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忧心的拉此时正低头看着坐在床沿上的两人,不知该如何开口。见拉忧心忡忡,米更是好奇。月安安静静呆在米身旁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一直在查找自己的身世,”拉突然发话,对米说道,“我也不想刻意隐瞒,只是你若真知道了真相,对你而言定会有危险。以你的性子是绝不会善罢甘休,轻言放弃,定会一探究竟,查个水落石出。可你若真那么做,定会陷入危险,那时候你后悔就晚了。”
“不会的,我绝不后悔。”米听拉这般说,坚定的否定了拉的说法。刚毅的眼神中忽地透出一股软绵绵的矫情,“哥,求求你告诉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没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只是和我透露了一点儿信息而已。现在,我长大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一下呢?”
是的,当年拉只是和米说自己在高墙旁拾到了米,却将遇到米的过程隐瞒下来。直到今日,他依然想隐瞒,只是此刻自己不得不说。因为这件事还涉及到另一个人,那就是月。再三犹豫下,拉单刀直入。
“当年我去截杀叛徒,不料他们早已知情,还设下埋伏。我一人自知不敌,便逃到高墙外。本意是引诱他们远离老城主及他带领的其他族人,免遭不测。却在高墙外体力不支倒下,正以为自己就这样了此一生,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位怀抱婴儿的女人。”
“婴儿?那婴儿是我吗?”米眼里满是期盼。
“是的。”拉心疼地望着米,“看那女人的打扮,像是皇族贵族的人。她缓缓向我走来,将婴儿放在我身边。此时叛徒们也围剿过来。我因体力不支意识不清,瘫倒在地。恍惚间,我看到了那女人展露出风驰电挚般的身手,势如破竹将叛徒们尽数打倒。那身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不,简直不是人。她快到只留一丝残影,只一击便将众人毙命。”
“什么人这么厉害?”米问毕,突然感到一丝兴奋。那人如此厉害,竟和自己有关系?
“待我清醒时,已是夜深。那女人早已将我挪至荒郊之中。当我睁眼时,发现她并未点燃篝火,而是手捧一盏烛光。记得那晚还有阵阵凉风袭来,我无力躺在地上。当时烛光摇曳,看不清面容的她竟径直将婴儿托付给我,却没留下一句关于这孩子身世的话……”
“这么说,你其实也不知道米的身世?”月不由插了一句。
“关于米,她确实没多说。只是裹着米的襁褓布是贵族之物,明显米是高墙内的人。大概是不便透露,所以那女人只是将婴儿放在我身旁,说了一句‘好好把她带大’便走了……”
“什么?原来裹着我的布是贵族之物?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米一脸难以置信,毕竟之前只是自己的猜测,此时板上钉钉确实让她吃了一惊。
“米,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是谁是不是应该找到那个女人才行呢?”这时月忽然来一句。
米恍然大悟,“对啊,找到那个女人……”
“不必找,”拉见状忙说道,“她将你交由我之前曾问我是否见过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还说这男孩得了侏儒症,不吃不喝不睡也不长,常年一副模样不会变……”
嗯?这是侏儒症吗?月听了是一头雾水。难道是自己对侏儒症有什么误解?哪个侏儒症会不吃不喝不睡?虽说是模样停滞,但怎么会不吃不喝不睡呢?月是满腹狐疑,不禁问道:“你确定那女人说这是侏儒症?”
拉一听,眼里闪过歉意,“当米和我说起你的情况时,我想起了那女人口中的男孩,所以才会夜探你的洞穴,想看看你是不是不睡觉。可后来我发觉你确实不吃不喝,但你并没有不睡觉。所以,我便没法确定。为了弄清楚,我想起那女人身手了得,便想她口中的男孩一定也是身手不凡,所以才狠下心想逼你出手……”
什么呀?原来只是为了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女人口中的男孩?可自己并不会武功,怎么会有那种身手?但自己确实是不睡觉,在拉面前只是太害怕装睡而已。月想着,不由询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女人口中的男孩身手了得?”
“这个嘛,”拉一脸难色,“我猜的。”
什么?猜的?月一听,顿时怒火中烧。“谁告诉你那女人口中的男孩身手了得?万一他不会武功,岂不是被你弄死?”
言外之意,月好像承认了他就是那女人口中的男孩。可为什么他会睡觉?拉也不管这么多,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那女人曾和我说,要是找到你就发信号,她就会来找你。”
“等等,你慢着。”月突然诚惶诚恐,他只是随口一说,他又怎么会知道那女人口中的男孩是谁呢?那女人又是谁呢?没承想自己的信口开河却让拉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不认识那女人,更不是那女人口中的男孩,你就不要发信号了。”
“你不是?”对月的说辞拉很是困惑。“你怎么不是?都对上了啊!当然,除了不睡觉。”
“我是不睡觉……”月一时没管住嘴,说了出来。
拉一听,顿时一喜,“那就对了。全部对上了……”
“不对,不对。”月慌忙摆手,“我真不认识什么身手了得的女人。更不会知道她说的男孩是谁。至于这个侏儒症,纯粹巧合。”
“巧合吗?”拉不由若有所思。
“我说拉怎么会知道这种病?我们这里又没有这种病,原来都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米如梦初醒。“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答应过她,只要找到她口中的男孩就发信号。要是她来了,米,那你就可以直接问她。你的身世不就明了了吗?”拉怜惜地望着米,“可看那女人的身手,定是位人物。米,可有心理准备?”
“我……”一听说要知道自己身世了,米既激动又紧张,她那无处安放的双手一直搓个不停。手指都搓红了,竟浑然不觉痛感。
见米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样子,拉心疼地抚摸着米的头顶。平日看似大大咧咧,遇事果断的米此时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别怕,万事有我。”
就在米和拉言来语去,有来有往的商讨时,月突感不对。要叫那个女人来,前提是不是应该有那女人口中的男孩才行呢?可自己并不是啊,那拉叫那个女人来干嘛?面前这两人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人都不确认一下,这么笃定就是自己了?“我说两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人?”月不由提醒道。
“谁?”米不解答道。
“你们不会真当那女人口中的男孩就是我吧?”月无奈反问道。
“这……”拉哑口无言。倘若他不是,可所有的条件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你真不认识那女人吗?”米也感到疑惑。“要不,你好好想想。”
“唉,真不认识手抱婴儿的女人……”月突然停下,向米方向侧脸,“米,我之前并不认识你。你不就是那女人手里的婴儿吗?”
两人一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