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
堂屋里。
苏牛抱着怀中的灵牌,坐在地上瘫软了许久,通过田里还有家里的变故,他知道,这是村里有人不想让他再留在三石村了。
“爹,娘,牛儿不孝……”
苏牛这粗糙的庄稼汉子,将怀中的灵牌拼接好,然后放在面前,磕了几个头,他红着眼睛,低声说道:“牛儿不知道是谁打碎了你们的灵牌,牛儿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您二老讨回公道。
“俺知道是因为小尘的事情,所以村里有的人想要排挤俺,想让俺离开三石村,但是俺不怪小尘。您二老也别怪他……
“你们应该知道,小尘跟大黄关系很好,比跟俺的关系都好,那些人想要吃大黄的肉,小尘才动手杀人。”
他的嘴里碎碎念念,“这不是小尘的错,错的是他们,他们凭什么要抢大黄的肉吃?
“爹,娘,你们教俺跟小尘要老实,要不跟人争抢,要让着人家。
“以前俺跟小尘都按照你们教的做了,可是为什么小尘跟俺,都要受他们欺负啊?
“小尘老实,他们去抢小尘的大黄。俺不跟人争,只想好好过日子,有人拔了俺田里的庄稼……
“他们太坏了,他们不是好人啊!
“牛儿本想着守着祖宅,在这里守着你们二老,但是现在村里的人容不下俺了,俺该怎么办?”
他苏牛,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
村中的人容不下他,排挤他,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任何的反抗,“今天他们敢拔俺田里的庄稼,砸您二老的灵牌,俺不知道明天他们还会做些啥子。
“爹,娘,牛儿怕了,牛儿真的怕了……”
苏牛回想起小的时候,跟爹娘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他跟在爹的后头,小尘跟在他的后头,娘亲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他不由得有些怀念。
“爹,娘,要是你们没有死,该多好啊!
“俺其实是不怕死的,俺就是怕你们的灵牌还会被那些畜生砸……”
苏牛咬了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爹,娘,俺想带着你们离开这里,离开三石村。”
说到这里,他缓缓起身,从床上找了一块布,然后将那断裂的灵牌小心翼翼的跟衣服包在一起。
家里本就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苏牛看向敞开的大门。
苏家老宅的前面,是一条大路,那条路,通往南边,那里是黄山城的方向。
“爹,娘,俺想去找小尘,但俺又怕去了给小尘添麻烦,俺除了种地,啥也不会。不过,俺听说城里有卖力气的地方……”
种庄稼的汉子,别的没有,有的是力气。
苏牛不再犹豫,背起装着爹娘灵牌的包裹,便走出了林家的大门,朝着南边的大路上走去。
他刚离开不久,只见在苏家老宅不远处,有一个人。
那人正是村长的儿子,丁阳。
丁阳看着苏牛背着包裹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不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一物。
那是他爹交给他的一样东西。
“苏牛,你别怪俺,俺爹说了,斩草要除根,俺不能保证你不回来,那就得想办法让你永远都不要回来!”
丁阳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此时的他明显有些紧张。
他看着苏牛离去的背影,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咬着牙跟了上去。
……
……
一条无人的大道上。
苏牛埋头往前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苏牛,你这是要干嘛去?”
苏牛闻声回头,只见来人正是村长的儿子丁阳。
想到了村长之前的态度,他没有给丁阳什么好脸色,“你怎么在这里?”
丁阳不答,而是不急不缓的朝着苏牛走来,“你背着包裹,这是打算离开三石村了?”
“是。”
丁阳闻言,不由得又问:“那以后还回来吗?”
苏牛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总觉得眼前的丁阳有些奇怪,此时已经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不少,而丁阳的额头上不知怎么的,却布满了汗水。
“当然要回来,三石村虽然有人排挤俺,但这里毕竟是俺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丁阳闻言,脸色微微变化了几下,他的右手缓缓探向腰间,口中说道:“苏牛啊,你其实可以不走的。”
“不走?”
“是啊。”
丁阳来到了苏牛的面前,笑着伸出左手,抓住了苏牛的肩头,然后又说:“俺爹虽然表面上说着不给你主持公道……”
苏尘侧耳倾听。
谁知丁阳的话音突然一顿。
他忽然左手抓住苏牛的肩头,猛地用力,右手顺势从腰间拔出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向苏牛!
噗嗤!
丁阳手中的刀,瞬间便刺进了苏牛的肚子。
他的脸上袒露出一抹狞色,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忆着离开家时,父亲的叮嘱,只要捅了人,就不能心慈手软!
最好,是要连续捅几刀!
“苏牛,你别怪俺!”
丁阳大吼一声,就要拔出手中的刀,再捅几刀,但是他的手却一把被苏牛给抓住,死死地摁在苏牛的肚子旁。
“为,为什么?”
苏牛肚子里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声音颤抖,他红着眼睛,面色因为疼痛而扭曲,看起来极为可怖。
丁阳顿时被吓住了。
他赶忙松开自己拿刀的手,向后退去。
“苏牛,你别怪俺,谁让你既然选择了离开还要回来?你要是说,你要是说不回来,俺,俺就放过你了……”
苏牛的身子不住的颤栗,他感受得到因为肚子上的伤势,自己体内的力气在缓缓的流失。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伤势,紧跟着又想到田被坏了,自己找到村长时村长的态度。
他猛地抬头,一脸凶狠的看着丁阳。
“是你!”
“是你们?!”
苏牛的心中怒气澎湃,他不顾身上的伤势,朝着丁阳走去,他想要把眼前这个打碎他爹娘灵牌的人给杀了!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牛,你在流血,你别过来……”丁阳大喊着,但是发现苏牛根本就不停,他的脑海里再一次响起父亲的话。
杀人,一定不能怕,你要是怕,死的就是你自己!
丁阳咬着牙,心中涌出一股子狠气,他猛地上前,一下子将重伤的苏牛撞倒在地,然后伸手拔出其腰间的利器。
这一次,他要捅入苏牛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