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袭击的客舱,其实是昨天接到任务时临时挂上去的,很轻很薄,被怪鸟攻破也不奇怪。
但原本的客舱在飞船之内,有厚重的外壳保护,根本不是区区几只怪鸟可以打破,把人撤进去不仅能避开怪鸟的威胁,还能在迫降时更好的保护乘客!
飞船的情况通过卫星,同步上传远在鹭岛的指挥中心,收到了飞船的迫降预警,工作人员马上把卫星的镜头对准事发空域。
主屏幕上出现了飞船的身影,它正拖着两道黑烟迅速下坠,还有数十只怪鸟围绕在飞船附近,不时凑上去狠啄两下。
“这是什么?”主管一脸惊骇。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乱了,都特么乱了,通知所有飞船,马上提升飞行高度,不管民用还是军用,越高越好,快!”
“是……那运七号怎么办?”
“最近的军舰在哪里?”
“三十二号定居点,直线距离六千二百公里,而且那边暂时走不开。”
主管表情定格,心脏猛地揪了起来。
众人一齐沉默,主管深深地看了运七号一眼:“把我们能做的做到最好,其他定居点还等着我们协调撤离,都给我动起来,动起来!”
他不愿意下达这样的命令,可他必须先考虑大多数人的利益。
工作人员就算手头没有活,也马上给自己找点事做,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碌。
这个节骨眼儿上,千万别撞枪口上,触了主管的霉头,谁都没好果子吃!
运七号的客舱里更乱了,乘客们不知道该往哪儿躲,许多人为了躲避怪鸟解开安全带,想躲进更安全的中舱,结果飞船压低高度的时候,直接被气流吹出舱外。
拉长的惊叫瞬间远去,可还没飞出多远,一只怪鸟就追了上去,一口叼住那人。
另一只怪鸟也追了上去,不甘心被同伴夺走到嘴的猎物,同样一口咬了上去,瞬间将那个倒霉的乘客分尸。
惊叫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惊恐的表情是那样的相似。
所有人都不敢动了,虽然留在座位上可能被怪鸟叼走,可到底叼谁是个几率问题;而解开安全带随便乱走,被吹出去的几率比被叼走大得多,这么简单的判断根本不需要什么理智,随便想想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有不信邪的,先把自己固定好再解开安全带,有的成功钻进中舱,也有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出现了意外的拐点,或生,或死。
怪鸟似乎格外钟情那些乱走的家伙,这下乘客们更不敢乱动了,乘客们仿佛陷入了死循环。
货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连续两次震动外加迫降警告,所有人都慌了神。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家面对狗群时可以不畏生死,可狗群那是可以通过努力挡住的,现在是从天而降的坠机,不管大伙如何努力,也不可能长出翅膀,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这让人怎么能不慌?如何能不慌?
在死亡面前,无论贫寒宝贵,也不管身份高低,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不怕死?那是扯蛋!
陈翊飞都快哭出来了,就连薛大胡子都一脸的茫然错愕,心说我老薛大江大河都闯过来了,难道今天真要折在这个小河沟里?
混乱中还有人试图维持秩序:“别乱,都别乱,找地方固定自己——”他也不知道固定有没有用,总之有备无患吧。
还有人厉声咆哮:“外边什么情况,外边什么情况,开舱门,把舱门打开——”这是想尽快离开的。
客舱那边,只要系好安全带,最大的危险就是怪鸟,可是货舱里根本没有座位,更没有安全带,一旦迫降,简直就是十死无生。
不知道是哪个空乘人员想起了货舱里这些人,打开舱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快,快,客舱,客舱需要你们!”
薛毅飞就在附近,听了这话,二话不说拽起陈翊飞就跑。
就算没有多余的座位,找个座椅抱一抱,也比留在货舱等死强吧?
有带头的,其他人不管想没想到这一点都跟了上去,众人穿过狭窄的通道,爬上倾斜的扶梯,途中还经过中舱,最后赶临时加挂的顶舱。
知道里面情况不对,薛毅飞故意停在顶层客舱的门外,做好准备之后才一把拽开舱门……可他还是小错估了顶舱的情况,一股气流从身后涌出来,险些把老薛吹出去。
薛毅飞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门框才东下来。
然后,他和身后的陈翊飞,还有另外几个人一起,看清了舱门外的情况:好好的客舱愣是凿出了好几个通透的大窟窿,白云蓝天一眼可见,嗖嗖的冷风一个劲往舱里灌,幸好现在是大白天,还是气温最高的时间,不然非冻死几个不可。
舱里的乘客缺了一少半,靠近舱门的位置几乎全空了,剩下的几个也有离开的意思。
恰好一只怪鸟把脑袋塞进来寻找食物,叼走一个乘客的同时,还瞪了薛毅飞一眼,老薛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什么情况?
薛毅飞知道不能耽搁,马上回头大吼一声:“都注意了,抓紧——”
深吸一口气,老薛瞅准了机会,猛地扑出门外,一把抱住了过道边的座椅……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椅子和舱门中间非隔那么远干什么?
跪在椅子上倒扣安全带,算是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薛毅飞朝舱门招手。
陈翊飞瞅瞅不过十多米外的窟窿,再看看两三米外的老薛,猛地把心一横,纵向扑出去。
飞船恰好在这个时候猛地一沉,陈翊飞脚下失控,一个屁股墩摔在过道上。
薛毅飞都张开胳膊准备接人了,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脸上的肉抽了抽,想笑又觉得不合适。
见陈翊飞已经爬起来,老薛赶紧把他按在附近的座位上,迅速扣好安全带:“准备战斗!”
陈翊飞摘下步枪端在手里,陈翊飞瞅着客舱一阵茫然:“这怎么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