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洗脚的依依虽然疼得满嘴乱叫,但又有种说不出的慵懒,看她的样子还是蛮惬意的。围观的姑娘们七嘴八舌,个个笑嘻嘻。
“依依,是不是这里疼?”
“对啊。”
卓先谋再次用力按下去。这次依依是真的好疼,哇哇乱叫,眼泪都流出来了。
卓先谋虽然不太正经,倒是真懂得一些经络穴位知识,严肃地说道:“依依,你这迹象属于心不好,得去看下大夫,吃点药补补。”
“奴家的心都给你了,当然是不好了,你给人家补补嘛。”依依一番撒娇,肉麻无比,又引起众女子咯咯娇笑。
卓先谋放浪不羁,又是“性”情中人,对底下打工妹却是很大方。所以,清风明月阁的姑娘们并不惧怕这个老板。
“依依,你起来,该轮到我享受了。二饼,你上来给我洗脚。”
卓先谋以老板的身份亲自展示洗脚功夫后,又指定一名员工来给自己洗脚。
卓先谋躺在椅子上,感受着柔滑的小手和温热的水,心旷神怡。
“哎、哎,二饼,你别挠我,得用点力按下去!”
“好的,老板。”
人在古代的青楼里,卓先谋的心却飞到九霄云外,想起他的家人,想念他以前的生活。自从来到这异世界后,自己多久没有这样按过脚了。
在教会姑娘们学会洗脚的基本方法后,卓先谋开始让人购置木桶、毛巾、草药等硬件设备,同时大作宣传,准备在这个时代,拓展属于自己的洗脚事业。
第三天,清风明月阁外面,树起了一个巨大的招牌,上面写着“金盆洗脚城”。
按照教主大人的指示,明月教的教徒们也忙碌起来,到处发小传单,贴小广告,为新开业的“金盆洗脚城”放屁添风。
一时间,清风明月阁的生意好到吓人,排队洗脚的人群一眼望不到尽头。卓先谋亲自坐镇,流连忘返于各个洗脚点,目不旁视。
闲来无事,看看脚丫。
可惜,一连几天,别说三颗大黑痣的脚没有,就连二颗痣的也没看到。到了第五天,终于出现了一位左脚上长着三颗大黑痣的客人,卓先谋激动得泪流满面,急忙上去握手。
但是,手上的玉戒指却毫无反应。卓先谋的心又凉了下去。看来脚底有三颗大黑痣是任务目标人物的必要非充分条件。
一个月过去了,卓先谋要找的人一直没有出现。现在,他都魔怔了。
卓先谋一睡觉,就梦见各式各样的脚底板;一吃饭,就闻到浓浓的脚气。只是卓先谋不知道,他这次无意之举,掀起了足疗行业的发展。后世将他誉为足疗之父。
……
此时,在归隐山庄的大型校场里,一列列的骑兵正在进行特训。校场观战台上,段铮、张之浩两人正在凝神观看。
只见一列骑兵冲锋到指定位置,紧急停下来,纷纷举起手中自生火铳,连发五枪。
一旁的指挥官挥旗,示意停止射击,然后让步兵们上前检查靶心,记录下每个骑兵的准确度,并换下靶面。
接着,这一列骑兵掉转马头,从两侧绕回去。下一列骑兵打马上前,重复一遍。这些正是段铮训练的骑兵火枪手部队。
传统的骑兵部队配备的武器有长柄武器、弓箭、短刀。这支骑兵火枪手部队和传统骑兵部队的区别在于弓箭换成了自生火铳。
同时,在一些小细节方面,段铮也进行了优化。长柄武器用的是长柄眉尖刀而不是长枪。骑兵腰间佩带着更细的手刀。骑兵火枪手的核心武器就在于自生火铳。
经过黄一石多次改良后,自生火铳比起火绳枪,射程更远,威力更大,更要命的是可以五连发,而且没有雨天不能用的缺点。
段铮看了一会骑兵火枪手的表现,对张之浩问道:“先生觉得健儿们如何?”
张之浩叹道:“势不可挡,所向披靡!”两人哈哈大笑。
不过,这支骑兵火枪手部队总共也不过1300人。他们两人此时笑得还是有点早。
这时候,一名亲兵过来禀报。“段将军、张先生,庄主有要事商议。明天申时,归隐山庄聚贤堂一聚。”
段铮、张之浩两人相视,心里都明白,一飞冲天的时机到了。
清风明月阁里,卓先谋躺在椅子上,看着大堂上一排排的脚丫。今天,依然是一颗大黑痣都没看见,不禁索然无味。
“教主,别来无恙啊。”一个文士笑眯眯,走到他的面前,正是程鑫。
卓先谋一下子精神了,站起来握着程鑫的手,说道:“先生来的正好,先洗个脚吧。”
这些日子,卓先谋快走火入魔了,逢人就说“洗个脚”。
程鑫笑道:“教主,沈庄主有要事相请。明天申时,归隐山庄聚贤堂一聚。”
“哦。”卓先谋顿时也明白了。
这段时间,归隐山庄紧锣密鼓地训练士兵,拼命地屯粮。他身为教主,耳目众多,早也知晓了。
看来,他们是准备要开干了。这沈庄主拉我过去,肯定又是想让我入伙。干不干呢?交往这么久了,都是好兄弟,不好推辞啊。
虽然此时的卓先谋还没有打定主意,但也应允了沈延望的邀请。
两人寒喧几句后,卓先谋看程鑫要走,又拉住他,说道:“来都来了,在兄弟我这里先洗个脚,吃个饭,再走也不迟嘛。”
“谢教主,程某身上还有要事,下一次再来洗脚。”说完程鑫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申时,归隐山庄的聚贤堂里,沈延望身着锦衣,环视众人后,说道:“诸位,昨日天象有异,天狗吞日,黯淡无光。太阳终不再是可直视之物。正是起事前夕。”
沈延望悠然地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今日请大家过来,就是再把刀磨一磨。程鑫,你先说一下大致的情况。”
“好的,庄主。众位兄弟,前天探子们纷纷回报。李自成这边,主力部队已兵临宣府。按照此速度,京都不久之后便要易主。
崇祯这边,勤王部队仅唐通一军,次日便扬长而去。京城人心惶惶,皆有投降之意。大厦不日将倾。
大清这边,福临继位。摄政王多尔衮正在备战。
张献忠这边,大军已入川。若无意外,成都便是他囊中之物。
左良玉这边,在武昌、九江一带拥兵自保,意图不明。其他大夏武装势力亦是如此。天下大势,大致这样。”
程鑫咽了下口水,接着说道:“这几年来,我等勤力备战,现可战之兵已有四万九千余人,分别由庄主和方宪、刘长卿、向阳、杜培安、段铮、何苒琪等将军各自统领。
同时,周秋裤奉庄主之命,正在训练几千新兵,可为后援。观江南一带,我庄的兵力虽不如左良玉部,却在他人之上。
庄中储粮丰足,按现有士兵人数,可食用一年半左右。其他军械也基本备齐。此乃我方之实情。”
说到这里,程鑫看了一眼卓先谋,便不再言语。沈延望看向刘长卿,说道:“惠王朱常存近况如何?”
刘长卿说道:“为了稳妥起见,我已将惠王迎入我家中居住。没想到惠王小孩心性,换了环境后开心许多,和我十分亲近。料想无碍大事。”
沈延望说道:“嗯,那就好。再过几天,你便将惠王接到归隐山庄。”
“好。”但是沈延望不知道,刘长卿藏着一些话,并没有当众明说。
接触惠王府上下的时间越长,刘长卿越是觉得,这王府中的气氛不对头。特别是,这五叔朱翊鑫和惠王朱常存,其叔侄关系有异常的情况。
沈延望清了清嗓子,说道:“待到李自成入京时,必定会废了崇祯帝。到时我们便在睦州金田府拥立惠王朱常存为帝,号诏天下。并以清君侧为由,吞并左良玉部。”
何苒琪一听,忍不住问道:“拥立新君后,为何不北上进军,反而打左良玉?”何苒琪所问的,正是座上大部分人想问的。
这些年,归隐山庄在睦州、澧州一带动作不小。座上众人都知道,沈廷望是准备立惠王朱常存为新君,就等着崇祯帝朱由检下台。
一国不可有二主嘛。
但是,第一个目标对象居然是左良玉,这是座上很多人想不到的。而就在几天之前,沈廷望和段铮两人一商议,才定下这个计划。
见到大家心中存疑,段铮开口说道:“北上讨伐李自成,时机尚早。立国之后首要任务,便是以风卷残云之势一统江南,再徐徐图之。”
何苒琪再问道:“若李自成趁机南下,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张之浩突然接过话来说道:“这个暂时倒不必担心。山海关外,多尔衮蠢蠢欲动;京城周边,豪强势力心存不满。即便李自成顺利入主京都,没有二年时间,怕是无法消除内忧外患。
何况,左良玉虽不听朱由检调令,但却又是李自成的宿敌。我们替他消灭左良玉,他谢我们还来不及,如何有借口打我们。”
杜培安迟疑一会,问道:“我们周边还有高杰、刘良佐、刘泽清、黄得功等势力,何不先吞并小的。”
沈延望笑着说道:“朱由检一下台,各方势力必是蠢蠢欲动,但又是茫然不知所措。江南以左良玉部最大。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我们一举击溃左良玉,余者必闻风而降,何必一城一池去打。”
段铮观杜培安神情,似有顾忌,便说道:“左良玉对外号称八十万大军,其实能战之兵不过六万左右。何况其中鱼龙混杂,既有收编的农民军,也有其他大夏部队的逃兵。
而且这些年来,左良玉得过且过,无心治军,兵纪败坏,与匪无异。我等只须齐心协力,便可一举拿去。诸君无须担忧。”
话说到这里,大家心中也都全明白沈延望的意图。正在此时,方宪走到聚贤堂正中,双手抱拳,向沈延望跪下,大声说道:“愿为沈庄主赴汤蹈火,听候调遣,共举大事!”
堂中众人,除了卓先谋之外,也跟着跪在方宪后面,说道:“愿为沈庄主赴汤蹈火,听候调遣,共举大事!”
沈延望面带笑容,连忙起身,将众人一一扶起,说道:“众位兄弟快快起身!大业成时,我与诸君共享荣华富贵!”
一旁的卓先谋看到众人向沈延望表示心意,共誓大事,觉得自己好尴尬啊。要不,我这个正教主,也向副教主沈延望跪下?好像,这气氛也到了。
正在卓先谋犹豫之时,沈延望、段铮两人走过来,一人挽着他一只手,请到上宾的位置坐下。
还没等他开口,沈延望便先说道:“沈某多次邀请教主共谋大事。教主虽未答应,但也暗中帮忙。沈某便知,教主心向着我。还望举事之时,教主再助我等一臂之力。”
程鑫等人也围聚过来,眼神中颇有期待之意。到了这个份上,卓先谋觉得再不答应,就伤感情了,便说道:“我本来是苟且因循之辈。承蒙庄主一直厚爱,从今日起,卓某一切听从庄主之令!”
沈延望看到卓先谋也正式入伙,开颜大笑,说道:“众兄弟,今天是个好日子。此时良辰将至,我等出去,共同祭天盟誓,不负今日之约。”
说完,沈延望先行,众人随后,在堂外的高台上举行祭天仪式,并斩马盟誓。
就在这时,卓先谋突然感觉到,手指传来异样的感觉。这佩戴的玉戒指居然发热了。
自己要找的人,那个脚底板有三颗大黑痣的男人,就在自己的周围。
卓先谋环顾周边众人。沈延望、刘长卿、段铮、方宪等人都在自己身旁。哪一个才是?
在众人中,卓先谋有样学样,机械地完成了斩马盟誓的仪式,但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为什么要让自己来睦州创建宗教?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找脚底有三颗大黑痣的男人?
卓先谋心中有种强烈的冲动。他很想把沈延望按倒在地,脱下他的鞋子,看看脚底板上,是不是真的有三颗痣。但是,现在脚底板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