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平手,双方都伤亡惨重。”白图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话中是很沉重的语气。
“他们粮草被毁,可能是想速战速决,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进攻吧。”顾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若是这样自然是最好,我方物资充足,自是不怕持久战的,就怕这件事还会出什么意外。”白图摸了摸自己跳的十分慌乱的心脏。
敌方确实接连骚扰了好几天,白图也带人主动进攻过,但都一无所获,双方渐渐陷入了僵持着的局面,甚至这局面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
“将军,据我方探子报,敌方不知从哪里又拨来了许多粮草。”几人正在帐中想着对策,突然有人来报。
心里的那点侥幸瞬间失踪,最坏的结果出现了。他们已经没了主帅,但敌方却几乎没有什么大损失。
“知道了,下去吧。”白图十分凝重道。
顾洹与他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重的担忧。
她缓缓的绕开屏风看了眼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着的傅倡,轻轻叹了口气,替他掖了掖被角。
白图毕竟不是傅倡,舅舅的行军作风也与他相去甚远,敌方最近的进攻已经带了些试探白图身份的意思。
眼见着他的伪装即将要被戳破,戚衡来了。
当戚衡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顾洹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只记得当时怔住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自己被拥入了怀中,才有了真实的感觉,原本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瘦了。”他心疼的看着她消瘦的脸庞。
“你来了。”顾洹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沙哑极了。
“嗯。”戚衡点点头,他看向顾洹的眼中满是温柔,与之前有些相似,却不是完全一样,似乎又有什么东西渐渐地发生了改变。
“洹洹,我后悔了。”戚衡在得边境之变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后悔将本该捧在手心里的姑娘送到了这里。这些天傅倡昏迷不醒,她陪着白图扮作傅倡,顶着巨大的压力。
顾洹默不作声得垂下了眼睫,静静得看着地面。刚刚那个拥抱已是僭越,她和他注定不可能。
“陛下,您先去看看傅将军吧。他最近的情况要好一些了,军医说过不了几日便能醒来了。”顾洹重新昂起头,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
戚衡自是能看得出来那笑容中的疏离,掩在袖筒中的手微微用力,疯狂地想要抬起摸一下她的脸,却被他控制住了。
“麻烦顾大人带路。”他又恢复了帝王的模样,面无表情道。
顾洹却是松了一口气,带着戚衡去了主帐。
却见外面守着的士兵好像少了不少,里面似乎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戚衡,连忙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便见白图正高坐在高座之上,座下是被士兵控制住了的士兵。
“怎么回事?”她连忙开口问道。
“近日军中都在传现在的傅将军已经不是原本的傅将军了,我们只是想来求证。”被押着的士兵愤愤道,“他们说真正的傅将军一定是在床上休养,你们让我们看一眼,若是没有我们甘愿认罪。”
帐篷四面都围的十分严实,除了这边的正门没有其它可以进出的地方,这也是他能这么说的原因。
“荒谬,本将军好好的坐在这里,怎么就成了重伤昏迷!”白图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他这些日子怕露馅,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营帐中跟着舅舅学习战术,今日正好舅舅有事不在,只有他自己在这营帐之中,这些人直接仗着人多闯了进来,一进来便冲着床的方向跑去,若不是白图制止的及时,恐怕已经露馅了。
“到底是不是,你让我们一看便知。”他们十分不服气道。
“而且这些日子总有位大夫在主帐中进出,若不是有人起夜的时候看到了,恐怕现在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莫不是我们只是士兵,便连主帅到底是谁都没资格知晓?”
“对啊,之前一直跟在顾大人身边的白公子也失去了踪迹,出现的时间也少了。”
若是往常,顾洹定会想法子将白图的身份坐实,但现在最高的皇帝来了,便只能等他定夺。
这样想着,她没有说话,只看着戚衡。
戚衡的位置正好在白图的视线盲区,所以他并不知道顾洹在看什么,见她犹犹豫豫得没有配合自己感觉有些不理解,正准备说句话暗示她,便见她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了一个人。
他在天牢中便见过戚衡,只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看着戚衡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椅子坐起来似乎也么有那么舒服了。
“伤了如何,未伤又如何?”戚衡边走边开口问道。
被押解的士兵突然听到了有些陌生的声音,下意识的反驳道:“他们擅自冒充主帅,该死!”
“是谁告诉你们这些消息的?”他停在了这些人的身后,缓缓得问道。
那几人咬着牙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才有个胆小些的人低声说道:“外面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但消息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我们也不清楚。”
“傅将军最近是吃了败仗?”他接着问道。
士兵顿了一下,才回答了句:“没。”
“那主帅是谁有什么关系呢?”他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却是一环扣着一环的,直逼得士兵们无话可说。
直到最后才别出来了一句:“你也别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我们还没有问你是谁呢?我们傅大人呢?”
戚衡缓缓得在他们面前站定,几个原本还有些不屑和执拗的脸上瞬间冲慢了十分讶异的神色,原来是看到了他腰上作为装饰的龙纹。
“他这个绣的好好看。”有人小声的感慨道。“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穿上这般花样的衣服。”
话刚说完,他就被旁边的一个人猛地将头扣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有些沉痛的声响,疼的他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怎,怎么了?”他就差把头埋到地上了,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