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想着,便又落了泪。
她的女儿真可怜,她如今还怎么补偿她?
李成才把门关好,见古氏又在落泪,他心中不解,阿姐都找到了,娘为何还要伤心?
而且也嫁了人,夫妻恩爱的,不,周荆芥虽比别的男人好看了些,但在有些方面是不太好。
“娘,我觉得阿姐的相公,也就是周荆芥,阿姐嫁了他真是委屈了,他那样的人,可凶了。”这是他的切身体会。
他一直和周荆芥是对立面,那个人可不是个好人,阴险得很。他每次都败下阵来,被他算计。
古氏道:“你想些什么呢,你姐姐既然嫁了人,又过得好,你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再这样下午,我都要嫌弃你了。”
她主要介意自己的儿子是个断袖。
这是她的痛处。
旁人哪里知道一丁点儿!
李成才忙道:“我就是担心阿姐嘛!她那么好,相公却如此差劲——”
他还想再说,古氏瞪了他一眼才闭了嘴。
“那娘你哭什么呢?阿姐都回来了。”李成才嘀咕,说出了他的疑问。
古氏边走边道:“你知道,你就是我娘了!”
李成才缠着她,她又不得不说:“你姐姐一直过得不好,受人白眼与算计,哪里像你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你虽然现在没有了,可毕竟还有好的童年。”
“你姐姐是女子,女子本就不容易,她怎么这样命苦,算来,还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
说着泪珠又坠了下来,半天之中,古氏几乎流尽了后半生的泪水。
李成才忙安慰:“我们不是被骗了嘛!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对阿姐好,听她的话,让她开心!”
再说,阿姐可不会让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话也是为了哄娘亲罢了。
古氏不相信地看着他:“你吃错药了?”
平时连她的话也不肯听,还夸大其词,她不信。
李成才却是拍胸保证。
古氏也不答话,慢慢进屋去了。
母猪会上树还可靠点。
那边,殷晴衿回到了相府,得知周荆芥还未回来,恰巧白露又来了,她便亲自去了。
轿子很大,容下三个人绰绰有余。
白露收集了一天的情报,得到了祁贵妃要出宫的消息。
祁隆的事情并没有让祁贵妃彻底失宠,祁隆和皇后逼宫时,怕祁贵妃碍事,把她也软禁了起来。
在祁隆心里,他这个庶妹不过是替他做事的工具,哪里比得上他的旧情人。
祁氏一族除了祁贵妃尽数流放,但是她的位置因此更加高了。
在男人眼中,宠妃也是女人,翻不出浪花来。
白露打探到祁贵妃会去城郊外的枯禅寺呆上两天,不知是个刘帝祈福,还是为她那些已在去往野蛮之地的亲人。
殷晴衿本想晚上跟着去,但是她怀着孩子,跟了一半,就让白露去办了。
她又返身回来,在门口碰上正在找她的周荆芥。
周荆芥连官袍都来得及换,又匆匆出来寻殷晴衿。
他今日看着很好,不像被刘帝处罚的样子,殷晴衿落了心。
周荆芥快步过来扶着她,小心地往里边走。
“娘子今日出去玩什么了?”他笑,露出一口白牙,灿烂而俊俏,是不能形容的俊美。
殷晴衿心情好了几分,眨眼道:“相公猜猜。”
周荆芥笑道:“是去买吃食了,不让小丫鬟们去,你身子不便,就不要出去了。”
阿九回到了京城,他要举事了。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欠东风。
若不是为了看刘帝最后会做出一点什么,他早就动手了。
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地夺过他手中的权势。
殷晴衿不知道周荆芥在想这些事情,他说什么,她也随着说。
周荆芥看她精神不太好,便先扶着她回房休息,等她入睡后,他才去了书房。
天渐渐黑了下来,书房里早点了灯。
阿九和周二在,还有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
他们也是刚到。
这边是周荆芥的心腹,周宴之,是当年周安的下属,后跟了周荆芥,一直为他秘密办事,忠心不二。
他是周荆芥尊重的一个老人,感情不比别人,周荆芥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与旁人不同。
“周叔,您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周荆芥已是很久没有见到周宴之,看着他,仿佛想到当年的时光。
周宴之大力拍着周荆芥的肩膀,周荆芥却稳稳地站着,一点也不动。
他不禁大笑:“好小子,身子骨可以。”当年他一拍就倒的男孩子,如今可以独当一面了,老爷若是看见,应该也会欣慰吧。
周荆芥给他倒了茶,无奈道:“周叔,我已经成家了,不死小孩子了。”
周宴之还是一样的脾性,依旧把他当小孩子。
“成家!”周宴之摸着胡子,“这你周叔知道,不过当时支不开身,没能见到你的媳妇,怎么样,不是你家老头子强迫你的吧!”
“您误会了,是我求的娘子。”周荆芥淡笑。
周上榜虽是他的父亲,可是从来管不住他,更别说是娶媳妇这样的大事。
一个男人若是在这方面都不能做主,那还是不是男人?
“好,周叔这回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了啊!媳妇都娶了,有出息了。”周宴之满意地点点头。
当年他看周上榜太弱了,他担心周荆芥在他身边被养歪了。
“周叔,您都知道了吧?”周荆芥道,“我这次是说真的。”
他前面也有过一次机会,但是除了刘帝之后天下大乱,这又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可是这次,本就乱了,那样的昏君呆着还不是危害百姓?当然,他主要是为了自己。
仇恨,一直没有消减过。
周宴之道:“我知道你小子这次是下定决心了,不然我来干嘛?好了,废话不多说,快点讲完,你等下还要去陪媳妇吧。”
他可是知道这小子连孩子都有了,怀孕辛苦,不能委屈人家不是?
周荆芥点点头,又忍不住笑了。
考虑得真周全,谁人还说武夫粗犷,他周叔的心思可细腻着,比起他父亲一点不差,恐怕连女人也是比不过的。
周二和阿九在一边,光看两人说话了。
阿九敲着桌子一角,笑着催道:“周叔,您可不能因为娶没娶媳妇而偏心啊!”
他也快了,还别说,分别这么久,他真想那个倔强的丫头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