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昏暗阴沉的氛围中,冷风呼啸着穿过狭窄的街巷,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萧瑟和凄凉。
警员和消防队员们急匆匆地赶来,他们的脚步声和车辆的鸣笛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让一下!”
“让一下!”
警察们一脸凝重地看着现场的混乱,他们紧皱眉头,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严肃。
地上那大片大片的鲜血,犹如狰狞的恶魔,染红了地面,让人触目惊心。
耳边充斥着悲切的哭泣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消防员们,他们看到女生脸上那触目惊心的淤青,就像乌云般笼罩着原本清秀的面容;手臂的红肿高高鼓起,仿佛要将皮肤撑破;还有那散乱如麻的头发。
宋小薇瘫坐在地上,抱着一具满脸鲜血、已然分辨不清模样的女生,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哭得声嘶力竭,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警察们迅速封锁现场,动作麻利而果断。
一个男警察神色严肃地走到沈欢面前。
此时的沈欢,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眼神空洞无神。她抱着任清雪,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男警察一脸焦急地说:“小姐,我们需要……”
沈欢面如死灰,冷冷地说道:“别碰她。”
女警察赶忙伸手制止男警察,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同情。
沈欢声音沙哑地喊道:“你们来晚了,这里也不需要你们了。”
男法医神色凝重地走过来,看到沈欢紧紧搂着任清雪,双手已经发紫,甚至刺穿任清雪身体的尖刀已经刺穿沈欢的衣服。
沈欢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嘴唇干裂,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沈欢淡淡地开口:“两个小时,血已经凝固了。”
众执法人员面面相觑,不敢说话,他们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愧疚和不安。
沈欢一脸绝望地说:“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罪孽都已经结束了。”
男法医看着沈欢,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却不敢有所动作。
沈欢:“店里面有监控,新装的,就是为了今天。”
法医霍邱文微微皱眉,大概明白了沈欢的意思。
霍邱文一脸诚恳地说:“小姐,我们需要还死者一个清明。如果您是她的朋友,更应该让她不死后被那些不知真相的人胡乱揣测。”
沈欢眼神空洞地问:“阿雪,你在乎吗?”
沈欢已经从宋小薇口中知晓了一切,阿雪就是阿清。
一个连做好事都不会说出口的人,一个脸受伤都不在乎的人,会在乎别人说的话吗?
霍邱文静静站着,无言以对。
沈欢冷冷地道:“别为你们的无能找借口,从这里到那里只需要一个小时。东市警局腐败不堪已经人尽皆知,闹出的人命比比皆是,你觉得我会把她交到你们手中,让你们随意乱写吗?”
霍邱文看着沈欢,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自责,身在其中知道一些内情,可是自己也无能为力,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已经是尽力而为。
沈欢冷冷地说:“上一级调查组的人应该快到了。”
霍邱文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沈欢神情凄然地说:“你们抛弃了神圣的责任,丢弃了信仰,亲手抹杀了救赎自己的灵魂。”
沈欢开始喃喃自语,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沈欢:“以前我是不相信的,直到亲身经历才发觉原来腐烂早已经到骨子里,只是我不曾经历过,我是幸运的……”
……
一天后。
沈欢和宋小薇带着调查组缓缓来到任清雪的房间。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进入卧室,便能看到大大小小的书架矗立在墙边,犹如忠诚的卫士,全部满满当当地装满了各种投资书。
沈欢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卧室,心中只觉得无比亲切。她再走近些看,只见书架底下堆着满满当当的各种资料和笔记。
调查组里的人拿出笔记一看,那上面全部是详细记录着任清雪去过的贫困地区。
第一本是华安高校。
第二本是溪山县。
第三本是东明孤儿院。
……
整间卧室,随便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全是各种搜集的地方资料、新闻资料、贫困地资料……
打开抽屉,里面是一瓶瓶药;查看垃圾桶,里面是带着血的纸;摆放书桌上的,是一幅孤儿院的画,而画的一张医院报告单贴在背后……
调查组的张忠小心翼翼地打开医院报告单,背面上面清晰地写着“312 溪山市大巴车救人遇难需尽快转院。署名xxx医院李秋山”
秦安打开柜子,发现一个笔记本,他轻轻翻开。
{笔记:
等你们翻开这本笔记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至于是怎么死?我不知道,大概是病死吧。
晕倒的次数太多,已经忘记数了。
吐过的血也不知道可以装满多少矿泉水瓶。
小薇,欢欢,沐沐,姐姐,对不起。
原谅我不顾自己的身体依然选择继续前进。
我会死,只是不知道会死在什么上,我希望最后我死在解救的路上。
我爱你们,可不止爱你们……
信上的血渍已经干涸,就像一朵玫瑰静静地放在“爱”字上,那是诀别时最后一抹温柔。
署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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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墓那天。
溪山大巴客的幸存者们纷纷来到现场。他们的身影略显沉重,手中拿着一束束洁白的菊花,那白发送黑发的场景,令人心碎。
沈欢和宋小薇静静地站在两边,看着眼前这熙熙攘攘的人群。
楚阿姨泪眼朦胧:“好像有些快,我还来不及再见你一面,小雪。”
说完,她颤抖着双手把白菊花轻轻地放在棺材前。
女校长声音哽咽:“谢谢您!谢谢您曾短暂停留过。”
村书记满怀感激:“谢谢您,远赴千里来看我们一眼。”
……
数不清到底来了多少人,只知道那天东市仿佛暗了下来,天空被阴霾笼罩,悲伤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