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促使她一直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发现这条路上,很长一段距离都没有侍卫值守。
虽然周围是亮堂的,可她一个人站在这宽阔的路上,被冷风吹的凉飕飕的。
两旁大树的枝叶与风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让她有种越往深处走,越冷的感觉。
王宫中怎会有这样荒凉无人的地方?
这实在太过蹊跷。
来都来了,已走了这么长的路,她自然不会放弃。
再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条路的尽头没有路灯,皇甫璃月停住脚,只看到前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地方。
她大着胆子往前走去。
“呜……呜……”
一个不知是风吹打树叶的声音,还是哀怨的哭声,离她越来越近。
在这种环境下,这声音显得格外瘆人。
“呜……”
她缓缓走到这片黑暗的区域,终于能看清这里的景象。
她的面前,是一个约十米高的石门。
这道石门上,雕刻着许多象征王权的花纹。
只不过,石门紧闭,她推了两下,根本纹丝不动。
她顺着石门往上看去,便看到石门最上方,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地宫。
她深吸了一口气,瞬间脊背发凉,深呼了一口气。
“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地宫,简单的来说,就是陵寝,一个用石材打造的地下宫殿。
只不过,这个宫殿,住的都是已去世的人。
譬如,皇甫家的老祖宗,前几任的国王,王后等人。
他们的棺木,统统安放在这地宫之中。
这里,可是王宫中的禁地。
皇甫璃月不禁感叹自己的运气。
这么大的王宫,她偏偏走到这里来了。
怕打扰到这里面的“老祖宗”,她秉着尊敬的态度,双手合十,向这石门作了个揖。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
大晚上的,即使她胆子大,站在这里也觉得有些惊悚。
说完这句,她转身准备离开。
“呜……”
一个似哭声,又似树叶的“呜咽”声让她身体一怔。
这声音,明显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可她身后,明明只有那道紧闭的厚石门。
皇甫璃月一个从不迷信的人,背上瞬间渗出冷汗。
她猛得回头。
可除了那道厚厚的石门,什么都看不到。
那“哭声”,也忽然止住了。
“不会这么邪门吧?”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
刚才,她明明听到声音是从石门后传出来的。
地宫里,应该不会有树叶类的东西。
所以,刚才那声音,真的是哭声?
皇甫璃月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
地宫之中,是不可能有活人的。
如果不是活人,那就是……
想到这里,她甩了甩头,嘀咕着:“不可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一定是我的错觉!”
她正了正神,把这些胡思乱想抛之脑后,确认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呜……”
她刚平息下心情,那哭声又来了。
她身子一僵,瞬间冷汗涔涔。
这一次,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虽然声音非常轻,可她能分辨的出,那就是哭声!
她打了个冷颤,吓得不轻。
这里面可都是已逝去多年的老祖宗啊……
正在这时,她肩上忽然搭上一只大手!
她滞住呼吸,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自我保护意识让她一把抓住肩上的这只手,使劲一掰。
而后,她猛然转身,想把身后的“东西”制住!
只不过,当看清身后“这东西”的面目时,她内心残留的那点惊悚感忽然褪去。
“你怎么在这?”
看着面前的穆景辰,她有些诧异。
穆景辰眉头微皱,视线往下,落到已快被她掰折的手上。
“夫人这是打算谋杀亲夫?”
皇甫璃月略显尴尬,松开了手。
“这可怪不得我,要不是你突然在背后吓唬我,我也不会对你动手。”
穆景辰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握住了她的手,温柔调侃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她感受着整只手被他手心包裹的感觉,一股暖意袭上心头,心中的那点烦闷之意也渐渐褪去。
她并未跟他置气,而是很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不是我胆子小,是因为我刚才,居然在这里面听到了哭声!”
后面那句话,她声音放的很低。
毕竟这里是逝者安息的地方,她说这种话,略有些不敬。
穆景辰抬起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地宫”两个字,又收回眼神。
“是不是听错了?这里怎会有哭声?”
皇家地宫,是除国王允许外,他人都不许进入的。
一年之中,除前任国王和王后的忌日,或是需要特殊祭拜的日子,这地宫根本不会打开。
据他所知,距离上一次打开地宫,已过了半年。
这地宫里除了陪葬品,根本没有食物。
就算里面有活人,也早就是一堆尸骨,怎会有什么哭声?
皇甫璃月也无法确认。
毕竟,这地宫两旁的树吹的沙沙作响,也很像是哭声。
“也许真的是我听错了吧,算了,不管这些了,这里是禁地,不宜久留。”
“嗯。”
穆景辰紧握着她的手,两人并肩而行。
不到一会儿,他们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只不过,他们离开后不久,那个“哭声”又忽然响起。
在这无人的夜晚,这声音经久不散,仿佛是鬼门关门口冤魂的哭喊声。
…
穆景辰牵着皇甫璃月,一步步往长安殿的方向走去。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散过步,他格外珍惜。
即使在Z国,他是高高在上的权家掌权人,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大企业家。
可在她面前,他褪下了所有光环,只是深爱着她的男人。
“今天的事,让你不高兴了吧?”
他主动开口,眼神注视着她。
“没有。”
通常在这种问题上,女人说没有,就一定是有。
他了解她,自然明白。
他停住脚,扳正了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
“让你不高兴了,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原谅。”
他这种不论何事先道歉的习惯,已让她的气消了一半。
对于普通男人,道歉也许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对于他这种多年身处高位的男人,便显得十分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