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带到警卫厅。
齐朝接到消息匆匆赶过来时,一进门就看到披头散发楚楚可可的季黎,就站在门口。
“嫂子!”他脸色一肃,快速走过来,担忧的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我听说有人…”
齐朝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往厅里头扫量,坐在凳子上被哨兵看守的周鸿瞬间落入视线。
看清周鸿阴翳森寒的脸色,还有凌乱狼狈的脸,以及堵在鼻孔里的两团沁血的卫生纸。
齐朝,“……”
嘴角抽搐,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季黎抿抿唇,正要跟他解释几句。
那边看守其中的哨兵,已经快速站了个军姿,掷地有声的汇报起来。
“报告连长!这个人尾随您的嫂子,甚至意图绑架行凶,车还停在那边路口,还好这位女同志早有防范,不然…”
愤愤鄙夷瞪了眼周鸿,哨兵重重哼了一声。
周鸿眉眼阴沉,冷冷盯着齐朝不吭声。
齐朝额角跳了跳,一阵头大。
他看季黎一眼,看出她有话说,于是转头交代那个哨兵。
“你先出去,这事儿我来审问。”
“是!连长!”
哨兵很快退出去,并带上了警卫厅的门。
不大的空间里,三个人之间气氛诡异而尴尬。
齐朝皱紧眉头,“嫂子,到底什么情况,他怎么弄成这样?”
季黎恢复一脸平静,斜斜扫了周鸿一眼,淡声说。
“我打的。”
齐朝嘴角再次抽搐。
你勇啊…
你把个大男人给打成这样?
季黎还赶着回开发区那边,接孩子放学。
她不想废话,直接看向周鸿。
“今天的事儿是你先挑起的,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我跟你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没什么好谈的,以后你再敢这么意图纠缠不清,对我动手动脚言语威胁,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周鸿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听言冷嗤发笑,歪在凳子上昂起下巴。
“你打了老子一顿,还编瞎话装可怜糊弄人,扯平了?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儿,这么好糊弄?”
妈的。
接连几次,这臭娘们儿都在挑衅他,冒犯他的底线。
这次更是把他打的鼻梁骨都断了!
“老子告诉你,这事儿扯不平~”
“你等着,咱们走着瞧!”
他就跟季黎这臭娘们儿杠上了!
季黎看他死不悔改,攥紧了拎着包儿的手,想再给他两下子。
齐朝看两人剑拔弩张的,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调解。
“周鸿,这都已经离婚了,你还缠着人家干什么?你也是在外头闯荡的大老板了,做事儿就不能体体面面的?”
“再说你俩离婚也不是人家的错。”
“你这纠缠不清的像什么话?你不要脸,周家还要不要脸了?老首长还要不要在大院儿住了?”
周鸿不耐烦皱眉,啐了齐朝一口。
“你他妈算哪根儿葱,也配管老子的家事儿?滚一边儿!”
齐朝脸黑,“嘿~我给你脸了…”
“齐朝。”季黎拦了他一下,“你不用理他,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个忙,这事儿不能闹到大院儿里,也不能让爸知道。”
齐朝隐忍的磨了磨牙,瞪了眼周鸿,又看向季黎。
“嫂子你放心,我给你办好,绝对宣扬不出去。”
“嫂子?”周鸿嗤笑一声,挑高眉扫了眼两人。
“哦~,想起来,你是周驰那狗腿兄弟是吧?”
“呵呵呵,你们现在这身为军人的素质可真高啊,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眯着眼,开始阴阳怪气,“一个在家勾搭自己嫂子,撺掇大哥大嫂离婚,好跟自己嫂子出双入对儿,一个不辨是非,还帮着这对狗男女遮遮掩掩。”
“嘶~,都还说兄弟妻不可欺,他周驰干这种勾搭嫂子的臭不要脸的事儿,你不会也跟他一样,趁自己兄弟不在,这‘嫂子’照顾着照顾着,就给照顾到床上去了…”
齐朝怒红脸,“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儿!渣滓!”
他冲过去一把薅住周鸿衣领,拳头就要抡上去。
却在此之前,一个黑包比他还快,‘噗噗’接连两下重重砸在周驰脸上。
周鸿的闷声痛喊,捂着脸弯下腰。
季黎一手拎着包,居高临下呼哧喘气的睨着他。
“得了狂犬症见人就乱吠,打都打不改是吧?成,你等着进大牢好好改造吧!”
齐朝都懵了。
眼看周鸿额头上眼眶上被砸的通红一片,捂着眼睛痛苦不堪,好半天还直不起腰来。
他无意识撒了手,又错步将季黎挡在身后,怕周鸿发疯。
“嫂…嫂子,你,你包里有什么?”
“没什么,砖头而已。”季黎轻描淡写,将包挎在身上。
齐朝,“……”
季黎没再理会那边鬼哭狼嚎的周鸿。
她跟齐朝道别,“给你添麻烦了,今天这两个哨兵,都能算作我的证人,他要是不肯就此罢休,我随时要去派出所报警的。”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也是给周鸿听的。
“先这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啊…哦,好,好,嫂子放心,交给我。”
季黎利落转身,看了眼墙上挂钟,很快从警卫厅出来,一路小跑着去到公车站。
周鸿的车还停在那儿。
她看了就来气,左右瞧了眼没人,从包里掏出那块砖头,对着车窗砸下去。
一通砸车泄愤,季黎解气不少。
抬眼看公车来了,随手又将砖头背进包里,走到路边等着,迅速坐上车走了。
她是走了。
警卫厅那边,齐朝面对满脸鼻血,额角青紫,还捂着眼煎熬痛叫的周鸿,既头大又烦躁。
想了想,他出来叫哨兵。
“让人找个担架来,抬他去卫生室看看伤。”
哨兵有点儿懵,“连长?这人意图犯罪,不得移交派出所吗?”
齐朝瞪眼,“听你的听我的?!用得着你教老子办事儿?赶紧去!”
“…是。”哨兵纳闷儿的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去了。
齐朝猛的一脚踢开地上石子。
——
季黎回到住处,先依照昨天跟陶艳丽说好的,去接了岚岚放学。
她有点心不在焉,好在孩子一直很乖巧,也没吵她。
直到晚上陶艳丽把她接走。
季黎一个人坐在桌前,静下心沉思了好半天。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有点惊险混乱,直到这会儿她才彻底定下神来。
最后搬出画板和连环画,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心思分散,这才没再胡思乱想。
晚上睡觉前,还记得按照周驰教的,封了煤炉子。
第二天一早,起床吃过饭,季黎就下楼去了小卖部。
“大爷,昨天下午有找季黎的电话打来吗?”
“啊?”
大爷摘了老花镜看她,继而哦的了一声,“有,有有!你前天来打电话的时候,就问过是吧?”
季黎心头一喜,“您记性真好,是谁找我?”
老大爷呵呵笑,“是昨天下午,两点多吧,有个人找叫季黎的,说等你来问,告诉你一声,他今天下午一点半左右,还打过来。”
季黎知道是周驰,顿时欣喜的笑开颜。
“我知道了!谢谢您,大爷!我下午再过来。”
“唉!好,下午再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