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里。
更衣赶来的杨麒,行礼落座后,下意识低头闻了闻衣衫,似乎还能闻到臭鸡蛋的味道,眉头不自觉拧起:
这帮该死的贱民!
楚承曜关心了两句,便问起正事:
“你不是给济民堂做局吗?怎会将自家药铺做进去?”
杨麒闻言,面色更加不善:
“不知道是谁搞鬼,不光将我给济民堂准备的假药调了包,换到我自家药铺里,还调了大量济民堂所缺药物来京都,坑了我不少银子,坏了我的事。
我那几个闲置的宅院,现在全都摆满了药材不说,前日开始,陆续有声称在我家药铺吃坏了药的病人。
到今日越聚越多,我觉得蹊跷便想亲自去瞧瞧,谁知刚从后门进去,事还没问完,那些闹事的就像听到了风声一般,将药铺围起来打砸闹开来!”
杨麒越说越气,怒拍扶手,仔细思量中了谁的算计:
这回他可是亏大了,今日他被堵在药铺里,不少百姓瞧见,自然再也瞒不过去,这个隐秘的铺子,日后也就被放在了明面上。
最可气的便是这幕后做局的混账,那么多药材,分批次运进城四处散卖,每次量都极少,让他以为只是些倒卖药材的贩子,让手下全都收了。
谁知道零零碎碎加起来,居然有那么多,还是些歪瓜裂枣的陈货!
楚承曜:“看起来,最有动机的便是济民堂,这药铺现在是林锦颜在管,却也保不齐顾林两家暗地插手。”
杨麒:“我也第一个怀疑顾林两家,私下派人去查了,两家人均不知晓此事,连现在市面上药材不够,都还不知晓。”
楚承曜疑惑不解:
“你不是说济民堂缺药?为何他们会不知晓?”
杨麒:“原有的药商被我买断了货,另有药商给他们供了药材,我正在查这新药商的底细,还未有结果。”
楚承曜:杨麒手下探子不少,查了多日还查不到底细的药商,便不可能是寻常药商……
杨麒掏出怀中密信:
“黎司钰送来的,说是他平洲铺面传来的消息。”
楚承曜接过看完,眉宇深深蹙起:
“有官造军械的山匪?”
杨麒也觉莫名:
“据说是当地一个富家子弟,被山匪绑票,恰巧遇到官府清剿山匪从而得救,听到当兵的议论,山匪用的刀是官造军械。
这人觉得稀奇,被救后同狐朋狗友小聚,便当作谈资,在酒桌上说了出去,不少人都听到。”
楚承曜再度将信拿起,有韩家的事在前,他本能察觉不对:
“前几日,官府出面警告,让所有知情人闭嘴,这个富家子弟还因造谣生事被抓……”
思虑良久,楚承曜已打定主意立刻派人去查,又吩咐杨麒给黎司钰传话,让平洲的人手多打听些此事。
将正事谈完,杨麒说起明日的花会,长公主给他妹妹也下了帖子。
楚承曜:“秦宗良的事,即将盖棺定论,林锦颜并不知这场花会,是太子授意,应该也会到场,届时让令妹试探一下,药铺的事林锦颜知不知情。”
一想到林锦颜,楚承曜心里便觉古怪,虽然是个病秧子,却总觉她和很多事都有牵扯,每每细查又无丝毫不妥。
可……为何每次的怀疑人选,总会想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