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宴席,你确定要露脸?”
江望的一句话,把舒然拉了回来。
“去,当然去。”舒然雄心壮志,“离个婚而已,又不是死了老公,我要在家给他披麻戴孝三年。”
江望一脸不信,“你这话……该不会三年了,对秦老五还有感情吧。”
舒然冷眼地瞥了瞥,“我又不是粪坑,什么屎都往里装。”
哪里有时间想什么离婚,她应该好好想想明天,到底是丢人,还是光彩照人。
还有不到24小时,怎么才能扳回局面,让秦野吃个闷亏,还找不回场子。
舒然刚进了舒家门厅,包还没来得及放,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女声,不耐烦地抱怨。
“她离婚都打电话给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秦老五戴了绿帽。”
另一个年长的女声,“那你也要有机会进秦家的门。”
“谁爱进谁进。秦老五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夜玩二十个也不怕死酒店里。也就是舒然那个窝囊废,吞得下这口气。”
年长女声,“声音小点,你妹该回来了。”
年轻女声越来越大,“我不想忍了。家里人说她脑子好心思缜密,培养她惯着她。这下和别人商业联姻,钱没捞着,自己还搭进去被别人白玩三年。”
“别说了,被她听到,准要收拾的你半个月出不了门。”
年轻女子嗤了一声,“她把外人打到住院,还能把我送进重症监护?”
“只要你不是秦野的人。”
冷漠的女声从身后响起,客厅里的母女齐齐回头。
看到穿得像黑无常的桑织,中年妇女先是回过神,笑脸相迎,“然然回来了。”
舒然淡淡点头,嘴都没完全张开,“嫚姨。”
“离婚手续办得顺利吧?你这还没回来,叔叔阿姨们都打电话问你离婚的细节。怕你吃亏,等着去秦家给你撑场子呢。”
舒然眉眼一抬,“哪些叔叔阿姨?”
肖嫚笑得有些尴尬,“都是些你不太熟的。”
舒然冷嗤,“既然和我不熟,那我结婚他们也没参加,这种没随份子看热闹的,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肖嫚被噎得讲不出话。
舒白急了眼,阴阳怪气,“你多牛逼啊,没钱的人连话都不配和你说。秦家倒是矿里有家,他们连认下你都不愿意,你怎么连响屁都不敢放一个。”
“别这样说你妹妹,她刚离婚。”肖嫚着急出来打着圆场。
舒白瞪了她妈一眼,“有什么说不得的?她一个人离婚,整个舒家跟着丢脸。见过离婚分男家家产的,倒是没见过像她这样,拿自己嫁妆给前夫付嫖资的。”
肖嫚看似有些恼,作势要去打舒白的嘴。
舒然站着没动,掀了掀眼皮,“我可还记得,我和秦野结婚前,你说嫁入霍家是福气,还说我不配。”
不待舒白辩驳,舒然继续开口,“怎么,你发给秦野的信息,他没回?”
闻言,舒白瞳光一聚,忿然作色。
她是给秦野发了消息,秦野不仅回了,还专门拨了通电话。
“你是舒然的姐姐,这种踩低妹妹,上杆子倒贴妹夫的事,以后别再做了。要是传到外面去,舒然也跟着抬不起头。”
秦野的态度随和,堪称苦口婆心,却让舒白现在想起来,胸口都还隐隐作痛。
舒白一直觉得,秦野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舒然就在旁边站着,那些话也是舒然让秦野那样讲的。
舒然轻笑,“现在想找我算账?”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舒然早就想好好算个清楚。
父亲出事她们母女俩面都没露,这会儿她离婚,她们倒是脚底踩了筋斗云。
为了什么呢?
还不是为了看看秦家能给舒然多少钱,她们能压榨多少,顺带看舒然笑话。
肖嫚赶紧解释,“没有的事,你这刚离婚,我和你姐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
舒然微笑,“让嫚姨跟着费心了。”
“你是我带大的,别说这些见外的话。”肖嫚虚情假意地附和。
舒白面带嘲讽,“你倒是把她当亲闺女,人家不拿你当回事。”
“怎么说话呢?”
“我说错了吗?别拿你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你不觉得委屈,我还替你委屈呢。秦家不把她当一家人,她在别人爹妈面前端茶递水。你呢?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她管过你吗?”
舒白越说越激动,仿佛舒然离了婚,这个家里的大王要换她来当。
肖嫚脑子还是清醒,翻脸骂自己女儿,“你能不能懂事点,你妹妹就是面冷心热。她哪里是不管我?”
“为了我们能在舒家过好日子,自己嫁去秦家的狼窝,她哪里知道秦家会过河拆桥?你帮不了你爸,这个时候就不能安慰一下妹妹?”
舒然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嫚姨不急,坐下歇歇。”
绕过肖嫚,她走到舒白冉面前,“站起来。”
舒白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舒然,身高上她就输得很彻底。
而舒然的气场,不仅来源于她一米七的身高,还有她从小跟着长辈在官场的熏染。
舒白还在梳公主辫,抱着芭比娃娃找妈妈时,比她小一岁的舒然,已经跟着舒砚存参加各种局。
舒白心里有鬼,越是想强撑,意识越是不受她控制。
屁股慢慢抬起走到了肖嫚的身后,还虚张声势地冷哼一声,好显得她大度,不和舒然计较。
舒然拍了拍她坐过的地方,掀起上面的坐垫,递到肖嫚面前,“这是我要送给嫚姨的礼物。”
肖嫚和舒白看着那张貂皮坐垫,表情相当精彩。
愤怒、不甘、隐忍,最后都化成了心虚。
舒白把坐垫一扔,“你骂我妈拿着貂皮当蟒袍?你就是个有爹生没娘的东西。”
骂完,她想往后躲两步,舒然伸手直接把她拽到面前,还没等人反应过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吓得肖嫚下意识地闭眼,舒白高跟鞋晃了晃,直接坐在地上。
噤若寒蝉。
好几秒,舒白捂着脸,指着舒然的手指抖得厉害,“你敢打我,你当着我妈的面都敢打我,你忘了舒家人不打舒家人的家规吗?”
肖嫚急忙蹲下,“快给妈看看……”
掀开舒白的手,脸上清晰可见的五根手指印,没有一周肯定消不了肿。
肖嫚抬头,委屈地掉眼泪,“然然,她是你姐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再说了,我还在这儿呢,她即使说错话,也有我这个当妈的管教。”
舒然看着惺惺作态的母女二人,没有一点愧疚,“嫚姨,她要是不是我姐,我能把她打进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