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惊觉,自己并非重新获得这些破碎的记忆,而是失去它们——先是细节的模糊,关联记忆的丧失,在绝对安静中从彩色变为黑白,最后和墙面融为一体。抓也抓不住的蛛丝马迹,不是为了让他想起,而像是来做最后一次告别。
他知道这是记忆的流逝,那些画面出现的一刻,内心对它们的印象从熟悉变为陌生。这种濒临绝望的体验,内心的无助与惧怕,让他非常想放声大哭,可在黑暗的沼泽中,就连流泪的功能,也陷入休眠。
却说|本|书|只|在磨|铁|中|文|网|更|新|连|载|,以下内容为|无|良|盗|版|网|站|准|备|,|请|享用:|谨以波旬魔王之名,诅|咒|盗|文的人的孩子学习成绩下降、大|学|代|考被抓、入|狱|被爆|菊|花、出|狱|受人唾弃、入职被人|潜|规|则,最终在父辈剽窃的报|应中虚度终生不能给盗|文的人送终。在纪伊守家的源氏公子,这一夜前思后想,辗转难眠,说道:“遭人如此羞辱,此生还从未有过。人世之痛苦,这时方有体会,教我还有何面目见人!”
第五次,男孩皮肤的触感发生了变化,他能感受到全身上下的毛发开始脱落,感觉最明显的是从头颅到腋下、从鼠蹊到双腿、从眉头眼皮到鼻孔里面,就如同周围的液体有某种吸力,轻易地将他全身的毛发吸走,但没有任何痛感。
而后又是遍布全身的细微汗毛,也“愉快”地逃离了肉|体,这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像从久远的束缚中得到解脱,瞬间舒展释放的愉悦感,如同在某个太阳初升的早晨,在漫无边际的花海中,和那些缤纷绚丽的花朵一同绽放,这是他第一次对“生命力”有了真切具象的体会。他意识到这种瘫痪式的休眠,更像是某种漫长的转化。
这个过程维持了很久,直到他再次昏迷。
最后一次清醒已完全不同,男孩除了能感受到自己在向着一个稳固的方向移动之外,全身皮肤的触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在液态空间的黑暗世界里昏迷清醒无数次,已经让他从近乎发疯的绝望,转向大脑长时间空白的麻木。这次在某股力量的推动中醒来,让他心中充满期待。
对于这股不明力量,男孩的内心感觉到矛盾,它就像一双充满爱意的魔掌,安抚陷入恐惧的身心,也在抚慰中进行塑造:脊椎和双腿开始弯曲,平摊的双臂开始环抱,在不可自控的未知力量塑造下,他最终以一个抱膝蜷缩的姿态,在上浮中逐渐加速。
无论如何,这是他在这段漫长、可怕、最终陷入麻木的黑暗中,突然得到的惊喜,那是一种在未知绝境中突然找到出口的安全感,还有什么能比之前的状态更糟呢?头脑越来越清醒,他试着去回忆整个过程,发现在这个液态环境中的第一次清醒,成为了记忆的分割线,这条线之前的记忆全部崩塌粉碎、荡然无存,而这条线之后的记忆清晰深刻,像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同时,舌头上的味蕾苏醒了,他这才知道这些液态物质,是一种苦到极致的东西。而随着加速上升,在某个时间节点,包围全身的液态物质瞬间向四周脱离扩散。虽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哪怕是眼皮,但他很清楚地知道,周围的环境——“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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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黑暗的世界,被生活在此的统治阶层称为“巴斯泰托之狱”,而这片漆黑色的海,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大海,主流族群沿用了它古老的名字:泽漠海。海洋的四周被陆地与山脉环绕,浮灵塔以精准的坐标位于泽漠海的正中心区域。浮灵塔既是天然的巨山,也是人为改造后的建筑,在久远的岁月之中,人们已经快要忘记那座山原本冗长拗口的古老名字。
纵向穿过一段很长的空间后,墨绿长袍卷发男已来到浮灵塔的下面——里面是另一个倒金字塔型空间,和地面上的小金字塔同等比例,几十层递减而下,从上面俯瞰太久会产生晕眩的错觉,分不清整个空间的中心是向上凸起还是向下内凹。
同样是黑色石料建造的巨大空间,却充满了五颜六色的光线,虽然色彩缤纷,但主色调依然是红光。每一层不同颜色的石光灯,像是按照某种规则对空间区域进行等级划分。一圈一圈的正方形石栏与稳定光源的石光灯,逐次递减延伸到最下方的一处黑暗区域中。
每一层的四面都有若干或开或关的精巧圆木门,打开的那些木门内都没有人,却能看到很多设备与设施,直观看上去这里应该是一处大型的办公场所或秘密基|地。每层都有可以容三人并行的走廊,两层之间起到支撑作用的石柱上挂着较大号的八角石光灯。
比起外面那个死寂的世界,浮灵塔内部却充满了噪音。这些声音来自卷发男刚经过的上方空间,如果仔细辨别,声音中混杂了一些人的嘶吼咆哮、整齐念诵的不明语言、不知是什么器械阶段性发出的轰隆声。远的束缚中得到解脱,瞬间舒展释放的愉悦感,如同在某个太阳初升的早晨,在漫无边际的花海中,和那些缤纷绚丽的花朵一同。
看卷发男依然匆忙的脚步,这里并不是他的目的地,他对头顶上方空间的噪音早已习以为常,满脸冷酷地在最上层最长的石廊中穿行。这里百分之九十的木门都是统一的咖啡色,每层的若干圆木门中,都仅有一扇圆木门的上端,再次出现猫头的大幅标记。这一层八角石光灯的颜色,与那只猫的脸和双眼中的嵌石一致。但这些带猫头标记的木门纵向排列的位置,并不规则。
与之相反的是卷发男直奔而来的另一扇纯黑色圆木门,也是每一层都有,但按照绝对规律的位置,连成一条纵向的黑线直通下方。黑色木门的八个扇形上,按固定的排列方式,镶嵌着五色光石,如同某种简化的图腾。
卷发男来到门前,用掌心对准木门的圆心,八个扇形瞬时向四周缩进,他进入里面那个狭小的空间后,又用同样的动作关上了门——那是一种类似电梯的设施。其实木门内外镶嵌的五色光石就是供人操控的按钮,但卷发男不使用它们就能操作自如。
电梯的运行听不到什么太大动静,习惯了这里的嘈杂声之后,反而会觉得安静得吓人,那么多房间,没有一个人。如果多下降几层后站在石栏旁仰望,会发现整个倒金字塔空间的天顶上,是最大的一处光源,而光源来自“一只猫”的双眼——天顶石壁上还有一张巨大的黑猫脸,在俯视下面的一切。
内部的石壁都是纯黑色,而黑猫脸是用暗灰色的线条,如远古壁画般勾勒而成,两颗眼珠的位置有闪耀红光的光石,和石廊中窃听的黑影手中那盏八角石光灯中的光石是同一种,因为光线颜色相同,并且按稳定的节奏缓慢“呼吸”。但也有不同,黑影的八角石光灯光线朦胧微弱,而这里猫眼中的红光石似乎有着很深远的照射范围,它让充满了彩色光源的整个空间,带着赤红的主色调,一强一弱的闪耀更让人多了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