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堂阳一直还没适应接受这个噩耗,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
直到他站在墓碑前,看见那张黑白色的遗照,意识才如潮水般涌回,瞬间清醒。
沈欢声音颤抖着说:“大哥,清雪姐走了。”
沈堂阳只是木然地应了一声:“嗯。”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墓碑上的遗照,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体。
沈堂阳身上穿着的西装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些污渍,可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头发凌乱不堪,毫无往日的整洁与干练。
今天是阴天,风肆意地吹到沈堂阳身上,那风仿佛带着丝丝凉意,直钻心底,却也无法让他从这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沈堂阳似乎在这一刻读懂了最后一次见面时任清雪口中的“再见”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和无尽的痛苦,仿佛那两个字此刻化作了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在这阴沉的阴天里,铅灰色的云层厚重地堆积在天空,仿佛要压垮整个世界。
风呼啸着掠过荒芜的山坡,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飞向远方。墓地四周的树木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为逝者悲泣。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迷蒙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虚幻而又沉重的压抑感。
冰冷的空气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沈欢:“二哥呢?”
……
任清雪房子对面。
沈砚刚搬过来的中午,还没来得及见任清雪最后一面就已经注定永远分别。
沈砚面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堪。
他眉头紧锁,嘴唇紧抿,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他呆呆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满是痛苦与自责。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撩动他凌乱的发丝。
这时,他感觉心口抽痛,好像一切都没有了。
他转过身,眼神空洞无神,声音颤抖着说道:“小雪,你在骗我对吗?是我太急了,是吗?是不是我不应该来找你。”
沈砚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了下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是罪人。明明你已经来了,我还狠毒地想你行为。”
他踉跄地走到沙发边,无力地瘫坐下来,紧紧抱着玩偶,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砚目光呆滞,喃喃自语:“小雪,我是个罪人。明明知道你身体不好,还一次次阴险地揣测你。”
沈砚双眼红肿,满脸泪痕,嘴唇颤抖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有气无力地说道:“你骂我好不好。”
泪水打湿玩偶,脖子上的项链越发红热。
“噗!”
鲜血从口中喷出,落在玩偶身上。
沈砚面色惨白,声音虚弱而悔恨:“我错了。”
沈砚回想起遇见任清雪的第一面,那是个开心的小女孩。她在樱花下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宛如天使般救赎了他黑暗的世界。
第二面,在医院里。任清雪被错认成师姐。那时,沈砚已经知道任清雪身体不好,却未曾想过病情如此严重。
第三面,在路边。任清雪刚刚做完善事。明明自己已经看到小雪吐血,满脸汗水,逼近死亡。可自己还恶意揣测。
第四面,在家里。小雪明明是怀着善意来见自己,而自己却把善意当做企图,一次一次伤害小雪。
是他自己不配得到救赎,其实他早就应该死了。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再次涌出,心中满是对自己的痛恨和对任清雪的无尽思念。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伤害你。”沈砚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抓住那已经消逝的回忆,可一切都是徒劳。周围的黑暗渐渐将他吞噬,他仿佛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可他不会重来。
即使重生,也只会一次次错过。
识海里:
[清舟看着这些小人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系统:宿主,你不伤心吗?
清舟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伤心,我还伤肝嘞。这小人儿,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系统撒娇似地说道:“宿主,你怎么这样嘛,假装感动一下呗。”
清舟翻了个白眼:“感动不起来,他脑子跟有病一样,哭哭哭。”
系统不依不饶:“哎呀,宿主。你救了他的嘛。”
清舟叹了口气:“好吧,谁叫我救他呢。我应该负责任,我自己找的麻烦。”]
故事依旧在延展。
陈沐沐的骨灰被庄重地交付给陈母。
陈母接过骨灰盒的双手不住地颤抖,泪水如决堤之水,肆意在她那饱经风霜的面庞上流淌,她的眼眸中盈满了无尽的悲戚与深沉的眷恋。
沈欢和宋小薇两人宛如一体,形影相随。
宋小薇一路硕博连读,踏入政坛,坚定地将任清雪遗留的事业继续推进。她身形挺拔,目光坚毅,步伐沉稳而有力。
沈堂阳也终于从悲伤中缓缓走出,然而往后的日子里,他始终形单影只。时常能看到他独自伫立在窗前,痴痴地望向远方,神情落寞且孤寂。
任雅楠则成为了救死扶伤的医界楷模,一路擢升,即便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她依旧未曾放弃临床工作,坚守岗位直至暮年。
沈砚在任清雪离开后的第七天,因内心郁结而离世。
[清舟:他还是走了。
系统:他是人。
清舟:梦已经托给沈砚,他还是没能撑下去。
系统:沈砚邪念与善意交织,感受过纯善再犯下罪孽,心力憔瘁是会死亡这是注定的结局。
清舟:我怎么觉得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系统:宿主,他的命在10年前已经跟您绑在一起,如果他一直保持纯善是不会死,可是他变了……
清舟:他会有来世吗?
系统:这个不能说。
清舟:去下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