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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回来说殷铮正在书房中,方才还见了大公子,建议殷晴衿先不要去。

殷峥对殷浩轩好,因为只有一个儿子。祁莲出事和殷浩轩无关,而且她听说,殷浩轩在国子监频频得夫子青睐。

老爷不一定会听小姐的。

殷晴衿不管许多,直接去书房找殷铮。

书房内,殷铮对于殷晴衿的到来有些惊讶。因为从小相处的时间少,见面已经她已经长大了。彼此之间不知如何相处,生疏得如同许久未见的亲戚一般。

殷晴衿坐在殷铮对面,率先开口:“父亲大人好!”

殷铮皱眉,不满:“你非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吗?”

“这样正好,免得别人说我以下犯上,划不来不是吗?”殷晴衿露出白白的牙齿,纯良无害。

她故作叹气,“我也不想来找您的,只是刚才大哥去碧水苑骂了我好一顿。我心中委屈,特地来找您讨一个说法。”

“母亲不守妇道也不是我的过错,为何二妹妹和大哥都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规规矩矩的,听您和母亲的话呆在碧水苑一步不敢离开,大哥非说是我的错。我愚钝,可是却始终想不通我和母亲不检点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不过是见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也听了大哥的话闭嘴了什么也没说,他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你说什么,皓轩一早就知道了?”殷铮不敢相信,瞪着眼睛道。

殷晴衿忙捂嘴,似乎想唬弄过去:“大哥知道了啊,他叫我不要说出去的。父亲,我今日不是说这事的,我是想说大哥他还怪我,说让我好看。我一个女儿家,如何能抵抗得过他?父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敢!”殷铮重重拍着桌子,被气得不轻。

他的儿子一早就知道,还纵容祁莲,怪不得他回来见祁莲被送往家庙也不意生气。他还当他是长大了,原来是另有内情!

“父亲,您生气了?”殷晴衿故作无知,“母亲已经红杏出墙了,您就不要气自己了。”

殷铮有些许感动,她还是关心他的,只是嘴硬心软。

“要怪就怪您当初眼光不好,非得找上她。”

“你——”殷铮撑着桌子一角,身形有些不稳,显然是没想到殷晴衿能说出这样令人寒心的话来。

“父亲大人,年轻时的失误不要太放在心上,少不更事嘛!过了就过了,女人多得是,凭着您现在的身份地位,找一个美貌的夫人还不是小菜一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是吗?”

“大哥的举动真叫我伤心呢?不过也没有办法,他也是有私心的,他的亲生父亲母亲正在受苦,他心里也苦呀!呀,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久,耽误您看书的时间了,女儿就先走了,父亲大人莫要太伤心了,您还有我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儿呢!”

殷晴衿笑着退出去,叫上一脸懵的止水走了。

止水懵了,小姐和老爷说话的语气,也太——

让她震惊的是,老爷也不反驳,任由小姐说。

殷铮无力地坐下,瞬间像是老了几岁。头发不知何时冒出了几根白发,述说着岁月的沧桑。

他现在总算知道了。

殷晴衿都知道,全都知道。她恨他对她母亲和她太过于绝情,所以一直不说,为的就是在这时候给他重重一击。

她原先说祁莲给他戴绿帽子,是真的,那现在说皓轩不是他的儿子,极有可能也是真的。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但难免不怀疑。

难道他就注定没有儿子?

……

“小姐,您那样对老爷,他竟然不责怪您。”

“小姐,您下次还是不要冲动好了。”

殷晴衿慢慢踱步,冲止水一笑:“去拿你的琵琶来,我教你。”

“真的?”止水高兴地进去拿了琵琶出来,咕哝,“您不是说不会吗?还骗奴婢,奴婢学了好久都不懂。”

“我不是在考验你的天赋吗?沉住气沉住气。”殷晴衿接过琵琶,在石凳上坐下,轻轻拨弦。

试完音,流畅的琵琶声从她手中如水一般流出来。

哀怨忧伤,琵琶声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嘈嘈切切,滴水穿石,了无痕迹。如珠玉落在玉盘上,大小珠子敲打着玉盘,声声清脆,深沉不失淡雅,夹着忧思,让人如处在盛夏之日的寒潭边上,听着流水哗哗,水声流过石背,闭眼感受着冷气在身边游走。

几弦三声,琵琶哀脆。

一曲毕,很久不能回神。

……

散朝后,上官金虹快走几步追上殷峥。

“殷大人,巧啊!”上官金虹睁着眼睛说瞎话,自若得很。

老狐狸!

殷峥拱手道:“上官大人。”

一同从大殿出来,他也能厚脸皮说出这样的话。上官金虹这个老滑头,不知要做什么。

上官金虹笑容可掬,有些得愁苦:“殷大人啊,我最近听说,周荆芥又去逛青楼了啊。他明显不把你这个岳父放在眼里,你看看周相的态度,啧啧,你能咽下这口气吗?”

说得当事人是他一样。

殷峥看着他,淡笑:“上官大人从何处得知的?怕是坊间谣传的吧。这种话听多了,不可轻信。”

上官金虹不放弃,继续说:“但也不可不信哪!毕竟有损殷大人堂堂朝臣的颜面,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那他倒是别在眼前说风凉话!

“多谢上官大人关心,下官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殷峥匆匆而走。

“老顽固!”上官金虹抚着胡子笑,周荆芥那小子整日和云璠混在一起,他说云璠也不听。

他儿子混青楼,周荆芥也一样他就是不承认,上官云璠比周荆芥差!

殷峥忍了一肚子气回到家,越想越生气。

他当初看不上那上官云璠,怎么会看得上周荆芥?不过是刘帝赐婚,他无可奈何罢了。

大公主喜欢周荆芥,刘帝不愿女儿嫁给周荆芥,才出此下策让周荆芥和他的女儿成亲,就是为了断绝大公主的念想。

他殷峥才是真正的受罪人。

想不和周上榜结亲也不行,金口玉言,他不能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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