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韩赵以及雒邑的使臣,李悦就回城去了。
“你辛苦了”入得正厅,素颖对李悦说道。
“还好,嗯”李悦点点头,忽然又转身出了正厅抬头望天。
“你在看什么?”素颖走过来循着李悦的目光看去。
“我看看今天太阳是从哪里升起来的”李悦说道。
“当然是从东边升起来的”素颖不明所以,回答道。
“哦是么,可我怎么觉得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李悦说道。
“什么意思?”素颖微微皱眉。
“你以前可没这么温柔,怎么今天忽然变了”李悦调侃一句。
“嗡。。”“啊。。”的声音,一个蓝色光球击中李悦,后者飞出去摔在院子里。
“母老虎”李悦站起来说道。
“你说我什么?!”素颖问道。
“没什么,你出现了幻听”李悦说道。
“进来吧,让人看见不嫌丢人”素颖转身回去了。
“韩赵还有雒邑的使者都走了,一切顺利”李悦说道。
“很好”素颖点点头。
“秦国的使臣也来了好几天了,你一时半刻是不打算见他了”李悦说道。
“是的,这不也是你希望的么”素颖说道。
“秦国封锁了函谷,不许百姓逃离,国内大乱,这是好事啊”李悦说道。
“这场灾祸之后,秦人就会唾弃他们的君主,甚至唾弃新法”素颖说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秦国的事还得秦人自己去解决”李悦说道。
“我料周天子很快就会把关中的土地封给我们”李悦说道。
“你怎么知道”素颖问道。
“他有别的选择么”李悦反问。
“如果周天子不给,怎么办”素颖问道。
“周天子给不给不重要,他已经过时了;如果得不到周天子的首肯,那我们就打出匡扶周室的旗号出兵先夺取函谷,为进军关中奠定基础,再结盟韩赵,将秦国彻底堵在关中,嬴驷小儿想东出,呵呵做梦”李悦说道。
素颖听了点点头。
“我本无意与魏国为敌,可大魏王实在让我失望”李悦说道。
“你要袖手旁观坐视魏国的崩溃?”素颖问道。
“这要看我的心情”李悦说道。
“如果秦魏向齐楚借粮又该如何”素颖问道。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如果秦魏真的转而向齐楚借粮,那么我也不得不笑纳了”李悦笑道。
“同时还可以消耗两国的存粮,你可真是狠毒”素颖说道。
“我这只不过是发扬了阴阳家的优良传统”李悦摊手道。
两天后,惠施又来见素颖,这次李悦和张仪也在现场。
“惠相,请坐”素颖示意道。
“多谢太师”惠施道谢。
“惠相,如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恕罪”素颖客气的说道。
“太师过于谦逊了,并无不周之处”惠施回应道。
“那么,我国向太师借粮之事。。”“此事涉及邦交,请我国外相与您言说吧”惠施说着,素颖接话同时指了指张仪。
“张仪见过惠相”张仪站起来和惠施见礼。
“张相”惠施还礼。
“惠相,我奉太师之命全权负责此事,惠相可将魏国所请说与我听,我等议论一番”张仪说道。
“好。。”惠施点头,就把魏国的形势和借粮的事说给张仪听。
“魏国乃泱泱大国,何以糜烂至此,还望惠相休得夸大其词”张仪说道。
“张相此言差矣,老夫为官数十载,从不诓骗他人,我所说句句属实”惠施说道。
“但魏王与惠相恐怕忘记了一件事”张仪说道。
“何事?”惠施问道。
“贵国与我国尚处交战状态”张仪说道。
“你说什么?!”惠施懵了。
“不错,自从贵国龙贾将军率兵入侵我桓邑以来,贵国始终没有与我们签订停战和约,换言之贵我之间的战争并没有结束,您以为我们会帮助敌人么”李悦插话道。
“这。。这。。此言从何说起”惠施问道。
“当初我数次与魏王接洽,要与魏国结盟共同抗秦,但魏王好面子看不起我虢国,态度蛮横无理,才引起两国交恶,数万将士命丧沙场,魏王难辞其咎”李悦说道。
“我王愿与贵国永结盟好”惠施听了赶紧换词。
“魏国如今遭逢大难,才迫不得已与我修好,如果魏国度过难关,再联合他国一起讨伐于我,届时虢国四面受敌,魏王恐怕不会记得虢国借粮之恩吧”张仪说道。
“我王是真心要与贵国修好的”惠施说道。
“贵国王子嗣秘密返回魏国。。可有此事?”张仪说道。
“你。。你如何得知”惠施面色惊慌,问道。
魏嗣归国是大魏王派遣密使与秦君嬴驷秘密接洽的,这件事只有相关人员知道,怎么就泄密了。惠施心中疑惑。
“秦国释放王子嗣归国,是不是又暗中定立了什么盟约,如果没有这次的灾祸,恐怕今日来的不是惠相,而是秦魏两国的大军吧”张仪说道。
“一派胡言,秦魏多年世仇,怎会定立盟约”惠施回击道。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是虢国的异军突起才令秦魏两国摒弃前嫌约定共同对付我们,所以惠相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李悦说道。
“但不知贵国想要什么,才能帮助我魏国渡过难关”惠施闭上眼叹口气,问道。
“大梁以东的所有城池土地包括人口都要割让给我虢国,且贵国太子赫还要前来我国为质”张仪说道。显然这都是提前商量好的。
“张相的胃口太大了吧,那可是二十几座城池,你吞得下么”惠施反问道。
“这就不劳惠相操心了,我想魏国的百姓会做出选择”张仪说道。
“此事甚大,老夫必须派人归国请我王定夺”惠施说道。
“不急,魏王与惠相可以慢慢斟酌,但贵国的百姓还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就要看天意了”张仪说道。
“好,老夫即刻派人归国”惠施就要走。
“惠相请留步”素颖叫住了惠施。
“太师有何吩咐”惠施背对素颖,微微转头。
“我等虽自立一国,但终究是魏人,实在不忍看着魏国的百姓忍饥挨饿,我愿意先出五万石粮草交由惠相带回暂且缓解贵国的灾情”素颖说道。
“如此,多谢太师”惠施转过身来拱手道谢。
“不必如此,希望惠相能够在魏国的百姓中传颂我虢国的恩德,而非为魏王鼓噪”素颖说道。
“这。。好,老夫答应”惠施说完,就走了。
惠施走了以后,李悦就去找许巨,领取五万石粮草交付惠施。
魏国大梁。惠施派来的人见到了大魏王。
“什么!还是要寡人割让大梁以东所有城池土地?!还要赫儿为质?!”大魏王听了来人的禀报,怒道。
“是,惠相派遣小人前来请示我王,如何定夺”使者说道。
“我王,如今我大魏局势非常不妙,乱兵乱民危害四方,虽然还没有祸及大梁,但长此以往,一旦大梁城中仅有的存粮耗尽,后果不堪设想”有大臣说道。
“难道寡人就非要向虢国借粮不成么”大魏王说道。
“齐楚虽未遭灾,但远水解不得近渴,况且齐国与虢国方才做成奴隶买卖,此时恐怕不会借粮于我;楚国与我魏国交往不深,恐怕也会袖手旁观”大臣说道。
“告诉惠施,寡人答应虢国的要求”大魏王顿感失落,他被迫做出了这个决定。
“是”使者应声,立刻快步离开大殿返回汾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