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沉寂。
匈奴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兵又以机动快速为名,所得疾如风火。上谷郡至代郡仅仅二百七十余里,而飞狐关则位于代郡南四十里。两者两加不过三百一十里。可是井径县距离飞狐陉足足有四百余里。
所以当冯异将此情况一一说明,众人都沉默不语。
“子卫,你可将匈奴骑兵动向告知县府,尤其是广屏县县官。”老庄主傅友德沉声问道。(飞狐陉归属广屏县,西汉时称广昌县,王莽新朝更名为广屏县)
“阿父,我一收到燕九消息,就已派人通知广屏县君椽陈放,但广屏县县官江衡是个儒生,贪财好色是一把好手,指望他抗击匈奴骑兵无疑是水中捞月,只盼他莫托陈放后腿就好了。”
冯异手指地图中山国,现在只有指望中山国卫氏一族出兵。
傅俊一旁抚须冷笑道:“现在中山国那有什么卫氏,中山国早被王莽派族人王兴以太守名份多年来将中山卫氏一系分化打压,据我所知一年前卫氏族长卫伯望已改为郭姓,早已逃离中山国,现在的中山卫氏不知是王兴哪里寻来的替死鬼,其生死皆在王兴一念之间。”
冯异长叹一声,国事如此,徒呼奈何!
“如今唯有飞鸽传书渔阳太守彭宏,出动渔阳突骑,与匈奴骑兵拼速度,看谁先占据飞狐口了!”
老庄主傅友德点头说道:“我傅家庄五百庄兵中有三百轻骑,加之子卫带过来的二百鲜卑骑兵,凑足五百骑,随我急行一日一夜前往飞狐陉。或许还来得及!”
傅俊众人一听,连忙劝阻。
“阿父,孩儿带着这几员小将足以,您老前往渔阳龙虎庄坐镇可好?吴汉可早就等着阿父。”
正在众人苦劝之时,姚刚则盯着地形图看了许久,抬头朝外祖傅友德说道:“外祖,倘若匈奴骑兵佯攻飞狐陉,意在谋取渔阳,这样匈奴骑兵以上谷郡,代郡,渔阳郡三城为根据之地,谋取幽州岂不更好。”
傅友德,冯异,傅俊齐齐转头望向姚刚,先不论对错,姚刚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想法,孰不简单。这不是纸上谈兵,而是一种独特思维,想人之不想,虑人之失虑,这可是为帅还是为将的区别。姚刚还未习得兵书韬略就能由此见解,只能说是天赋异禀。他们可不知道三年前棘阳春陵兵驻地王伦夜授兵书《握奇经》于姚刚之事。
“子陵,你所思之事颍川郡陈公也提及到,但上谷郡与渔阳郡之间有太行山与燕山之隔无行军经道,绕之耗日太久,除非有匈奴左贤王叩关渔阳,夹击之下才有可能攻下渔阳郡。可左贤王现在可是乌珠单于的心腹爱将,与南匈奴互为仇寇,所以匈奴左贤王出兵渔阳的机会不大。”冯异耐心向姚刚解释道。
姚刚伸手在地形图某处上一划:“若上谷郡与渔阳郡有行军陉道又如何?若是渔阳突骑被匈奴佯攻飞狐陉引出渔阳郡又如何?若南匈奴以攻下渔阳为饵,左贤王会不会倒向南匈奴?”
冯异激灵灵打个冷颤。眼神直愣愣盯着姚刚。
傅俊在旁急声问道:“上谷郡与渔阳郡之间真有行军径道吗?”
“有的,军都山里有一条陉道,叫做军都陉。”姚刚扬眉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