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回港城的,只是这么晚了也没有合适的机票,所以只能从c市开车回去。
阿欢不满极了。
“那位燕总也真是的,明明是他自己非要拦下小姐,邀请你去吃宵夜。结果吃到半道上,他可倒好,自己生气了,拍拍屁股走人了。”
“就这样也好意思追求您,连最起码的体贴和尊重都做不到!”
“行了,少说两句。拍拍屁股走人不挺好?”
真要让燕念北送她回港城,就那狗东西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她实在是觉得招架不住。
不过她马上就要跟那位审明经打交道,听燕念北这么一说,只怕还是得留更多后手才行。
那是个危险人物啊!
头疼!
不过头疼中又隐隐觉得有些兴奋,可能是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了。
若是换做以往,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只会心里惴惴不安,惶恐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或者会遇到的麻烦。
可现如今身居高位,她只会觉得挺有挑战性的。
遇上的对手或者合作伙伴,一个比一个难缠,只能证明她的地位在一步步往上走!
如果遇到的都是些阿谀奉承之人,那有什么意思?
回到港城休整了一天,苏媚前往机场。
在贵宾候机室。
倪凤英女士给她发来一组图片。
点开第一张小图,赫然是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其他图片,则是她跟老陆总之间的聊天记录。
苏媚简略看了一下,无非是老陆总苦口婆心劝她不要离婚,不要再这样闹下去,闹得大家都脸面无光。
然后慢慢的,老陆总变了口风,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他愿意认错,只求倪女士别离婚。
再然后,老陆总竟然还愿意退一步,说可以将身边那位女助理调去其它边缘岗位,保证以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工作瓜葛。倪凤英要实在觉得膈应,他也可以将她外派到国外的子公司去……
呵,这就是男人。
倪凤英发来一段语音,语气意气风发:“离婚的事情总算是搞定了,协议书已经签了,只等拿证。”
“以前说什么,那个女人兢兢业业在他身边工作多年,如果让她离开或者外放,会伤了人家的心,显得他没有人情味。现在看来,那个女人好像也不是非留在他身边不可嘛。”
“说到底,他就是觉得我好欺负,所以甚至都不愿意为了我而解雇一个员工。现在他愿意了,只是因为在离婚与失去那个女助理之间,离婚损失更大。”
“男人啊,现实得明明白白。”
倪凤英一口气发了好几条语音。
说到最后,语气竟颇为感慨。
苏媚回复到道:“恭喜凤英姐重获自由。”
“以前的事情就随他去吧,没必要再放在心上。不管这个男人有多现实,都跟你没有关系了呢。”
“不如出去旅旅游?既然是毫不相关的人,那就别再想了,免得坏了旅游的性质。”
“说得有道理,我确实打算出去旅游。我们港城的贵妇团里面好些个离了婚的,我决定约上跟我要好的小姐妹,一起出去玩玩儿。”
苏媚:“玩得开心。”
然后顺手给倪凤英转了元的大红包。
倪凤英:??
这是什么意思?
苏媚道:“结婚人家会随份子钱,离婚难道就不行吗?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为了幸福呢。”
“份子钱是表达我对凤英姐的祝福,祝你以后顺风顺水,万事如意,感情生活风生水起,最好左拥右抱,桃花遍开!”
虽然这些钱对倪凤英而言,都是小数目。
她不可能差这点钱。
但还是忍不住感动得瞬间红了眼眶。
难怪跟苏媚打过交道的人,都说她的好话,觉得她在为人处事上无可挑剔。
确实无可挑剔啊!
身边不管是谁,对于她离婚的事,要么是颇有微词,要么是忍不住惋惜。有的觉得她一把年纪了还闹离婚,不知自重。有的则是觉得几十年的婚姻一朝散,太过可惜。
即使是陆白,虽然支持她寻找幸福。
但在得知她跟老陆签了离婚协议书后,还是一直维持沉默。
也就苏媚,这么坦坦荡荡的恭喜她。
也不是没有人跟她说,苏媚没安好心,离婚的事与她无关,她当然瞎起哄看热闹,一个劲儿的怂恿离婚。
但她跟苏媚相处的时候能感觉得出来……
不是那样的。
这个年轻女孩子,是真的很真诚!
她是真的有站在她的角度考虑,也是真的站在同为女人的位置上,希望她幸福。
瞎起哄,瞎怂恿的人,只会嘴上说说。
不像苏媚,她是真的觉得对她而言离婚是件好事,能够让她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幸福,于是发自内心的给她随份子。
有些事情不在于钱,而在于心。
“那就借你吉言了!”
“等我旅游回来,给你带世界各地的伴手礼!”倪凤英信誓旦旦。
“好的勒,我等着。”
…
苏媚在候机室里,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偶尔从她身上掠过。
但仔细去看吧,又没发现。
应该是对方故意避让了。
不过在港城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毕竟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
估计是认识她,但是又没亲眼见过她,所以这么偷偷在暗处看她吧。
苏媚暂且没放在心上。
直到登机时,看到跟自己同在头等舱的人。
苏媚:“……”mmp!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燕念北冲苏媚打了声招呼,悠哉悠哉,自以为帅气的问道,“看到我跟你同一班飞机,是不是挺惊讶的?”
“你出差?”
这班机直飞K国,中途并不会停顿,别告诉她,燕念北这狗东西恰巧也去K国出差,这世上没这么凑巧的事!
“我旅游。”燕念北微笑以对,偏偏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苏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燕总不是一直都贵人事忙,很少有休息的时候吗?今天怎么有闲心思,出国旅游?”什么鬼话?她可能信吗?
“正是因为我平时一天到晚忙于公司事务,所以才得抽空好好休息。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媚媚,你觉得呢?”
苏媚:“……”我觉得你大爷。
但燕念北口口声声说他来k国旅游,她也不好说什么。
他又不是特意跟踪她来的,她总不能现在就自作多情奉劝他少插手她的事情。
见苏媚无话可说,燕念北洋洋得意。
闭上眼靠在靠背上,好像还在哼歌。
等下了飞机。
燕念北亦步亦趋地跟着苏媚。
“燕总不是来k国旅游的吗?不好意思,我是来这儿出差的,我们就此别过。”
燕念北继续跟,苏媚斜眼看他。
“刚好顺路。”燕念北脸不红心不跳。
等出了机场,路边已经有车在等苏媚。
燕念北紧跟在苏媚身旁站定。
苏媚似笑非笑看他:“燕总,在机场里面还能说是顺路,现在我要上车了,你该不会也顺路吧?”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让我搭一下顺风车呗。”燕念北吊儿郎当,油嘴滑舌,“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难道忍心看我一个人流落街头?捎我一程嘛,就当我求求你了。”
“所以你到底是想去哪里?”
如果只是搭顺风车,捎一程就捎一程,最怕的是燕念北他不要脸,捎了一程又一程!
燕念北斜斜地靠在车门上,语气暧昧不明。
“媚媚去哪里,我就想去哪里。”
苏媚实在是不想搭理他这副骚包的样子,“燕念北,够了,我这次出来是真的有正事,没时间跟你开玩笑。”
“巧了,我这次出来刚好没正事,有的是时间。”
燕念北耸肩,摊手,一副无赖的模样。
他突然靠近苏媚,在她耳边低声说语。
“媚媚,我这叫毛遂自荐,你这次想跟审明经打交道,把我带上不是坏事。”
他其实也是自己下贱!明知道苏媚不待见他,但一想到审明经是什么人,还是忍不住替她担心,于是眼巴巴的就跟过来了!
他狠狠唾弃他自己。
但是一边唾弃,还是一边毫不犹豫的决定当舔狗!
万一舔成功了呢?
苏媚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本来与你无关,你又何必趟这趟浑水?你平时那么忙,干嘛浪费时间?”
“为你浪费时间,老子乐意!”燕念北嘴硬得一批。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感动了?是不是开始后悔,你一直以来对老子的态度太差了?是不是觉得,等这次从K国回去,得试着给老子一个机会了?”
燕念北一连串的咄咄逼问。
苏媚懒得再理他。
直接将他推到一边,然后上车。
燕念北毫不犹豫就着拉开的车门钻进去,就坐在苏媚身旁。
阿欢:??
小姐身边的位置是她的!凭什么被一个外人占了?
真是讨厌!
…
与此同时,巴罗州内部也正在进行接下来的合作伙伴筛选。
上次被沙洛德摆了一道,斩钉截铁的不肯再跟他们合作,消息传回到巴罗州内,自然是引发了一番震动。
从自己身上找问题,那是不可能的!
问题当然在于别人!
所以他们决定将所有合作伙伴全部筛选一遍,那种曾经语出不敬的,有侧面跟他们抱怨过价格抬高的,还有脚踏两条船,使用他们的产品,同时还一边偷偷用平替的……
这些人也配给他们当合作伙伴??
滚!
通通滚开!!
一些手头缺钱的穷鬼,巴罗州愿意跟他们合作,已经是他们莫大的福分,竟然还挑三拣四。
既然如此,那就不合作好了。
真理只掌握在天才手里,巴罗州才是两方合作中,唯一具有话语权的那方。他们倒要看看,将那些不知好歹挑三拣四的东西踢出合作之后,他们是怎么哭着求着要继续合作的!
商决作为这其中的一员,感觉自己见识到了什么叫物种的多样性。
巴罗州这些人吧,可能真是因为与世隔绝,所以固步自封。
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以他们为中心,外面其他所有人都是智商低下的土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是对的,同时觉得不管他们提出多苛刻的条件,外面的人都有那个义务答应。
妈的!
都是惯的!
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即使自认在商业上有些天赋,面对诸多合作伙伴时,该服软时还是得服软,该安抚时还是得安抚。
巴罗州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缺,什么人都敢得罪,什么人都能得罪,他一方面觉得他们蠢得无可救药,另一方面竟然还觉得有点小羡慕……
就这收人家钱,还给人家当大爷,分分钟把金主爸爸撅到一边去的胆子,谁能不羡慕?
开会之后回家。
走在巴罗州的街道上,前面乌泱泱的围了一圈人。
其实这些所谓的天才,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都一样的爱看热闹,爱看八卦。
商决缓缓滚动轮椅,朝人最多的地方而去。
只是唇角微勾,仿佛早已知道,人群最中间上演着怎样一番好戏——
“废物就应该去死!”
“一个依附于女人生存的男人,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有哪一点配得上杜祎?如果不是因为有她,你连踏入巴罗州的资格都没有!”
轮椅勉强挤进人群中,商决冷眼旁观。
此时此刻,一个高大魁梧,约莫三十来岁的青年,正堵在晏深跟前,对他肆意羞辱。
说是青年其实也不尽然,因为这男人实在是太不修边幅了,魁梧得像一座小山,肌肉几乎要将薄薄的衣服给撑破,明明年纪也不大,却留着一把络腮胡,有种典型的西方流浪汉的感觉。
他打从心底里看不起晏深,所以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对晏深极尽打击。
“你要不要算算,你已经来巴罗州多久了?每天都靠着杜祎吃软饭,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没用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杜祎竟然还把你当成宝,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眼睛瞎了?!养狗就养狗,养出来的狗连咬人都不会,留着有什么用?”
青年骂着骂着晏深,又开始表达对杜祎的不满。
本来就是嘛,他有什么地方比不过眼前这个男人?
杜祎养这么个废物,竟然能养好几年,就是看不到他的好!
如果输给巴罗州其他人,他还能勉强忍受,输给一个外来的废物,这对他来说是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