿意与她为敌。
所以齐先生只能从她的感情问题上下手。
陆白确实够疯的,但这位杜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两人除了刚才谋划的时候,有片刻的和谐共处外,其他时间都像疯狗,互相攻击,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
何必呢?
不都是合作伙伴吗?
区家路简直头疼。
劝完杜祎不要将小陆总的话放在心上,然后又劝陆白,不要做一时意气之争。
这一路上,堪称口干舌燥。
而且从港城开到这儿,5个多小时的车程。
从这儿开回港城,陆白只花了4个多小时。
一路上疯狂飙车,时不时就急刹车,也不知道是不是急着去见阎王。
车上四个人吐了三个,就陆白这个开车的没吐。
这车真是坐得要老命了!
尤其商决,离开轮椅之后,完全靠安全带固定住身形。每次急刹车,他就惯性往前。
一路上哇哇狂吐,差点没心肝脾胃肾都吐出来。
杜祎的折磨没让他丧失求生的勇气,在车上的这4个多小时做到了。
他跳车的冲动都有!!
车子抵达港城一处偏僻公寓。
杜祎下车的时候满脸菜色,扶着车门站了好一会儿,然后一通狂吐,看陆白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区家路也慢慢从车里爬出来:“小陆总,车技令人佩服。”
商决被安全带禁锢住,已经宛如一条死狗。
他累了,真的。
为什么跟苏媚有一腿的男人,都恐怖如斯?
“这是我名下的一处公寓,这里之前市政规划,住户们都拆迁走人,就我这处公寓还没谈妥。所以这附近没人居住,接下来你们就住这儿。”
“里面所有的东西该有的都有,地方也宽敞。”
陆白将公寓的门打开。
区家路将商决从满是秽物气味的车子里解救出来,放上轮椅,然后紧跟着进了公寓。
商决跟死狗一样瘫坐在轮椅里,虽然知道区家路能跟杜祎混到一块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不妨碍他此时用感激的眼神看他。
妈的,救了他一条狗命!
正如陆白刚才所说的那样,这间公寓特别大,之后杜祎的人手会陆陆续续潜入港城,届时哪怕是都住在这公寓里,地方也是绰绰有余的。
陆白将人带到后,转身就走。
等他离开,商决总算松了口气。
好险,这个陆白好歹还有点人性,没有在杜祎面前,暴露他跟苏媚认识的事。
“杜小姐,带您在不惊动外人的情况下进入港城,我们先生已经办到了。接下来,是您跟苏媚之间的较量,我们先生碍于身份无法出面提供太多帮助。但在必要的时候,会出手。”
区家路恭敬地将齐善强的意思传达给杜祎,杜祎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所以你们先生能干什么?”
“拖了我那么长时间,劝我绕了这么多弯路才进入港城。”
“他说没有惊动外人,就真的没有惊动外人?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虚,变着法的抬高自己的身价?”
区家路顿时噎住:“杜小姐,我们齐先生是真的很有诚意跟您合作,您何必用这么大的恶意揣测他?”
“旁人可能不知道,但事实是,苏媚如今在港城堪称一手遮天。港城的绝大多数信息,都在她掌握之中。”
“如果齐先生没有出手帮忙牵线搭桥的话,您自己在进入港城后,不出半天时间就会被苏媚彻底掌握行踪。”
“接下来齐先生只是不能在明面上出手相帮,暗地里还是可以给您传送不少消息的。如果做得太明显,被苏媚察觉到,到时候不管是对您,还是对齐先生,都是莫大的损失。”
“行了,不用替你的废物上司开脱。”杜祎不耐烦打断,“既想对付一个女人,又还要给自己留后路。男人啊,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跟废物似的,瞻前顾后,胆小如鼠。”
区家路默默闭嘴。
之前他就了解过巴罗州,据说从巴罗州出来的人,都是高傲的大爷,谁都看不上眼。唯独对自己人,有两三分好颜色。
看来是真的。
而且杜祎还尤为苛刻,她一边过河一边拆墙。对任何人都看不上眼,尤其是男人。
妈的,跟这样的女人合作,真是压力山大。
区家路交给杜祎一沓报纸:“杜小姐,这是近段时间,有关沈焰和苏媚的所有报道。有些网络上没有的,我们齐先生都帮您收集过来了。你慢慢看,我先走,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杜祎连句慢走不送都没说。
区家路隐隐觉得,齐先生选择跟这个姓杜的女人合作,跟苏媚作对,只怕有那么些不明智……
别的不说,就这位杜小姐为人处事的态度,跟苏媚真是天差地别。
他不知道他们这些顶层之间的勾心斗角,利益争夺。但他听说过一句话,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这位杜小姐,看她的样子,就挺疯狂的。
虽说是医学界独一档的天才,但眼睛里看不到其他任何人,就很……
只能用坐井观天来形容。
不过区家路心里虽这么想,面对自己老板时,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齐先生站得比他高,看得比他远,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轮不到他来多嘴多舌,省得到时候连饭碗都保不住。
区家路将杜祎的情况汇报给齐善强。
对于杜祎这个合作伙伴,齐善强心中并无多少好感。
毒医这个名头,对于身体康健又没什么牵挂的人来说,并没觉得有多么响亮。
比如说他,这辈子也就偶尔生点小病,根本用不上毒医。身边也没有得了重病的亲友,能让他拉下面子去求毒医救命。
杜祎对有求于她的人而言,那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但对于他,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唯一的独特之处就是来自巴罗州。
他只是想借刀杀人,除掉苏媚。
在这之后,反手将杜祎交给老板,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所以,通通都是棋子。
“先生,陆白跟杜祎好像并不对付,由他们两人合作,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区家路有些担心。
齐善强对此毫不在意:“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们是来合作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你放心,你像他们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哪怕对方是杀父仇人,也会捏着鼻子忍到目的达成的那一刻。”
齐善强跟老太爷似的靠在办公椅上,仿佛一切已经胜券在握。
就在这时,有下属急匆匆进了他的办公室。
“先生……”
区家路只在电话这头听到齐善强语气十分震惊——
“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这个燕念北倒挺是条汉子的,陆白还没做到的事,他竟然做到了……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原来他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苏媚只怕到死都想不到,她竟然是这么栽的跟头……精彩,实在是精彩。”
齐善强跟进办公室的下属交谈着,笑意明显。
“行了,你先下去吧。”
等电话那头安静下来,区家路这才小心的问道:“先生刚才,是得到了什么好消息吗?听您的声音,好像很高兴?”
“苏媚被车撞了。”齐善强也没卖关子,直接一语惊人。
“燕念北撞的。”
“你说这是不是个好消息?”
区家路懵了片刻:“真的假的?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有不少目击证人。而且燕念北的本意不是撞她,是跟沈焰争风吃醋,盛怒之下,波及到了苏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