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面无表情的听完,攥紧的手指却向桃妖说明了她根本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平静。
这样的不理智落在他的眼里很是令人愉悦。
“桃妖,就算是没有系统,我还有其他的东西,你关不住我的。”凌白咬牙切齿的说道。
桃妖闻言却是轻轻的一笑,“阿姊,别骗我了。你若是有其他的能力可以使用,当初在桃源的时候就不会执意脱离。”
“你的同行们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呢。”他低言细语,柔和的站在榻前。
这么说来…倒还真不是时空管理局针对她了。
这个世界只怕有不少的任务者前来,同样的目的,也是同样的死于一人。
她们企图让桃妖消失,而桃妖企图让她回来并且永远无法离开。
所以他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任务者,只要别人死了,那么这个任务终究还是会落到她的身上。
只是…
“你经历了几次涅盘?”凌白蹙着眉头问他。
却不料桃妖竟是看着她笑的怪异,唇色潋滟,“阿姊,我多了解你呀。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与我拐弯抹角罢。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还是直接说的比较好。”
凌白一愣,面色也微微一愣。既然如此,那么她也就不和桃妖虚以委蛇了。
“自我离开后,你活了多少年,杀了多少人?”
桃妖闻言愉悦的轻笑声自唇边溢出,目光中的意思也许是:这样说才对嘛。
“我活了多少年?”他歪头,疑惑的看着凌白。“阿姊你不知道么?”
“我如何得知。”凌白依旧面无表情。
“我却记得清清楚楚。”桃妖叹气遗憾的看着凌白,颇有些意味深长。
“你离开了我八千三百五十四年九月零二十四天。”他的眸色微微荡漾,淡色的眼尾沾染了几分绯红。
凌白抿唇却没打算说话,桃妖这么说,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杀了多少人我倒是记不清了。”他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薄唇轻启:“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罢?”
这下,凌白是彻底僵住了。眸光十足的难以置信。
她张了张唇,嗓音细微的颤抖透露出了她的惊讶,“若是…若是我迟迟没有到来呢?”
“那就杀遍所有人。”桃妖目光直视凌白,眸中认真的意味令人心惊。
她低着头没再问什么,也问不出什么。
“阿姊怕我么?”他轻声问着。
凌白抬眸看他,低声说着:“我怎会怕你。”她何曾怕过任何人。
桃妖满意的笑了笑,再度说出的话却并没有什么安抚的意思。相反,十足的残忍。
“不怕便是极好的,你若是怕我,那我便将她们都带了来,一刀一刀在你面前将她们拆开,直到你不怕为止。”他嗓音中还带着惬意,宛若这是一个游戏。
但凌白明白,桃妖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她们不是死了么?”凌白问道。如果她们还活着,她又怎么可能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我说的是尸体。”桃妖朝着凌白微微一笑。
只是那弯着的唇角中蕴含了多少的冷意和杀气,她已经体会到了。
她能接受桃妖如今的改变,只是有些惊讶和不太适应。
毕竟当初的桃妖,最开始也是很单纯的。听她话的同时也可以为了她而去苦心与不能接受自己的乡邻打好关系…
她突然有些愧疚,且沉浸在那愧疚中,目光都有些失神。
“阿姊,你看…你真的不能察觉呢。”桃妖笑嘻嘻的说着,语气着实有些欠。
凌白目光瞬时凌厉了!大声呵斥:“孽障!你居然又对我使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什么手段?自然是桃妖一开始便拥有的,迷惑人心的能力。
他听着凌白那一句孽障,眼眸微眯,眸光极冷,仿若是千年寒冰那般冰冻。
“孽障?”他反问了一句,旋即说着,“阿姊你莫不是称呼错了罢?”
“昨日夜里你可不是这般叫的。”他意味深长的说着。
凌白被他惹的黑了脸,手已经捏成了拳,那微微抖动的弧度足以体现她内心的气愤。
这孽障!看着倒是斯斯文文的翩翩公子模样,昨日可是混账的不行!
一到了榻上,什么荤话都说的出来!自己说也就算了,还逼着凌白一起说!
孽障!
桃妖一看凌白的脸色便也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阿姊,你既已经嫁我,那便是如平常夫妻那般称呼,自然是偏离不得的。”
她冷着脸反驳,“可你叫我阿姊。”
言下之意便是,你既然都叫我阿姊了,自然应该知道自己是我的弟弟,如此这般称呼,岂不是乱了世俗?
桃妖轻飘飘的走到一旁,手上端了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放下茶盏看着凌白。
“阿姊这个称呼怎么来的,我想你心里也有数罢。”他淡淡的说,很是平静。
“若是不喜,叫你娇娇也不是不可。”桃妖又拿起了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水,理智而又淡然。
说完,随意的睨了眼凌白,见其眉头微蹙便也就知道相比娇娇她还是更加适应阿姊这个称呼。
这样的小要求他还是能够纵容的。
对桃妖而言,只要凌白永远留在他身边,以什么身份存在都不重要。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坐在凳上撑着下巴问道,“阿姊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怕凌白误会,他又更加细致的说了一次。“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真正的名字。而不是每个世界里戏弄别人掩盖身份的称呼。”
这样对比明显的话语倒是体现出了桃妖对曾经的欺骗很是在意。
凌白抿了抿唇,她不打算说。
虽说名字对于她而言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在这样受胁迫的情况下说出来,会让她觉得屈辱。
桃妖眸光暗了暗。
因为他有着凌白口中不入流的手段影响着她,他自然是能够知道凌白在想些什么的。抗拒都写在眼睛里了,真真是清楚。
他讽刺一笑。
就算是抗拒又如何?曾经不也有任务者不愿告诉他真相,到了最后不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