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月堕说了什么,凌白断然是听不清了。
翌日。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凌白的眼眸之上,她微微皱了皱眉,随后睁开眼。
此时她的身边已然没了任何人。只是那淡淡的檀香提醒着昨晚月堕和她同床共枕。
心情有些烦躁,凌白揉了揉太阳穴,随后便起身。
昨日月堕发了疯要与她同睡,搞的她连衣裙都未曾敢脱,毕竟这家伙连挠人家女孩子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更莫要说些其他的了。
她穿好鞋袜,理了理裙摆,随后便走了出去。
这下可好,正巧看到月堕晨起连剑。
她不禁有些疑惑,果然兄弟都心有灵犀,默契无双?怎的两个都爱练剑,莫不是除妖师都要这么做?
没多说什么,她便也就欣赏了起来。
月堕与月落果然不同。
月落爱好长剑,舞的英姿煞爽,凌厉迅速,一瞬一息间无一不是杀招,一击毙命。
而月堕呢,同样偏爱长剑,却是舞的宛若跳舞一般,身姿纤细却又欣长,流畅又带有美好,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让人看了心情甚为愉悦。
凌白就这样抱着胸悠哉悠哉的看着。
好半响,月堕终于停下了。
他含笑走开,银色的剑较为细长,剑柄处还挂着花穗,倒是也很精致。
他站在凌白面前,轻声问着,“昨日夜里睡的可还舒服?”
凌白一听这话便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自然是舒服的,有郎君在身侧,怎能够不令人感到愉悦呢。”
明显是在嘲讽月堕。
却不知道这家伙恬不知耻,竟是厚脸皮的微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棠娘便不要在回去了罢。”
凌白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说呢,月堕能有这么好心在乎她的感受?这不就是断了她的后路么。
凌白皱着眉头抗议,“我不同意。”
月堕眯了眯眼睛,声音冷冷:“哦?为何。”
“棠娘虽父母双亡却也是闺阁女子,如今并未嫁人竟是过上了嫁作人妇的生活,这是个道理?棠娘想不明白,着实不能够同意郎君的话。”她说。
“原来是如此缘故。”月堕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凌白不同意的理由。
凌白松了一口气。
但她却忘了,猛虎能因为你是瘸的便不吃你么,野猫又能因为你是幼鼠便不抓了么?
哪有那么多限制,只要这个人是她便可。
只见月堕轻轻一笑,眼角眉梢皆是笑意,绯红的唇勾起,面如冠玉的脸上含着几分意义不明。
“那棠娘嫁给我罢。”他语气颇有些轻漫,似乎再说着一件不怎么重要的事。
倒是惹的凌白瞳孔一缩,甚至于震惊的步伐都后退了些许。
月堕诧异的看着她,挑眉疑惑的问着,“棠娘这是怎么了?”
凌白张了张唇,很是努力的收敛的情绪,眉眼的僵硬却仍然透露出了她的不自然,“郎君在说笑罢…”
“怎么能算是说笑呢?棠娘既然说了只要是嫁人便可这般做,那就嫁给我罢。”他的面目很是清冷,偏偏说出的话却是不能质疑。
“我出门除妖时可是有不少女郎愿意嫁我,想来也不会让娘子吃亏。”他微微思量了一番接着说道。
随后还仔细的审视了凌白两眼,目光落在她胸口,尔后又快速收回。
话里话外像是在嘲讽着凌白,似乎月堕这般说道吃亏的是他一般。
凌白僵硬着神色微微侧过了身体。
月堕想的倒是美!自己若是嫁给他,最后还是要让他消失的!到时候,她不就成寡妇了…
“不行!”于是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母已经去世,定然是不能够替我主持了,并且亲人去世都要守孝三年,我不能够这般做。”
可她却忘了,只要月堕消失了,任务完成,那么她想什么时候脱离游戏都是可以的。
月堕久久的看着凌白,随后轻轻呢喃,“没想到棠娘竟是个重情的女子。”
凌白听着这话微微皱眉,虽说月堕说话的语气没什么问题,表情也没甚异常,可她总是感觉怪怪的,似乎是在明里暗里的嘲讽她一般。
抬头仔细看看罢,人家月堕又什么都没做,委实无辜。
“棠娘既然顾及亡故的父母,那你可以先不嫁我。”他笑眯眯的说着。
凌白紧紧盯着他,光是那个先字便可听出他并未说完。
果不其然!
他顿了顿目光又在凌白身上流连,随后轻柔的说着,倒是不复之前的清冷,“我们在这几天之内订婚也是一样的,媒妁之言么…我去找个媒婆就好了。”
凌白扯了扯唇角,她算是明白了。
月堕说起这事根本就没打算要考虑她的想法。
她嫁,便是最好的结局,她若是不嫁!那么强娶也不是不可。
而如今是无论怎么推脱都不能够逃脱要嫁给月堕的命运,万幸的是至少还延迟了不少时间。
不过…也许并不是月堕愿意等她,毕竟等到三年孝期一过,凌白已然是虚岁十九,到了那时,别家女郎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凌白却还是个老姑娘。
何况她还是个病秧子,平民百姓养不起,王公贵族看不上。
倒是打的一把好算盘。
凌白这么一想便觉这月堕心思可真深,非要将她逼到无可奈何的处境。
若是订婚一事凌白还不愿答应,也不知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索性应承了下来,总比一无所知的等着月堕下黑手要好得多。
月堕见她答应了,淡淡的点了点头,倒是没多欣喜的模样,反而是笑的颇为瘆人。
凌白皱了皱眉头,轻轻发问,“为何是我?你见过的女子那般多,比我姿色好的定然也不少,她们各有千秋,为何偏偏是我?”
沈书棠这幅皮囊算不上顶好的,只不过长期病弱,又因为被沈父沈母宠溺的久了,楚楚可怜的柔和与那似乎灌了糖一般甜的骄纵甚是吸引人。
独有几分特色。
月堕沉吟片刻,抬眸看她,眸中万千星辉,专注的引人沉沦在他的柔和中。
他的嗓音温柔而又奢靡,似乎只给凌白一人听见。
月堕轻轻的说着:“心之所向,甘之如饴。”
唯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