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和肖嫚同时惊得张大嘴。
舒然不急不缓,“我亲妈走得早,她明知道这些年是您把我带大的,还一口一个有爹生没娘教。她骂我可以,但是骂您和爸不行。”
“你就会拿爸压我,你算什么本事。”舒白怒不可遏地盯着桑织。
她想骂舒然算哪把夜壶,可是面对舒然的盛气凌人,她还是把话收了回去。
二十多年来,就因为她妈是舒砚存的续弦,她是个继女,哪怕比舒然大一岁,明面上还是踩不到桑织头上去。
其实舒然从前不用靠秦野,从前光是舒家的千金这个名号,往蓉城一摆也没几个人敢惹。
舒然直接嘲讽,“你要不是叫我爸一声爸,你敢这么和我讲话吗?”
“走,我们走。”肖嫚拽起女儿,瞪着舒然,“别以为没人管得了你,你爸过段时间判了,我看你到时候还拿什么嚣张。”
她们正要走,家门被人推开了。
“嫚姨和舒白也在。”
江望点了下头,绕过她们把一个档案袋递给舒然。
舒白看不惯舒然,连她身边的朋友也当做眼中钉,瞬间忘了疼。
“哟,我妹妹刚离婚,江公子这就把户口本带来了。怎么大家都说江公子很挑食,现在别人的剩饭也能吃得下了?”
江望抬眼望去,没有故意冷脸,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却像剑刃,语调轻松。
“明天舒然的生日,这是舒伯父给她的礼物。”
肖嫚和舒白立刻脸色煞白,刚把子弹扔出去还没打到舒然,直接反弹回了她们身上。
什么情况,死老头子进去了家里没留一点东西给她们娘俩,居然还给舒然准备了生日礼物?
不等她们回神,江望继续开口,“舒伯父让我爸带了句话,舒然的脸就是他的脸,要是谁打他的脸,风水宝地向东向西可以自选。”
肖嫚和舒白灰溜溜地走了。
“什么东西?”舒然也没打开档案袋,拿上吸尘器就开始清扫。
江望跟在她屁股后面,“赵德胜的资料。”
舒然眼露狠劲儿,“他还活着?我还以为秦野把他毁尸灭迹了。”
从昨夜到现在,舒然和秦野从隐婚到互扣绿帽,再到尽早离婚,成为了蓉城人讨论度最高的话题。
不知情的吃瓜人,还以为他们是感情不和,所以才走到了这步。
但蓉城权贵圈里众人都了然,他们撕破脸不是因为感情,全是贪名逐利。
他们结婚当日,也是海临精工收购的日子,秦野和舒然各占33.3%,还有33.4%在原老板赵德胜手里。
也是昨夜舒然才发现赵德胜是秦野的人,而父亲出事,赵德胜是导火索。
这三年多少知情人艳羡舒然,在离婚的时候对她嘲讽的,只增不减。
她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扯了花布料给别人做嫁衣。
舒然不仅要拿回属于自己应得的,还要出一口恶气。
她找人去堵赵德胜,结果这孙子怕神仙斗法伤及小鬼,脚底抹了润滑油,比孙大圣还溜得快。
舒然找他,秦野也找他,这个赵德胜就和会遁土似的,愣是找不着。
中元节当天,舒然的生日。
要不说舒然天不怕地不怕,别人都在祭祖焚纸,她就非要在这天让鬼都给她让道。
生日宴在荣穗私邸举办,不是五星级酒店,在蓉城遍地小洋楼的私房菜里,也算不得最出色的。
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是秦野送给舒然的离婚礼物,姓秦也姓舒,没人敢忽视它的存在。
舒然到的时候,已经高朋满座,她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肖嫚打扮得容光焕发,边走边和客人点头示意,“你这丫头,怎么来得这么晚,客人们都等老半天了。”
她刻意没有压低声音,嫣然一副女主人做派,和在家里伏低做小截然不同。
舒然习以为常。
还是那句话,她愿意给谁面子谁才能登台唱戏。
越过肖嫚,舒然和她身后的宾客握手打招呼。
“然然啊,今天当姨的得说你几句,你的生日宴,这么多长辈赏脸上门祝贺,你最后一个到实在不应该。”
有人立刻附和,“大家理解一下,然然昨天才离婚,肯定还没缓过劲。”
“我这不就是怕她难过,推了秦野的局专门赶过来的。秦野那边都下半场了,这边菜还没上桌。”
蓉城人皆知,秦野和舒然昨日刚离婚。
舒然中元节江南庆生,秦野就中元节江北开席;秦野七月半江南大开鬼宴,舒然鬼节江北大宴活人。
在蓉城权贵圈子行走数年,舒然知道这些个人敷衍趋势,踩高捧低。
今天愿意来的,一是因为她脸可能在蓉城还有几分作用,还有一些就是为了来看她的好戏。
好些人总算抓着机会含沙射影,舒然也不恼,耐心等他们说完。
“我去亲自去请了赵老板。”
话音落,众人脸色皆变,“赵德胜?海临精工原老板?”
舒然点头,“是。”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有谁如果不知道赵德胜是何人,又有什么作用,那他们在蓉城连个人物都算不上。
赵德胜是天平上的砝码,偏向舒家或者秦家任何一家,那家在这一次的秦舒之斗中,就取得了胜利。
都说赵德胜消失,是秦家把人藏起来了。
舒然不是已经稳输了吗?
“人呢?我来了半天,也没见着赵老板啊。”
这人话刚问完,宴会厅门口,江望领着脸色煞白的赵德胜进来。
舒然抬手,“赵老板,这边请。”
舒然领着赵德胜,和来宾挨个打招呼,把他介绍给所有人。
是个人长了眼睛,就能看出赵德胜不对劲,脑袋上的汗比豆子还大。
“赵老板,你这是怎么了?搞得像闯进了鬼门关,小鬼要索你的命。”
赵德胜浑身一激灵,心虚地看了眼舒然,赶紧笑道,“我才从外地赶回来,怕误了舒小姐的宴席跑急了点,急了点。”
舒然笑道:“赵老板有心了,不过一场生日宴年年都有,下次可以不用这么着急。”
赵德胜赔着笑脸,双腿有些发软,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