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坐着官轿,带着宇文霸来到了裘家。
裘家家主裘德金倒是非常热情,亲自到门口迎接,恭敬的把李羽接到了大堂。
李羽说道:“听说你们裘家不收我们普惠县桑农的蚕茧,还要叫我到你们家门口跪地磕头,祈求你们,是这样的吗?”
裘德金有些尴尬,挠着头:
“实在不好意思了,李知县,是有这回事,但这也不是我一家的意思。你知道剑州雷家、樊家和我裘家,三个世家相互联姻,抱成团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雷家和樊家都被知县您打压,尤其是樊家家丁,都被知县您杀绝了,家主也死了。
而雷家的长子又被知县您的人给劈成了两半,雷家家主还被打断了腿,他们都恨之入骨,不准我跟知县老爷您合作,否则他们就跟我翻脸。
我裘家惹不起呀,他们开的条件其实也不是太过分,就想让这些老爷您服个软,在整个收蚕茧的期间跪在商铺门口就可以了。得罪之处,还请知县大老爷恕罪。”
他说的很恭敬,脸上却无比的得意:
“其实,身为父母官,为桑农当街下跪乞求,也不算过分,对吧?”
李羽冷冷道:“你们这是打算撕破脸吗?”
“草民不敢!”
裘德金一脸无奈,
“毕竟他们两家跟我都是亲家,他们非要这么做,我也不好推辞。
要不这么着,咱们打个商量。知县老爷,您就到雷家和樊家登门去道个歉,在他们家里给两家人下跪,说句好话。
然后赔偿他们的损失,我再从中斡旋,我想应该就可以了。
他们两家其实也就是挣个面子,你给了他们面子了,他们是不会太过分的。”
“让本官给他们下跪求饶,这还不过分?”
裘德金叹了口气:“如果李知县你连这个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那我也没办法了。
唉,其实李知县您之前不该这么强势的。
你要知道,在剑州,我们三大家族就是天,你却把天捅破了,现在再想补上,恐怕就只有低头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何必那样嚣张呢?”
李羽冷笑一声:“你们拿我无法,就把主意打到这些桑农的身上?他们都是些可怜人,靠养蚕卖蚕茧来讨生活,你们堵死了他们卖蚕茧的路,他们还怎么活?”
话音刚落,屏风后走出几个人来。
一个是樊横逊的弟弟樊横傲,他接替死了的樊横逊成为樊家新的家主。
樊横傲说道:“李大人当初杀我们樊家那么多家丁,逼着节度使大人杀死我兄长,那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今天?”
雷战豪也由二儿子推着轮椅出来,淡淡的声音说道:
“是呀,你之前你杀掉我儿子,打断我的腿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呢?
我们三家这次联合起来,我不相信你能一口气把我们三家全杀了。
再说了,我们不收桑农的蚕茧,可以找出一千个理由,你奈何不了我们。”
李羽眯着眼:
“看来前面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你们还来招惹我。警告你们,想好了后果了吗?”
“我们就是想看看有什么后果。不是单单我们三家跟你斗,别忘了,知府、节度使、团练使可都支持我们,不然我们怎么敢不收你们普惠县桑农的蚕茧?
你们现在要么下跪求饶,要么等着你们普惠县成千上万的蚕茧烂在桑农家里。
那时候,全县成千上万的桑农冲到知县衙门,那时我看你的人还敢不敢杀他们?”
李羽十分悲愤:“你们太过分了,你们这是用成千上万桑农的身家性命在逼我,你们知道我不可能对贫苦百姓动手,所以你们就抢了他们的饭碗,便把罪责推到我身上。”
裘德金笑道:“你要这么说也行吧,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对了,忘了告诉你,即便是你跪地求饶,我也只可能用半价收你们普惠县桑农的蚕茧。”
“半价?你要把我们桑农嘴里的粮食抢走吗?他们可都指望这些蚕茧卖了之后换粮食呢。”
“那没办法,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就算了,就是这个价。
而且我告诉,你这个价是经过知州衙门点头了的。
今年蚕茧大丰收,就卖不起什么钱了,你知道的,物以稀为贵,太多了就不值钱,很正常,就算到京城皇帝那去,我们也是有道理的。”
李羽站起身说道:“这么说来这次就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要么当街下跪祈求,要么等着桑农去县衙打死你。”
“行,那咱们就走着瞧。”
李羽袍袖一拂,离开了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