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在想些什么呢。”柔荑般的小手在眼前晃悠，顾梦妍嘟着嘴有些不满，“真是的，有在听我说话吗？都好半天了。”
回过神来的林式昭看着眼前越发清晰地画面，也不做辩解实话实说道：“走了下神，想到些以前的事。”
顾梦妍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笑道：“想到什么了？不会想到我了吧。”
“对哦，想起了你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
林式昭没有继续说，瞧了一眼顾梦妍，似乎又看到了当年桥头那个哭泣的女孩，不由微微一笑。
顾梦妍看他那暗自乐呵的模样，随之也想起那难忘一天，脸颊有些发烫，嗔怪道：“你真是……算了，我都讲完了，现在该你来说说为什么下山了。”
林式昭瞅了眼坐在身旁一言不发，只是低垂着头的赵睦，有些头痛，这下他反应过来，可能他这副模样不仅仅是因为顾梦妍身份的问题，不过一时间没法解决，只能娓娓道来下山的缘由与后续的经历。
这一说便是一个小时，期间赵睦有时会不经意补充上两句，随即便赶忙闭上嘴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小游戏，只是这游戏没有会转身的猎人。
清芸一杯接一杯地续着奶茶，两眼亮晶晶的时不时提问两句就像在认真听课的学生，顾梦妍则一手托腮，不再掩饰上下打转的视线，静静地看着他。
“差不多就是这样。”口干舌燥的林式昭喝上一口清茶，“然后就到华清遇上你们了。”
“那式昭哥，你是不是再也回不去山上了！”清芸在他讲完后蹦起身，随即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嘿嘿。”
清芸在那件事发生后不久成为了顾梦妍的贴身侍从，在每年大年初一时都会跟着顾梦妍一同上山，孩童心性的她虽在山上不会多言，但下了山总时不时对小姐吐槽山上日子的悲惨，对林式昭也就深感同情起来。
相比于清芸的兴高采烈，林式昭的眼眸却显得黯淡。
他又一次想起了山上那华山之巅，想起了那位撑起一片天的师尊，想起那不修边幅的长老，与一众华山弟子，不过并未显露这份伤感，他开玩笑道：“那怎么会，我自今日起一日一境，只需区区五天就上至化道，到时候一只手足可翻天覆地。”
顾梦妍心思细腻，看出他潜藏心底的黯淡，她在暗处悄悄掐了下清芸的大腿，回道：“对啊，以你的天资心性，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山上去了。”
心底暗暗补充道：“到不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让人偷偷把我们带上山去，我陪你在山上过一辈子。”
不料她正这般想着，清芸为了报复她之前的那一下，悄悄靠上她的娇躯，绕过去的手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腰间软肉，还装模作样地在她耳边嘿嘿痴笑。
顾梦妍没好气地瞪了眼张牙舞爪的清芸，轻轻在她耳边低吟：“你回去给我等着，看我不收拾你。”
清芸的脸一下垮掉，瘪着小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她轻哼一声，转移了话题：“南校长的那个考题，我可能有一些线索。”
这话一说，林式昭眼神奇怪，难以想象这种乱七八糟的题目也有解法，道：“这也能有线索？”
“我只能猜到那个红彤彤圆滚滚的东西是什么，至于在哪里找到他，我也一头雾水。”顾梦妍说。
“是什么？”
“嗯——让我想想……那就这样，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你得答应我一个你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如果同意，我就告诉你。”顾梦妍双手环胸，眯眼笑道。
“哎，小姐你这么说，好像我也知道了南混……哦不是，南校长说得东西是什么了，式昭哥，你想不想知道呀！”清芸高高举起手，就像试图抢答的小学生一般。
“好你个清芸。”顾梦妍敲了一下清芸的脑门，急得抓住她的小脸揉捏，“每天搅我的局，回去看我不收拾你。”
“略略略，小姐你可真小气！说个我都知道的消息，也要要求。”清芸甩开她的手，吐着舌头，“算了，小姐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呗。”
“行吧，你先说说你的要求。”林式昭看着眼前两欢闹的主仆，笑着接受道。
顾梦妍眼神飘忽，不知道想到什么只见小脸霎起绯红，随后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似乎在努力打消那个念头，许久才支支吾吾道：“你别催这么紧，等我想到了就告诉你。”
“行吧，答应你了。”林式昭觉得她也出不了为难人的要求，爽快答应。
“咳，其实南校长说得圆滚滚红彤彤的东西是糖葫芦，他喜欢吃糖葫芦这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的，毕竟他每天手上要么拿着一根要么就拿着一把。”顾梦妍轻咳一声，认真道。
“对哦对哦，那家伙多半尝过整个人族境内的糖葫芦，他之前还说想去别的异族那里宣传，看看他们能不能制出什么不同种类的！”清芸回想了一下，忙道。
赵睦林式昭二人齐齐抽了抽眼角，对视一眼，难以想象那个南以静手拿一把糖葫芦，吃的满嘴糖丝的模样。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去哪里找南校长了。”顾梦妍撩了撩额前头发，“其实按照他们这些人的作风来说，应该不至于弄个无解的考题来让你答题，应该会给你些线索让你找到他的吧。”
“可我觉得那人就是这种故意找借口推脱责任的人！”清芸捧着奶茶喝了一口，幽幽道。
“附议！”赵睦跟上一句。
“我也有这种感觉。”林式昭捂住脸，南以静第一次蓝屏时那张潮红舒爽的脸估计能一直记在他心中。
“不过还是要试着找找的，先去找跟糖葫芦再说吧。”林式昭捏了捏鼻梁，有些头疼，“哪里有卖糖葫芦的吗？”
“华清里面好像没听说哪里有卖糖葫芦。”顾梦妍想了想，看向清芸，“清芸，你平时那么爱吃，你知道华清里面卖糖葫芦的地方吗？”
清芸酷酷一笑，似乎对于爱吃这件事很自豪，道：“华清当然没有卖糖葫芦的地方，不然南校长怎么可能不回华清看看，不过校外卖糖葫芦的地方倒是不少，比如济宁桥下那个大叔做得，还有船飞路48号，那家的也很不错！式昭哥，你以后要有什么想要吃的，尽管问我，让你尝尝山上吃不到的人间美味，比如……”
“好了好了，别说了。”顾梦妍翻了个白眼，拍拍她的小脑袋，“真是的，一说到吃的就兴奋。”
“那就还得出去买，赵大少，再陪我出去次呗。”林式昭记了一下清芸口中那几个地点，问了下身旁的赵睦。
“好嘞，这点小事，招呼一声随叫随到。”赵睦拍着胸当即答应下来。
顾梦妍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有些不对劲的感觉：“没事的，我也会帮你调查南校长的位置。”
“对了，你刚刚下山应该还没有手机吧，我帮你买一部吧。”
“写过好意，不过不用了。”林式昭笑着拍了拍赵睦的肩膀，“来燕京以后，赵大少帮着买单了。”
轻轻的磨牙声回荡在赵睦耳畔，森冷的杀意冒上心头，他额头冒出点点细汗，只感觉死神就在身边。
“林哥这么说一路上都帮我不少，应该的，应该的。”赵睦讪讪道，他的眼神有些祈求，希望林式昭别再语出惊人，不然自己这条小命今天可能就丢在这里了
顾梦妍好像没听到一般，她平淡微笑，伸出一只手道：“那你把手机给我下吧，我加一下你。”
清芸莫名打了个寒颤向着别处挪动几下，虽然不是很明白小姐的心情突然变差，但她清楚小姐现在的状态很恐怖，恐怖到杀人不眨眼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