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看着这两个人如此不要脸的自说自话,也是开了眼了。
“我说,太孙殿下即便是贵为天潢贵胄,也没有道理如此霸道吧!”宁浅眼神冰冷的看着正抬脚进去的萧千夜与宁瑶。
“姐姐,殿下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殿下。”宁瑶不满的开口。
萧千夜也不高兴起来,他还没有被人这样说过。
“你们想要装大方,请换个地方,不要在这里。”
“还有,这个掌柜的,仗着自己是楚国公姨娘的表舅的身份,在本小姐的珍宝阁内胡作非为,本小姐要换了他有什么问题?”
“本小姐,不仅要换了他,还要他赔偿这几年珍宝阁所有的损失。”
宁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掌柜的气的脸红脖子粗,这个小女子果真伶牙俐齿,不好对付,换作一般闺秀千金,看见皇太孙给他撑腰,早就服软了。
“那好,请小姐说说,我做了什么事,让小姐要换了我!”
掌柜的硬气起来,他看得出自家二小姐与大小姐不对付,不说旁的,单论关系,他也不怕,而且皇长孙明显的是站在二小姐这边。
“清霜!”
宁浅喊了一声,清霜麻溜的从身上掏出一沓子文件,并且恭敬地递给了宁浅。
“咱们来说说,你一个普通的掌柜的,是如何在珍宝阁不过三年之久,就能买的起绿竹街的四进宅院?”
宁浅说着话,便将自己调查到的证据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掌柜的发现宁浅手上还真是他家的地契文书。
她怎么会有这个?而且,他为了隐瞒自己偷拿钱财的行动,就连落户的名字都不是他。
“小姐莫要拿着一张纸来随意唬人,这纸上的户主我又不认识。”
掌柜的想到自己提前的布局,也自信的回答起来。
“你以为,把房子名字落在你那外室的身上,我就查不出来了?”
掌柜的脸色变了几番,他低下头想要说些什么,又听见上面宁浅接着说话。
“你忘了我的身份了?”
掌柜的脸色惨白起来,他想起来,楚国公府门前,断亲之时,她说她是玄天门弟子!
其他人也想起来这个事情了,也都对着掌柜的指指点点起来。
玄天门弟子相面乃是绝技,只怕是第一眼,宁浅就看出来掌柜的不对劲了。
若是宁浅知道可能会摇头,她这些证据是在来之前调查过的,至于那个外室……
面相确实能看出来,只不过看不到那么精确罢了,但是若是不心虚,又怎么会被唬住?
萧千夜皱眉,没想到这掌柜的还真是手脚不干净,但是既然他都开口了,就不能无功而返。
“姐姐,她毕竟是母亲的表舅,还请姐姐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放了他吧。”宁瑶哀泣道。
“是啊,小人知错了,大小姐绕了小人吧。”掌柜的立马磕头认错,但是对于赔钱一事只字不提。
宁浅:“若是你愿意替他付这笔账,绕了他也不是不行。”
宁瑶看了一下四周围观的百姓,一狠心一咬牙就问:“多少银子,我给。”
“承惠十万两。”清霜麻溜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将这些年掌柜的贪污的金额写的一清二楚。
宁瑶原本站的笔直的身躯禁不住晃了晃,她上哪里弄这么多银子?
此事还没完,旁边的萧千夜看着宁瑶几乎都要承受不住,也心疼的上前一步,直接展示了自己的男性威严。
“拿着牌子去太子府取钱。”
萧千夜霸气地将一张太子府令牌放在桌案之上,宁浅挑眉一笑,示意身后的清霜去拿。
清霜高高兴兴的上前,将令牌收好,还不忘对着萧千夜笑了一下:“还是太孙殿下阔气,这么多钱说给就给了。”
萧千夜心想,十万两银子确实不少,但是凭借他的实力,拿出来也不难,正好用来哄宁瑶开心,也算是讨好了楚国公。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清霜的话并没有说完,她说的是十万两黄金。
这掌柜的可是从珍宝阁贪了不少东西走,并且利用楚国公府的势力,没少对着人恶意压价,就比如之前的书生。
那掌柜的见有人愿意替他赔钱,擦了擦额头都是汗,一脸笑容都吹捧着萧千夜和宁瑶如何天生一对。
这话,听得宁瑶很是舒心,但是人群又议论起来。
“太孙不是已经娶了太孙妃了?难道楚国公千金甘愿做妾?”
“做妾也没什么,本来也不是正经小姐。”
宁瑶的脸色唰地一下拉了下来,这群贱民真是可恶!
掌柜的立刻看出来了宁瑶的不悦,忙朝着人群挥手:“去去去,瞎看什么热闹,还不快滚!”
“哎呀,这又不是你家的地,你凭什么赶人啊!”人群不忿起来。
“怎么不是?这不是珍宝阁门前的地吗?一群刁民,简直不知所谓!”掌柜的一脸的嚣张与得意。
宁浅却懒得与他虚以委蛇,直接吩咐伙计将其带走,那掌柜的还挣扎着想要离开,却只来得及说:“东家,钱已经赔了啊,你不要欺人太甚!”
宁浅:“钱是赔了,但是我珍宝阁不需要你这样的掌柜的,实在是晦气。”
人群:真解气!让他猖狂!
掌柜的见自己虽然不用赔钱,但是赖以为生的活计没了,自己还被人这样对待,一张老脸实在没地方搁。
愤怒之下,竟然挣脱了店里伙计的,拿起一边的一个镇石就朝着宁浅砸去。
一直在边上默默看着全局的书生见掌柜的发疯,一个跨步上前,直接伸手挡住了掌柜的攻击。
但是掌柜的镇石刚举起来,就被一边早就提防着他的宁浅发觉,宁浅长腿一用力,一脚将掌柜地踹了出去。
“哎哟哎哟,杀人了,有人仗势杀人了,快来人看看啊。”掌柜得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
萧千夜见此场景忍不住高兴了起来,他故意装作怒目而视,手指着宁浅:“你竟然敢当街行凶!”
宁浅:“太孙殿下眼睛是被女人迷住了吗?方才他拿着东西攻击我,我这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萧千夜:“谁能证明?本殿只看见,你把他踹了出去。”
说完萧千夜眼睛冷冷地看向人群,似乎是打算用威严压人。
人群果然忌惮他的皇太孙身份,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此时,宁浅却没有理会萧千夜,而是朝着站在最边缘的书生走了过去,看着他略显局促地抬手作揖,她安慰性地笑了一下。
“这画,能让在下看看吗?”她指了指书生紧紧抱在怀里的画。
书生听到她这个话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想了一会后松开,将画匣子打开,在宁浅面前徐徐地展开画。
宁浅低头仔细看了一下,画面上,山峦起伏,线条流畅而富有节奏,只用淡墨渲染,便勾勒出群山的轮廓,山体之间云雾缭绕,若隐若现,仿佛是山的呼吸,赋予了画面以生命。
“这画,我给你一千两,你可卖?”
书生忐忑地看着正在审视画的宁浅,他想着,不知道这个新老板可愿意多给他一点银子。
没想到,她一张口就是一千两,要知道,一开始那个掌柜的只答应给二百两。
“这,姑娘,你也不要因为同情我做那亏本生意。”
“我给一千两,有五百两是画本身的价值,还有五百两是你这个人的价值。”
不仅是书生愣住了,就连一边的萧千夜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讽刺般地开口:“宁浅,你昨日才接的赐婚圣旨,今日就敢给我表弟戴绿帽子啊?”
“太孙殿下,在下劝你还是积点口德吧,我今日观你面相,双眉之间一股黑气萦绕,今日怕是有血光之灾!”
萧千夜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宁浅怒目而视,手指着宁浅大声呵斥:“放肆!简直放肆!你竟然敢诅咒当朝皇太孙!”
其实萧千夜心里也有点害怕,出门的时候,他就觉得眉心一直在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而他知道,宁浅是极为擅长看面相的,也不知道是故意吓唬他还是说真的。
宁浅却并不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书生,那书生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姑娘想要在下做些什么?”书生抬起眼眸看向宁浅。
他不懂,他只不过是一个落魄的穷书生罢了,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
宁浅:“我身边,还缺个管事的,你可愿意来?”
其他人:你确实不是在羞辱他?让一个秀才放弃考功名,前去当一个管事的?
书生也惨然都笑了一下,他倒是不觉得是折辱,反正他也是考不上,当管事总比卖画要强。
“你放心,科举你照样考,我只是有些账目暂时没找到人打理,我很看好你。”
宁浅的话,让书生禁不住泪目了,他坚持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人愿意看好他了。
而后书生深深地弯腰行礼:“子程愿为知己者死。”
宁浅抬手将人扶了起来,便示意清霜将人扶进去,好好交代一下事情。
一直等在边上的萧千夜见宁浅不理他,于是怒火中烧,一挥衣袖将摆放在台子上的一盏翡翠琉璃碗打落在地。
砰的一声轻响,宁浅扫视了一眼,便喊清霜出来算账。
很好,又从太子府赚了一笔钱,宁浅很满意。
“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宁浅始终不搭理他,萧千夜别扭劲犯了,还没有哪个女人,这样不给他面子。
“殿下,姐姐同你闹着玩的呢,她肯定不是说真的。”
宁浅却挑眉一笑:“在下从来不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