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象,她如今竟变成了一位贪恋权势的女人。
皇甫璃月看着父王失落的眼神,问道:“父王,母亲那边,您打算如何处理?”
这个问题,无疑是问到他了。
“父王欠你母亲的太多了,她纵使设计了云城,我也不可能按照律法去处置她。”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说完这话,又看向皇甫烨霆。
“烨霆,戏已演完,其他的,就是你和云城两兄弟的事了,这朝政,从今日起,父王就彻底退出了。”
其实,他在之前得知刺杀他的人是皇甫云城的手下时,就已经觉得蹊跷了。
于是,和皇甫烨霆演了这一出戏,刻意做给风素影看。
没想到,风素影真的上当,又想对皇甫烨霆下手。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风素影的目的,也不需要再演下去了。
皇甫烨霆点头应道:“父王放心,一会儿我便发一份诏书还王兄清白,这王位,我也会立刻还给王兄。”
皇甫正弘并未说话,满怀心事的走了出去。
他现在不想管什么王位之事,他最担心的,是风素影。
皇甫璃月看着父王离开,脸上多了几分烦忧。
揭开了母亲的所作所为,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就像父王所说,即使母亲做了罪恶滔天的事,他也没办法去惩治母亲。
皇甫璃月也是一样。
母亲已经受了那么多苦,她没办法去开口责备母亲。
如今,她心中只有一个大大的疑惑:母亲因为前王后而憎恨皇甫云城,她可以理解,但母亲为何能狠心对烨霆下手?
这根本不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
即使是前王后,她那么狠毒的一个人,都不可能去要自己儿子的命。
母亲,她到底在想什么?
…
国王寝殿。
风素影回到房间后便反锁了房门。
她把自己关在屋内,任凭侍女拍打房门,也不曾理会。
此刻,她坐在诺大的化妆镜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看着镜中这张风韵犹存的脸,她抬手轻触了两下。
她太清楚了,这张脸,可保她在王宫安然无恙。
即使皇甫正弘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因为,他欠她太多了。
想起这些,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淡笑。
只不过,这笑容保持了几秒后,又逐渐消失。
虽然皇甫正弘不会对她怎么样,可现在的情况与她原定的计划已背道而驰。
皇甫正弘退位了,这将预示着,他没了国王的权势,她也没有了王后的头衔与特权。
即使她再留在这宫里,也震慑不了他人,只是个无用的摆设。
这样的结局,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过的,是最尊贵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眼神中浮上狠戾。
恰逢这时,门外传来“扣扣扣”的敲门声。
“素影,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听到皇甫正弘的声音,她眼中的厉色消失,立刻恢复了以往的柔弱。
而后,她起身过去打开了房门。
皇甫正弘看到她时,她眼圈还是红的。
不过,他并未没有开口安慰,而是抬脚走进了房间。
他一步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景色,深吸了口气,久久没有开口。
风素影站在他身后,开口问道:“你是来指责我的,还是来惩罚我的?”
他缓缓转过身,回头看着她。
“我没有资格惩罚指责你,就像你说的,我无法要求你在经历这么多事后,依旧保持着宽容大度,这对你不公平。”
他停住口中的话,上前握住她的手。
即使面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无比陌生,他依旧没有忘记当初他们的约定。
“云城的事,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一个问题。
你现在,是想留在宫中享受人上人的尊贵生活,还是想与我一同离宫,过着无忧无虑的平淡日子?
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会尊重你,并且,会竭尽所能,给你最想要的生活。”
他的话,让风素影眼波微动,略有动容。
她的心里,自然更加倾向第一个选择。
可张张嘴,她还是静下心神,反握住了他的手,微笑道:“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对我来说只是过眼云烟,我这一生的愿望,都是与你相知相守,共度余生。”
这个答案是皇甫正弘想要的。
但不知为何,她毫无感情的说出这番话时,他丝毫没有动容。
甚至,他有些怀疑她的话。
“素影,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
风素影从他手中收回手,感慨道:“我已经想过了,尤若慈已死,我不该把对她的怨恨发泄到她儿子的身上,更不该因为私心,差点伤害了烨霆。
我这一生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平静且温馨的日子,才该是我最后的归宿。”
她的话让皇甫正弘赶到欣慰。
“素影,你早该这么想了。”
他轻轻把她揽在怀中,也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既然你已想通,我们便遵循原定计划,早日离宫吧。
这些年,我一直待在这王宫,早就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正好,我们趁这机会,去Z国看看诺曦现在的家。”
风素影僵硬的伏在他的胸口,道了一声:“好。”
他没有发现,她柔弱的眼神忽然阴沉下来。
…
长安殿。
一名侍卫站在皇甫璃月身侧,回禀道:“公主,已派人调查过‘假伊然’离宫后的行踪,奇怪的是,‘假伊然’在半个月前离宫后,好似消失了一般。”
皇甫璃月手肘撑在沙发靠,沉思了一会儿。
“不可能,一个人怎会凭空消失,你确定都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调查过了?”
侍卫立即点头。
“确定!王宫外的几条路上都有监控,她不可能全部躲过,可那些监控中,并未出现过她的身影。
而且,我也派人查过出城名单,里面并没有伊然的名字,也没有其他可疑人员出过城。”
皇甫璃月眉头紧锁:“没有出城,城中又找不到她,哪有这么蹊跷的事?”
她抬眸看着侍卫,又道:“她既然能假扮成伊然,也很有可能假扮成其他人,最近城中没有再发生过命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