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示意他快去通知,师爷只觉得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原本是想给他们添个堵,扣上个骄奢淫逸的帽子,谁知道在第一天便被怼的说不上话来。
看着那些对顾洹感恩戴德的属下们,师爷的脸绿的有些发黑。
“还望师爷带本官去一趟白大人的墓地。”顾洹很快就用完了膳,那些护卫与衙役们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再加上师爷为了将帽子扣的严实一点这食材和烹饪确实是下了血本的,很快就被一扫而光。她便开口道。
师爷昨夜便猜到了她是要去祭拜谁,想起自己昨夜询问白图意思时他的反应,只觉得有些头疼,幸好最后还是将他说服了,不然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与顾大人讲。
“顾大人,白大人的墓地离得有些远,而且路比较偏,马车大概只能驶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剩下的都是些比较难走的崎岖小路,您真的要去吗?”昨夜答应了白图的,他得先试试看能不能说服顾洹让她不要去。
“先前便听说过白大人的英明,这才特地前去祭拜,不过是一段山路罢了,尔等想必都走过,难不成本官就走不得了?”顾洹反问道。
师爷连忙开口解释道:“大人误会了,属下是想着您这段时间可能没有休息好,那路上又有些艰险,怕您出什么事情罢了。”
“既然二位已经用好了早膳,那属下这就带您们出发。”说的多错的多,他直接将话题转移到了这段行程上。
县衙中的车马数量都有限,顾洹便直接命人将自己的马车驾了出来,考虑到太多人一同前去可能不太合适,便直接让师爷也上了自己的马车。
师爷受宠若惊,他不过是一个师爷,说起来连真正记录在册的官员都算不上,顾洹现在却愿意让他上这马车,他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暗暗的告诫自己这些当官的人最擅长使用的便是些糖衣炮弹,万万不可上当。
只是在无意中撇到了车夫手中的驾具时上马车的动作一顿,若不是毕明煦及时拉了一把,他现在可能就已经摔到在马车前了。
“怎么上个马车也能走神?”毕明煦在见他坐稳了之后便松开了手,淡淡问道,他没有错过师爷刚刚眼中那一瞬间的惊异,却不知道那惊异从何而起。
师爷此时将惊异藏在了心里,面上仍是谦卑的笑:“说起来,属下也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去祭拜白大人了,现在想想觉得有些对不起白大人,这才晃了神。”
昨夜顾洹到的时候他就没有看到马车,回去之后又是天黑,更是没有注意到,是以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那个地方。
毕明煦闻言点了点头,瞥了一眼顾洹,便见她正微垂着眼睫,眼神慵懒却有着能够看透人心的力量,此时正看着面前的马车底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爷明显有些坐立不安,许是察觉到了两位大人投来的有些疑惑的目光,连忙解释道:“属下能与两位大人同乘一车,觉得有些惶恐,故而有些坐不安稳。”
随后顿了顿,接着开口道:“不过大人这马车倒是很稳,驾车的马儿也很乖巧。”
顾洹点点头,随口应了一句:“陛下赏赐的马车。”
“陛下赏赐的?”师爷没忍住加大了音量反问道。对上顾洹漆黑的眸子之后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低声道:“若是知晓这马车是御赐之物,不管大人怎么要属下上来,属下也是不敢的。”
“御赐之物又如何,若是将它供起来才是对陛下的不敬。”顾洹便说着便注意着师爷的反应,他刚刚是在上马车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吧,现在又这样问,想必是看到了什么马车上的东西。
她回顾了一下,这马车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上面甚至没有一处花纹什么的。
突然刮过一阵稍大些的风,将轿中的帘子卷起来了一些,缝隙中车夫手上握着的缰绳一闪而过,她脑中灵光一现,若是真的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便是前面从里到外都换掉了的马和那些用具了。
想着刚刚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她想明白了什么,想必是与梅家有关的事情了,不然他不会在听到是陛下赏赐之时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那马昨夜没有看到,今日才发现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宝马,顾大人果真得陛下信赖。”师爷又开口道。
确定了,就是她刚刚心中所想的。
她不知道梅家与容县到底有什么关系,是以并没有轻易暴露。
只是还没等到她说话,外面的车夫便停下了马车,道:“大人,前面的路马车走不了了。”
三人下了车,师爷本还想伸手扶一下顾洹,只是她直接轻巧的落了下来,便默默的将手收了回来。
顾洹看了眼前面的路,状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马具,一眼没看到什么不对的,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探探路,又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马具上有一个比较小的暗纹标志,若是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就是仔细看了若光线不对也看不出来。
她回忆了一下那日老夫人的态度,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顾洹这才将注意力放在前面的路上,只是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她陷入了沉默。
师爷说这条路不好走还算是抬举了,这根本就称不上是一条成型的路,若不是周围的杂草长的比人的脚踝都高,只有那里是光秃秃的一片,她可能都以为这里已经无路可走了。而且那条路也像条蛇一样十分蜿蜒,看不到尽头。不过光秃秃的也能说明这条路确实有不少人走过。
“这条路通向的只有白大人的墓地。白大人一生为民,深受我们的爱戴,若不是突发急病,容县现在一定已经发展的很好了。”察觉到顾洹的目光落在那小路上的有点久,师爷开口解释道。
顾洹点点头,她对白大人的事迹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