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格绫非格绫（欧格的猜想）
欧格凭着自己能力，踏入了青铜商会总部。
他在三楼再次见到了弗柯。
“让你久等了，格绫女士。”弗柯取出了两份资料，一份厚一份薄。
“谈不上久等，弗柯公子。”欧格现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此次前来。
他未做什么打扮，未使用半恶魔化，只是在艾尔强烈建议下换上了一身干净女装，编了圈头发。
以符‘格绫’身份。
“这是我对空间魔法的研究。”弗柯先是将厚的那叠资料推向了欧格，“这是我对你的原始魔力的研究。”
“辛苦了。”欧格拿起资料稍稍翻动了一下，便将其收了起来。
这些资料什么的还是交给艾尔研究吧，魔法奥数什么的……不是自己强项，看着就头晕。
艾尔会了就行。
“不辛苦，研究本就是我的爱好，真理诞生于此。”弗柯微微笑道。
“可你看起来憔悴了好多。”欧格光是看弗柯外貌，便能看出老友这几日忙碌。
“不是什么大碍，我的研究过几日还可能会有些进展；你要是还想得到更多，可以在城里多待一段日子……不过这次我不能给你准确的日期保证了。”弗柯说道。
“你把手给我。”
欧格探出了自己的右手。
“怎么了？”弗柯虽有疑问，但还是照着欧格话抬起了手。
“为你调理下身体。”
欧格搭上了弗柯的手将源力还原成生命能量，反灌进了其体内。
这是他模拟红龙精华能量形态开发出的治疗手段。
能够治愈一些疾病，增强目标的体质。
“是感觉好多……”弗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活力增长。
“你得自己多注意这点调理，别随意透支自己的魔力。”欧格收回了手。
“谢谢，我会注意的。”弗柯谢道。
“还有……下次研究，别将原始魔力在引到自己体内了。”欧格强调道。
他为弗柯梳理身体，注意到了弗柯身体内的一些‘毛病’。
“只是些许尝试还原而已。”弗柯说道。
“你在你身体里还原出来了？”欧格抬起头迎上了弗柯的目光。
“临时还原出来了一些，确实让我难受了一阵子，没有什么东西是解析不了的——这些我已经写到资料总结里了。”弗柯回答道。
“你还原出来的？你别试图……”
弗柯的回答令欧格为之愣了一下，这研究进度大大超越了他的预期。
他本以为弗柯是将自己留下的原始魔力引进了体内，才‘伤’的。
结果却是其自己‘合成’出来了。
这已经是完全突破那尊银头像理论……按照其所说，这股力量只能在魔网中汲取。
“放心。”弗柯却是摇了摇头，“我不会再去还原使用这股力量了。”
“嗯……那最好。”
欧格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没想到弗柯能研究到这一步。
“原始魔力很危险，会令人迷失的……”欧格再次对其进行了告诫。
他可不希望自己老友因此而染上所谓的魔瘾。
“谢谢格绫女士的关心。”弗柯点了点头，“我知道这股力量的危险，我在合成前已经做过实验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
“我会制造出比这更强大的力量。”
弗柯自信的话语，令欧格不由心生一笑。
以他对弗柯性子的认知。
推测出其想法并不困难——这大抵，仍是对先前那一场战斗的耿耿于怀吧。
“嗯，你我交情，言尽于此，尚记。”欧格已有了退身的打算。
他的‘格绫’身份。
同弗柯、兰格仅不过那一面交情，说多了也没什么用。
交易至此，已经有些‘超纲’了。
“我便不送格绫女士了。”弗柯言道。
“嗯，不必送之。”欧格重新在身上凝聚出了层心能误导。
动身离开了青铜商会。
“错觉吗……”弗柯注目送‘格绫’离开了自己的商会。
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单纯少爷了。
人情世故，多少也是懂得些许。
能从‘格绫’身上看出些远超二人身份关系的‘关心’。
那些关心并非虚假，真心实意。
不似伪装。
“这个感觉……还是不像，但为什么又有些熟悉。”
‘格绫’给弗柯的感觉——是格绫，但又不像格绫。
不像被时间改变了太多的样子。
“算了，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吧。”
弗柯收回心绪思惑，重调魔力，洗刷翻新了自己肉体。
眨眼间。
其形象里里外外的发生了改变，堪称焕然一新。
“该去看看兰格了。”
弗柯暂放下了研究打算，转身遁入了镜像位面。
……
“艾尔，这些学起来麻烦吗？”
欧格借波达秘术之利，瞬身至了百里外的荒野。
他自是不会待在城中研究弗柯的东西。
那儿是弗柯的地盘，一些花招不太好实验。
“挺麻烦的……这施展术法的思路简直闻所未闻，你那个朋友是怎么做到不借阵基依凭直接构建外部回路的？”
艾尔承认，自己的学识并不如弗柯。
“这方面我不是很懂……要不先看看原始魔力的解析研究吧。”
欧格取出了另一份研究资料。
空间魔法毕竟是弗柯经年累月的研究成果，短时间内想要掌握，那难度确实不是一般大。
但这份原始魔力研究就不同了。
这东西欧格说不准直接就能用上。
魔武魔武……
武的那一端，欧格已经走的很远了，而魔法一侧，他却才堪堪起步……
两端天平并不平衡。
“嗯，你那朋友是个天才——他的理解思路远超常人，或对我们的帮助能比得上传奇。”艾尔给了弗柯一个很高的评价。
“你对他的评价还真是高呢。”欧格翻阅起了弗柯这三日来对原始魔力的解剖。
弗柯能仅凭三日研究，便在体内‘合成’出魔网之力。
其研究造诣必然不会低下。
“他有开宗立派的野心。”艾尔说道。
她在弗柯空间魔法研究资料中看到了一套全新路子。
以微知着，其志亦可知。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心很大。”
出乎己意料的是，这份原始魔力的研究报告，欧格反倒是看懂了不少。
弗柯将人纳容力量的才能比做了不同容器，将其使用的力量比作成了不同盛放液体。
适合的容器，挑敛适合的盛放溶液。
有的人才能容器同如气球，看着潜能低，但却盛的大。
不管盛放什么，在涨之时都能爆发出远超其表面的力量。
只是涨时脆弱，弹性虽高，易挖掘，却极难再成长，极易燃尽。
这种人就很适合当心像师。
心能可以的快速充满气球，兑现其潜能。
但也极其容易因此而一蹶不振。
有的人才能容器则似石磨子——盛多盛少全看其一日日打磨。
初时并不惊艳。
但若日复一日，持之以恒，终会大器晚成。
这种人。
就适合当个骑士、武者。
水磨功夫，日夜打熬，终会诞果。
然，以上两种情况，其实都属特殊。
绝大多数人之才能。
其实用两个字便可概括——木桶。
还是不规则的木桶。
拼接代表其才能的板子，每一块都有高有低，甚至还有人漏底，终身无法补全。
能盛多少，皆凭板子的排列。
无法靠水磨功夫弥补，也没法像气球一样快速涨大，看着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那。
这跟原始魔力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很大。
因为原始魔力，并非普通的‘溶液’，其力量性质有别于气血、魔力、斗气、灵能。
普通的能量，是液体。
学徒通过盛水，而迈入职业者。
后续的提升，要么扩大容器，要么凝液成固。
而原始魔力不一样。
其虽也是魔力的一种。
但同普通魔力却完全是两个性质——这玩意，介于固液体之间。
唤其作‘半流体’、‘史莱姆体’或会更为合适。
这便代表原始魔力并不挑容器。
哪怕木桶破了，也能挂上许久，甚至能够突破容器本身限制……
哪怕没有容器，也能存在。
唯一坏处便是会挤占其他‘液体’。
但是也因此，原始魔力能够轻而易举的挤入他人魔力之中——再凝炼的魔力，在释放魔法之时都是要‘化’开的。
但原始魔力却不用。
这，便是弗柯为其做下的定性。
为研究出原始魔力性质根本，弗柯花费了整整两夜一日，才解剖出来。
“这对原始魔力性质的总结，倒是有意思。”
欧格记得那自称莱恩的银像头颅说过，原始魔力很容易被外界元素力量污染。
如今看来，怕不是原始魔力被污染……
而是原始魔力污染了自然之中的元素之力。
入驻进了世间万物之中。
后因魔网封闭，原始魔力不再外漏；现世那些同元素融合的原始魔力稳定沉淀，最终才定了型。
变成了如今的各色元素魔力。
这其中包括了欧格身上混沌魔力。
“所以魔瘾根本，其实是灵魂、肉体被原始魔力同化导致的……”艾尔补充道。
原始魔力很强，一但用过了，就很难再换回其他‘液体’；‘容器’长期超载，损耗可想而知。
“但我的原始魔力是我吃下那块东西后——用心能变得。”
弗柯的容器学说给予了欧格不小联想。
许多东西，剥开其外那一层面纱后皆会令人恍然一惊。
呼出“原来就那么简单”。
“心能本就可以演化万物，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艾尔并不怎么懂心能，所以她觉得心能应当如此。
“话是那么说，但真演化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欧格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他当初能研究演化出心能闪电，‘运气’成分在其中占比不小。
心能演化万物，那是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不过艾尔的说辞倒是给欧格来了提醒。
令他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想。
“艾尔，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世界也有心能。”欧格抬头望向了天空。
若是说弗柯之天分，在于归纳总结，引出新路。
那么欧格之天分，必然离不开其那般堪称跳脱的想象力。
他从不拘泥于传统。
总能在某些地方突破‘限制’。
“啊？”
艾尔惊了一下，她从未有过这般想法。
但被欧格那么细细一点，竟觉还真有那么几分可能。
“魔力，就是这个世界生出的心能——而魔网，就是世界储存心能的地方。”
欧格联想讲一点道理逻辑，但讲的道理并不多。
“如果这个世界是有生命，那也太神奇荒谬了。”艾尔低喃道。
“一块石头养得久了，都能生出妖精，负面的情绪积攒多了都能变出影界影魔，那这个世界是活着的……也不奇怪吧。”
欧格笑了笑，“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荒谬猜想。”
“要是这个世界是活着的，那祂会怎么看我们，会有感情吗。”
也就是欧格，艾尔才会陪同其延续下这‘天马行空’般的幻想。
“可能有吧，只是世界不会在意。”
欧格翻过了弗柯对原始魔力的性质研究，看到了‘合成’原始魔力的办法。
是的。
这便是资料的后半部分。
也是最最重头的戏码。
“他把这东西都交给你了……”艾尔震惊万分。
这份研究法子要是流出去。
现有法师体系估计得受到极大的‘革新’。
原始魔力的优越性，超越了现有一切魔力。
同水准法师。
一方有原始魔力，那便是对另一方的……绝对魔法支配！
“没那么简单……普通法师没有心能，很难单凭精神力去完成这些步骤——何况，原始魔力得拿灵魂去过滤才能还原，这风险太大了，代价也太大了。”
欧格并不看好这一份还原之法。
“那如果……用别人的灵魂呢？”艾尔忽然问道。
“这……”欧格瞳孔猛然一缩。
他忽然明白弗柯果断放弃这份力量的原因了。
研究报告上，没说必须要用自己的灵魂。
“这秘法，不能流出去。”欧格说道。
“可能，那些黑法师、邪恶心像师所求的东西，就是这个。”艾尔说道。
她愈来愈觉得——
帝国通缉的那些‘黑法师’所炼灵魂得来的力量。
其实就是劣质版本的不纯原始魔力。
因此。
才会得近似‘魔瘾’的状况。
“真是没想到……真没想到。”欧格连感叹了两声。
便烧去了弗柯的原始魔力研究报告。
“原始魔力研究就到这吧，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