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王神机慌张大喊着,冲到房车跟前。
从放车里逸散出的灵力,陡然间消失不见。
随即车门一开,赵九州搂着惊魂未定的蜜蜜探出头来,王神机见状一愣,赵九州澹澹一句:“没事了。”就又把车门重新关上。
片场四周,所有人瞬间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赵……
不!不能直呼其名!
“是……那位?”导演用极小的声音,惶恐地问身边的制片主任。
制片主任浑身僵硬,比看到怪物还要紧张,小声道:“好像是……”
“哇……赵部长什么来的?”
“嘘,快走快走……”
人们窃窃私语着,连忙撤退,那个十几分钟前还在胆大包天地打蜜蜜主意的男主角,更是吓得腿都发软,离开的时候,差点跌倒在雪地里。
没一会儿的工夫,片场四周很快只剩下蜜蜜的几名助理和王神机的保镖卫队。
他们呆呆地看着车房,站在原地,去留不得。
雪花飘落在王神机的头上,王神机目光呆滞,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完全无法理解,赵九州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车房内的。
据他所知,赵九州在几小时前,明明人还在华伦天龙城的大使馆办公室内。然后就这么毫无声息的,跨越万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蜜蜜的房车?
这简直不符合物理规律!
吾皇的实力,竟已经到了如此深不可测的境界了吗?
王神机正想给赵九州跪一个,眼前的房车,就忽然有……
“还打游戏吗?”
“不打了……”
赵九州压在蜜蜜身上。
可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的她,并没有过多的注意力去考虑赵九州来之前到底摸了什么......
大雪纷飞的夜里,房车里的声音,叫得守在车外的人尴尬又内心滚烫。过了一个多小时,赵九州才终于推开车门,一边系腰带,一边走下来,叮嘱王神机道:“看好蜜蜜,别让她再玩游戏了,那只怪物不简单,居然能从我手上熘走。”
王神机眼神一变:“刚才那是……”
“嗯。”赵九州一点头,又抬手在王神机肩上一拍,“别让人知道我来过这里。”
“是!”王神机正色回答。
赵九州笑了笑,瞬间消失在了王神机面前。
深夜时分,赵九州回到乌孙敦禁行区的家庭安全屋时,家里头的人已经全都睡着了,柳一飞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口水流了一滩,应该是等他等得睡着了。
赵九州走上前横抱起她,轻手轻脚地飘回到自己的卧室。他原本多少有点念头,想下楼去找十四先生聊聊刚才那只怪物,可一转念,心想还是算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十四先生也不可能有什么办法。找十四先生聊,无非也就是交流一下想法,纯属浪费时间。
而且现在,也还远没到陷入被动的时候。
他固然杀不死那只怪物,可那只怪物,分明也是怕他的……
“你回来了?”柳一飞睁开眼,半睡半醒地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赵九州道:“蜜蜜被怪物攻击了。”
“啊?”柳一飞脸上一喜,“她出事了吗?”
“没有,还好我及时赶到。”
“唉……”
“你好像很失望啊?”
柳一飞都都嘴,又在赵九州身上闻了闻,嫌弃道:“真难闻,一身骚气。”
“你这是在说老三?”
柳一飞哼了一声,“都一样!”
夜深人静,柳一飞缠着赵九州不放,很快又安心睡去。
随后的几天,柳老二拿产后抑郁当借口,每天窝在老木屋庄园里,对包括赵九州在内的全家人都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也没敢闹得太不像话。
赵九州把外界环境的严重性,跟三个婆娘全都很认真到交代了一遍后,喜欢到处玩的柳一飞和刘岩岩,就心里很有数地收起了那些心思。而且安安和刘岩岩肚子里又有了,这种时候,她们自然很乐得配合地在这个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养胎。
柳一飞的小宝贝赵彦武,也才不到两个月大,柳老二的妻性和母性并重,为了孩子,也能耐着性子在家里给孩子喂奶。还有从赵冠甲到赵思安那群精力过剩的小朋友,赵九州也放心地交给了十四先生代为照看,又让安安推荐了几个靠谱的年轻保姆过来帮忙,一家子人,就这么提前过上了窝冬的日子。
只有蜜蜜,没有孩子需要惦记,还执意留在外面拍戏。
赵九州安顿好全家,自己依然过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日子。白天去华伦天龙城的大使馆上班,哪怕使馆里根本没有任何工作,他也最少在那儿坐上个把小时,其余的时间,偶尔去华伦天龙城学术院给那群工程师上两节课,回头再去华伦天龙城的防护罩工地现场指导两句,再有就是,待在乌孙敦老木屋的地下三层,埋头搞他的新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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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城那边,孙伟被杀的消息,在几天后就平息了下去。
白银盟盟堂对孙伟的死因讳莫如深。
负责调查孙伟被杀桉件的陆定一,顶着精神病人的身份被官复原职后,却一直没急着戴罪立功,磨磨蹭蹭的,桉件发生后一个星期,都没给出任何正式的官方声明。莫怀仁也被调离了社稷会门下戍卫堂,被调去某个清水部门,完全被排除在了这个桉件的调查小组之外。
十月份转眼过去,进入十一月后,全球的气温还在持续下降。
维度偏北的社稷城和华伦天龙城,都在某种程度上,过得更加艰难。因为晶核市场紊乱,价格波动极大,两边的老百姓,怨气都逐渐增加。
黄金盟那边略微理直气壮,咬死了就说是因为雨林大陆矿区沦陷,所以导致晶核价格上涨,但黄金盟盟堂一定会帮助困难群体,度过这个百年一遇的寒冬。可惜只不过光说不做,一批专项用于晶核的补助性贷款,几乎全数落进了黄金盟十三家族的口袋里——主要是竞选黄金盟下一任盟主的冯德尔和克拉克都铎两大家族的口袋里。
老百姓的兜里,还是一个铜板都不见多,该冻死的照样冻死。
而反观白银盟这边,这回就有点装聋作哑的意思。明明所有人都能看到,今年白银盟的晶核开采量比去年还提高了10%左右,可由于这些晶核从被开采出来的时候,大部分的分配权就直接进入到了八大家族的手中,盟堂的公用资源反倒是减少了。
哪怕是体制内的学徒和弟子们,在拿到单位的取暖补贴后,也还需要自己额外掏钱,另外在市场上用高价买进一些,才能过得暖和一些,而东南州和南州等地的大量体制外人员,日子就更加艰难。只是相比起黄金盟,白银盟这边的死亡率尚没到那么高,老百姓们顶多也就是口头上吐槽,加上由于大规模的断网,底下的声音也就显不出什么威力来。
“现在的形势,我看就是在火山口加了个盖子……”社稷城东区的某养老院里,失去一切的马尔西,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已经变得宛若一个垂垂等死的普通老人。
原本只是两鬓发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部白透了。脸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星星点点地就冒出了大片的老人斑。年轻时因为猎魔任务留下的老伤,终于开始发作,连走路都变得不那么利索。日常行走需要拄拐,但他嫌麻烦,就干脆坐上了轮椅。
十一月初的这天,同样已经彻底失去权力的莫怀仁和江思齐,来到养老院见老领导。向来只有别人伺候他的马尔西,这回主动给两个曾经的部下倒了杯茶,内心无比平静。
然后一边喝着茶,就不可避免地,聊起了近来的世界局势。
“现在不让这股火喷出来,等哪天盖子被冲开了,后果只会更严重。”
马尔西端着搪瓷缸,满心惆怅,“聂志远他们,做得太过了。白银盟的根基,已经被毁掉大半,再这么下去,以后怕是就没有白银盟了。”
江思齐道:“他们当然无所谓,就算白银盟变成另一个黄金盟,那几大家子,还是照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柳家和徐家,现在在黄金盟布置的产业,怕是比在白银盟还多。”
“我当年就不该派人去救赵九州!”莫怀仁沉着脸,“要是那时候赵九州死在那间工厂里,或者我瞒住这条消息,赵九州也不会这么快就上位……”
“别说孩子话了。”马尔西道,“没有赵九州,白银盟三年前就该出问题了。起码现在,白银盟名义上还叫白银盟,还多了个安西州。”
“唉……”莫怀仁轻轻一叹,又换了个话题,“黄金盟那边,也是乱得不行。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选出的人,会对白银盟有什么动作。赵九州现在常驻华伦天龙城,也不知道柳家会不会借着赵九州的旗号,跟黄金盟勾结到一起。再这么下去,老百姓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白银盟这世道,怎么就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了……”
江思齐满面忧愁,沉默不语。
边上一个拖地的大妈经过门口,看着屋子里三个老头在那儿忧国忧民,完全没认出他们仨是谁,脸上冷冷一笑,眼里满是不屑。
这个老屌丝,住养老院连个家里人都没来看过,就这还关心上世界格局了?
不如先关心关心这个月的取暖费吧,真是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