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在开玩笑吧?”金正气不敢置信。
他甚至觉得,这就像天上掉馅饼,还不如直接问这个女人要点钱来得实在。
“我怎么会开玩笑呢,金先生。相信我,这个义兄的身份,绝对能给你带来远超一万美金的收获。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等我脱险之后立即让人给你送来十万美金。第二个选择嘛,你赌一把,我认你这个义兄,从今往后助你扶摇直上。”
十万美金!!
金正气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的心动了,这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挣到的钱。
住在K国贫民窟里的人,不管工作得有多卖力,永远都不可能靠着勤劳改变命运。因为本身他们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包括他们的身份卡上,都归类为无业游民。像他们这类人,外出找工作的工种只能是最低贱的,薪资也是最少的,同时不能拥有自己的土地,在贫民窟里的木棚都是要给财团交租金的。
挣得最少,花得还多,自然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
眼前的女人给他开出的10万美金是天价!
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
金正气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最终斩钉截铁的对苏媚道:“我选第2个。”
他要给眼前这个女人当义兄,他知道这个女人目的不纯,肯定不是单纯的想要个哥哥那么简单。
然而那又怎样?
属于他的机会来了,属于他的贵人来了。
他相信,只要他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能彻底脱离贫民窟!
金正气野心勃勃,看苏媚的眼神里都透着功利。
不过苏媚并不在乎。
有所图才好啊,这样才会在这关键时刻,想方设法的替她掩盖踪迹。这世上最稳固的是利益关系,有共同的利益,他们就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你们跟我来。”
金正气心理对苏媚有了期许之后,开始觉得自己这楼上并不安全。
这毕竟是他唯一能脱离贫民窟的希望,所以他希望她好好的,最好不要出一点差错。
为了以防万一,他把苏媚跟晏深悄悄带到了自己挖的地下室里。
说是地下室,其实就是他在这木头房子底下挖了一个土坑,比较隐蔽,周围都堆满了收回来的废品,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你们先躲在这里,我会让我的小弟盯着那些人,等他们彻底离开了,我再来告诉你们。”
“谢谢义兄。”
苏媚改口改得很快。
金正气听到之后还愣了一下,紧接着便乐呵呵地笑了。
不管人家这声义兄有多少真情实感在里面,但至少这女人能放下身段,没有丝毫嫌弃的叫他义兄。不像有些女人,需要帮忙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还是满心嫌弃,遮都遮掩不了。
“你的便宜哥哥倒是挺多的。”
不大的地下室里只剩下晏深跟苏媚二人,晏深忍不住出言轻嘲。
“商决知道他多了一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地下室到处都是灰尘,气味实在难闻,而且还阴暗潮湿,霉味格外重。
偏在这种霉臭味中,苏媚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些酸味……
“怎么,晏先生嫉妒了吗?觉得我刚跟人家见一面就认了个义兄,跟你认识这么久,都还没喊过你哥哥,所以你吃醋了?”
苏媚软软的靠在墙上,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刚才一直精神紧绷着,手臂上的疼痛倒还不明显。现在稍微放松下来,又开始觉得疼得她浑身打颤。
“你未免自作多情了,苏小姐。我只是替商决觉得不值,毕竟他把你这个义妹看得要紧,却不知道你的义兄是用来批发的。”
晏深这张嘴毒起来,属实是了不得。
他低头站在这地下室,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媚,地下室的光线十分昏暗,全靠苏媚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
苏媚觉得自己太累了,累得她头晕眼花,总有种想要闭上眼睛休息的冲动。
而且她还觉得冷。
又冷又累,一点都不想跟晏深斗嘴。
她冲晏深有气无力的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
晏深拧眉:“干什么?”
对于这个女人刚才在脏乱臭的衣堆里,猝不及防在他嘴上啃了一口,他已经有了些心理阴影。
这就是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她招手让他过去,他都担心接下来她会干些什么……
“晏先生这么怕我啊?”
苏媚扶着墙壁,勉强从地上站起身,然后一步步朝晏深逼近。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长得比我高大,身形比我结实,难道还怕在我这吃亏吗?”
晏深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然而这土坑并不大,藏两个人已经占据了大半空间,他退两步后直接退到了壁上。
紧接着,苏媚便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你……”晏深羞恼无比。
他就知道这女人没安什么正经心思!
“你赶紧走开。”她这么一脑袋直接撞他胸膛上,撞得他胸膛隐隐作痛。
苏媚没有一点动静。
晏深伸手推她,本想让她自己站好,却不料他也没下多重的手,女人就直直往后倒去。
眼看着苏媚就要一头栽倒在地,晏深迅速伸出手臂,将人拦腰抱住。
苏媚软软倒在他怀中,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了个干净。
“喂,你怎么样了?”晏深皱眉。
他不是很敢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装的?毕竟就她这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谁知道她眼下是不是故意做出这番姿态?
“抱一抱我……我有点冷。”
苏媚眼睛都睁不开,软着声嗓哀求。
“你……你是不是装的?”晏深半抱着苏媚,在地上坐下,苏媚就这么靠在他怀中。
“呵,我用得着装可怜……博你同情?”
苏媚强撑着推了晏深一把,这算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狗男人!竟然还敢怀疑她!死远点!
只可惜她现在全身没力气,刚才推的那一下不起丝毫作用,晏深纹丝未动。
“你以为你是谁……我如果不是…真的很冷…很疼,你有那个资格抱我?”
没推动晏深后,苏媚心安理得的靠在他怀中,开始迷迷糊糊说话。
她担心自己会睡着,就这种境况下,绝不能睡。她身边还没有值得她信任的人,所以绝对不能睡!
万一一睡不醒,实在危险。
晏深心里觉得既好笑又好气,“是啊,我是没那个资格抱你,不过也不知道是谁,现如今正躺在我怀里。”
对别的男人就是言笑晏晏,不是义兄就是小哥哥,态度好得出奇。
换成了他……
这还躺在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呢,竟然还对他百般嫌弃,真是可笑。
“躺你怀里…又如何……想要钱啊,没事,我有的是钱……你想要多少,我事后补给你……”
苏媚左手上的伤一直在不断往外渗血,疼得她忍不住说胡话,但声音又不敢太大,只能一味地低声嘟囔。
晏深明知从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却还是低着头,尽量去听清楚。
好家伙,这不听还好,听清楚之后,只差没把他气笑了!
他是那种能用钱打发的人?
所以,她以前用钱打发过多少人?
“晏深…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其实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挺喜欢你的,一见如故…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心跳得厉害……”
苏媚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晏深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我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过……你,是第一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梦里找你很久了……你看见我…有没有觉得熟悉?”
晏深根本不知道这女人在说什么鬼话。
都已经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了,竟然还能随随便便说出糊弄人的话。
他是第一个让她这么上心的男人?
他看未必吧。
她似乎对每一个遇到的男人都挺上心的,包括她身边那个燕念北。之前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关心人家手上有伤,不宜喝酒吗?
还梦里找了他许久……
呵,真是个骗子。
就眼下这般落魄场景,骗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
晏深完全没将苏媚的话当真,反而还越想越气。
她把他当什么?
以为他是可以随意调笑的男人吗?
他跟她之间好像并不熟悉吧?也才直接间接见过几次而已,她竟然就能毫不矜持的在他胸膛上蹭动,还能在他嘴角咬上一口,现在……又直抒胸臆,向他表白。
这一套套的,倒真是熟练啊!
想必以前这样的话,跟不少人说过吧?
晏深也不知自己是怎的,心火旺盛,烦躁不已。
就在这时,原本静静靠在他怀中的女人,见他没有任何回应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强撑着已经算虚弱的身体往他身上爬。
“你干什么?”晏深顿时惊慌失措。
苏媚只是将他的背按在墙上,双臂抱住了他的脑袋,摸索着强行朝他吻了过来。
“你……”
晏深情急之下,一手抓住了苏媚的左臂,然后便发现自己掌中一片濡湿血迹。
他抓到了她的伤口,瞬间,汩汩鲜血渗出来。尽管简单用布条包扎了一下,眼下已然是无济于事。
晏深愣住。
也就是在这一愣神的功夫,苏媚已经吻上了他的唇,谈不上温柔,反倒有几分发泄意味。
她是虚弱不假,但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呢!
凭什么沈焰这个狗东西,可以什么都不记得,然后这么心安理得的跟她划清界限?凭什么他可以在她面前表现得这么一副高冷残酷的姿态,就仿佛她是什么自轻自贱的女人,逮着个男人就上赶着搭讪?凭什么他就像没有心一样,对她连半点熟悉感都没有?
而她……
自始至终,痛苦的人是她!深陷在过往感情中,无法自拔的人也是她!心中酸楚,不知向谁诉的人也是她!
她平时冷静克制,完全不被感情左右。
在这个狗东西跟前,谈笑风生,半点真实心情都没有透露。
可并不代表她心里没有火气,不代表她不怨不恨!
她只是一直忍着而已!
人在虚弱的时候,很多事情是没法儿忍的。
就比如说现在,她根本不想忍了。
她疼得要命,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能自己找些慰藉?
她强吻一下晏深没问题吧?
要知道,他们家沈老爷子的丧事是她一手操办的,时至今日,老爷子的遗体还安置在港城的殡仪馆里,等着沈焰回去见最后一面。
他们沈家的家业,是她这些年一直守着,才没有落入那些虎视眈眈的沈家旁支手中。
她替这个狗东西做了这么多,只是亲他一口而已,不过分……
“你……”晏深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会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死死的攀附在他身上。
他又羞又恼,却又挣扎不脱。
苏媚按住他后脑勺,吻起来一点章法都没有,就好像并不太熟练这方面的业务。
巧了,晏深也不太熟练。
齿尖的磕磕碰碰,让苏媚没多久就不耐烦。她松开晏深,呼吸轻吐在他脸上,发出一声嫌弃。
“真不知道你一个男人…技术怎么这么差……”
晏深:“……”
论如何一句话,直接惹毛一个男人。
晏深在这短短时间里,已经连续被苏媚气得够呛,连想掐死她的心都有。
他技术差?
她难道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只是一个吻而已,当真以为他不会?
男人的好胜心上来,根本容不得人质疑,晏深直接一手掐住苏媚的后颈,不允许她动弹,随即便报复性的吻住她。
地下室里几乎没有光线,所以他也根本发现不了,在他主动的那一刹那,苏媚唇角若有似无勾起……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头顶上方的盖子才被人打开,地下室里瞬间照进了微弱的光,阿欢急切的在上方叫了一句,“小姐!”
“小姐,你在下面吗?还好吗?”
阿欢终于来了。
苏媚趴在晏深身上,早已经没有力气动弹,微微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到几乎听不到。
“我在……”
晏深替她出声:“她人在这里,情况不好,准备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