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躯壳和灵魂,曾一度让你痛不欲生。可就是这样的存在,也让你得以苟延残喘。”就像是对宇智波风吾过去的总结,孤儿院的院长在天空中高呼,黄沙和烈火为他助兴,在天空中呼啸,在大地上狂烧。
“人类总喜欢打着正义的口号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即便到时候真相揭露,他也可以为自己的不义行为找到很好的借口。”
“你在说什么?”宇智波风吾越听越觉得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难道他没听过“反派死于话多”吗?
“这倒也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院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狂喜。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家伙当初之所以要那样对待你,就是为了压制你体内的那股不详的力量啊!”
一瞬间,宇智波风吾如遭电击。
院长此话刚出,宇智波风吾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凉,大汗涔涔。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惊恐地发出喃喃声:“这不是真的!”
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无论过了多久都无法忘记的那间屋子里,他环顾四周,耳边只听见大风刮着树林子,像狼嚎似的呜呜直响,听起来阴森得怕人。
院长就是在这里,用鞭子一遍又一遍抽打着他,直到他昏死过去。
后来宇智波风吾终于认识到,只要他不离开孤儿院,那么他就会一直被这么对待。以至于后来,他为了缓解鞭子带来的皮肉之痛,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的其他事物上。
在倾盆大雨的夜晚,他就会观察雨夜的景象。急流般的雨一直下着,一片继续不断的波动充塞了屋外的天空,落下来的水,流着的水,滴着的水和迸射着的水,以及鞭子抽打他的声音,合拢来组成了一片漂荡的模糊声音。
雨越下越大。宇智波风吾忽然回过神来,对上那漆黑的大脸,尘世上的一切都惊惶遁逃,黑暗里拼铃碰隆,雷电急走。痛楚在他的身心上不断放大,一瞬间充斥了他整个世界。
在雷电交加的夜晚,映入他眼帘的先是经久未息的狂风,它在天空中吼叫,随着时间的推移,狂风队伍不断壮大,最终形成了骇人的风暴。起初风暴还只是在初生之地活动,不久后,大风暴脱了缰,以雷霆万钧之势奔驰,闪电一次接着一次,象一条浑身带火的赤链蛇,飞过天空,照亮了那浑沌汹涌的浪潮卷滚着的云层。
在皓月当空的夜晚,他将视线顺着纱窗望出去,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而看来只觉得天上热闹。一梳月亮像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
在大雪纷飞的夜晚,窗外落着鹅毛大雪,雪花像蝴蝶似地扑向窗玻璃,在玻璃上撞了一下,又翩翩地飞向一旁。它无声无息地落下,密密地飘着,像织成了一面白网,将天地间融成了一体。雪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迷漫了他的整个视线......
就这么无数次的重复,他认识到,无论一个人有多大的痛苦不幸,这个世界的四季交替,风雨雷电,永远不会有什么改变。
虽然他从没有对人说过这件事情,但是那张面目可憎的脸,确是他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回忆。
然而到了现在,第四秘境的意志却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院长之所以对他那般残忍,就是为了压制他体内的那股不祥之力?
骗人的吧?
无论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对自己做过的那些惨无人道的行为,都不可能被原谅的吧?
宇智波风吾开始怀疑自己,他不敢面对真相,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孩子啊,很多事情你现在还不懂,或许你长大了也不知道。但这样就好,若是恨着我能够让你幸福快乐的话,那你就恨着我吧,希望你每恨我多一分,你的幸福也就多一分。”宇智波风吾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画面,那是院长在鞭打他之后,将他抱回了床上。他就那么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他的脸上是宇智波风吾从未见过的温柔和慈爱,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愧疚。
他从没有见过那个大他几岁的男子落泪,但是这一刻,他却看到了院长的泪容。
“这股力量,总有一天会被你知晓的吧?可是在这之前,我总不能任由着你每次出去给真修出气,最终让他控制你的心神吧?就算是你,肯定也不希望自己变成怪物,被人厌弃。
人类本身就是矛盾的集合体,为了保护不得不去伤害。若是我的力量再强大一些,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带着假面和你日日相对。”院长抬起手掌,掌心泛着金色的光泽,他轻轻地将掌心放在宇智波风吾的小腹上,在宇智波风吾面露苦痛之色后不久,他又将手掌抬了起来。
那是一种封印力量的封印术,而他扔在地上的那根鞭子,则有着削减力量的能力。
虽然一直被鞭打,但宇智波风吾或多或少还是注意到了,每次不过一天,他身上的伤痕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现在想来,或许就是他体内的那股不祥之力在作祟。
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他再次陷入到了一片黑暗当中。
“现在你终于明白,当初他为什么要那般对待你了吧?你还真是不幸,他到死也没有告诉你真相,如今却以这种方式让我告知与你,还真是悲惨到再也不能悲惨了呢!”
身后传来第四秘境意志的嘲讽声,他挥动着身后极为不搭的双翼,脸上一副满足的表情。
宇智波风吾低着头沉默不语,但是不知为何,第四秘境的意志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轰!”
就在他思索的那一刻,黑暗的空间如同镜子一般突然碎裂,伴随着宇智波风吾的怒吼,一股庞大无比的能量从他的身体里爆发出来,赤红的光芒将他的全身包裹,他猛地转过身,露出野兽般狰狞愤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这个以院长身姿存在于此的第四秘境的意志,似要将他撕碎。
“风吾,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不要失去自我!”在精神世界里,辉夜姬注视着这一切,可是她根本阻止不了,宇智波风吾在意识到真相的瞬间,自我意识就开始崩塌了,就算她有心防备,也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迅速。
第四秘境的强大之处在于,能够控制人心。它会通过复现适能者的过去,让适能者在它创造的环境中逐渐展露真情,这样它就可以趁虚而入,将适能者杀死。
“风吾,快想起来,我们也是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的啊!”辉夜姬现在自顾不暇,只能将力量灌输到自己的声音当中,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宇智波风吾的灵魂。
然而即便这样,宇智波风吾也听不到辉夜姬的声音,很快他就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
精神空间因为宇智波风吾的失控而变得混乱不堪,各种稀奇古怪的家伙涌了进来,辉夜姬虽然不是作战的好手,但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也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凭借着这股等同于崩坏世界意志的力量,那些凭空出现在宇智波风吾精神世界的怪物并不能伤害到她。
宇智波风吾终究还是行动了,在黑暗空间消失的瞬间,他眼睛微动,等到下一秒,第四秘境意志的化身直接被贯穿了身体,等到他落地之后,那挥舞着巨大翅膀的院长,因为受到了虚无之刃力量的攻击,直接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宇智波风吾收起序列之刃,左右环顾这个刚刚出现的新空间,意识依旧处在混乱当中。
透过宇智波风吾的双眼,辉夜姬仔细观察着这个新的空间。两边全是很高的山,越走树林越多,汩汩的响着的水流,有时在左,有时在右。在被山遮成很窄的一条天上,有些很冷静的飞鸟,在飞行中眨着眼来望着宇智波风吾。微微的南风,在身后斜吹过来,总带着一些熟悉的却也分不清是什么的香味。
就在她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消失在了宇智波风吾的精神空间里,下一秒居然出现在了宇智波风吾的眼前!
好在宇智波风吾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依旧还是惊奇地睁了睁眼,这说明他还是保留着一丝神智。
“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不要再责备自己了。”辉夜姬神色柔和地看向他,她相信宇智波风吾是不会伤害她的。
辉夜姬跟着宇智波风吾前进,向着远处望去,荒凉的山峦铺向无边的苍穹,一只雄鹰久久翱翔着,划出蓝色的弧线,忽而又昂首窜起,拍出铁翅,箭一般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紧接着,那只腾起的雄鹰又飞了回来,时高时低,盘旋飞翔。突然间,它像疾箭一般地俯冲下来,然后又转弯疾驰上天空,平伸着两只像钢刀般的翅膀,在天空中越旋越高。
两个人停了下来,只是不等辉夜姬阻止,就被宇智波风吾出掌拍死了。
那只老鹰落了下来,在下落的瞬间突然爆炸,宇智波风吾抱起辉夜姬先知般后退数米,在老鹰即将落地的时候,张开金红的翅膀飞上天空。
嘭!
爆炸声起,刚刚宇智波风吾和辉夜姬待过的地方已经被这股爆炸夷为了平地。
“好险,你刚刚是在保护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