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考虑回来帮我的忙,我不会让你白帮,爸给你发工资。”
“我怕我做不好,我特别不甘心,也觉得自己特别没有用,在城里混不下去,又回到农村,到时候怕你们也抬不起头。”
“我跟你妈供你读书难道是为了让别人看得起我们,我们是为了让你生活的更好。”
听到这里,另一波泪水如决堤的江水般涌来。
她抹着眼泪,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谢······谢······你们。”
“如果你想回来,你随时回来,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你管不了别人的嘴,你只能管好你自己。爸妈从来没有觉得供你读了大学,你就必须做大官,发大财,你只要做你自己开心的事情,按照你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生活就好。”
“爸,妈,你们咋回事嘛!要不要不这么催泪,我这个人受不了人对我好,你们哪怕骂我也行,打我也行,就是不能对我太好。“
“先让你妈给你做点饭,你吃完饭咱再聊,你想吃啥?”
“我啥也不想吃,我就想吃个锅盔和凉皮。”
“那我给你买凉皮和锅盔去,你跟你妈先聊。”
陈家民说着就骑着自行车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提着两大袋东西,有锅盔,有凉皮,还有陈述爱吃的辣条子。
陈家民笑呵呵的:“述儿,我给你压了你最爱吃的辣条子,你看都是热乎的。”
陈述吃得眼泪泛滥,除了眼泪的咸味外,再没有吃出任何味道。
吃东西的间隙,父亲陈家民跟陈述再次沟通。
“你先回来做一段时间,适应一段时间嘛,你实在适应不了农村的生活,你就回你的城里去呗。”
“爸,对不起,我还得一段时间,我得把房子卖了。”
“你卖房子做什么?房子留着以后住啊,你们那时候买的时候房子价格低,一个月月供也不高,在你们回来还没有赚钱的时候,我给你供上。”
“爸,我俩都三十多岁的人,怎么能让你给我们供房贷。刘攀在外面欠了许多钱,我们还得把账清了。”
“刘攀欠人家多少钱?”
“具体数字我不知道,他不跟我说。”
“你问下他,看还剩下多少,我们也帮你们凑一点,看能不能不卖房子。”
“爸,你不用管,我跟刘攀一起还,债务是我们共同的,我们都是成年人,失败的结果我们共同来承担。我还是决定把房子卖掉,但刘攀一直不同意,就这样一直拖着。”
“你跟刘攀的事怎么解决?”
“我跟刘攀确实一直在闹离婚,其实也是一个误会,不过这个误会很快就解除了,其实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都怪我对刘攀不够信任,才酿成今天的苦果。我但凡有对他绝对的信任,我们都不会陷入这么艰难的处境。也怪刘攀太相信人,他太相信那个小财务了,要不是他太过信任人家,他就不会这么狼狈。”
“你们就当拿钱买了一个教训吧,事情已经过去了,最没有用的是后悔。咱往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补救办法。”
“我有办法,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本来不想说,不说吧怕你们着急,说了吧,又怕你们担心。”
陈家民合出一个存折,递到陈述的手里:“这是我跟你妈所有的积蓄,你拿着应急用。但是这个折子只能你拿着,你也不能告诉刘攀,这是我给你用来应急的。凡事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我离间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跟任何人的关系,都不要亲密无间,即使是夫妻之间,你也要有自己的空间。”
黄兰兰转过脸看着陈家民:“你也防着我呢,你是不是还在哪里给自己存了私房钱。”
陈家民紧张到口吃:“我······我可没有存啊,我是给咱女儿说的,是为了不让咱女儿吃亏。”
黄兰兰没有再追究,在他与丈夫的小矛小盾面前,女儿的事永远排在第一位。
晚上,陈述已经累到虚脱,她早早地趴到温热的床上,不久就睡着了,任凭外面雷雨交加,她也没有听见。
陈述在城里的时候经常失眠,经常备课要半夜,尤其在双减之前,她每天都要上课到大半夜,晚上回去还要温习第二天的课程。
也许是回到家比较放松,头刚挨着枕头就已经睡熟。
母亲听说陈述要回来,早早地给她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和被罩,还特意在晴好的天气里晒了被子,陈述钻进被窝里,就闻到了太阳的味道,太阳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味道,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
熟睡后,陈述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跟父亲一起做了砖雕,还成为了乡村振兴的带头人,被请到讲台分享自己的振兴感言,并且她在发言中承诺,要带着大家一起了致富。
陈述还从睡梦中笑醒,笑出了眼泪,没想到自己官瘾这么重,睡梦中都梦到自己当了这么大个官。
对于陈述来说,她的职业决定了她没有时间搞管理,当然如果她好好上课,她拿的钱不比管理者拿得少。再一个,每天被课上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去琢磨人。管理说白了就是管人。所以,陈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当一个管理者,反而她以做那样的工作累心,反而会分散她钻研专业能力的精力,她从来没有对哪个官职感兴趣。
第二天她还将自己的睡梦告诉了父亲,父亲说:“没准你真有一天就实现了呢,成为乡村振兴的带头人。”
陈述当时只是觉得那仅是一个梦,应该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她确实想象过,自己回到乡村后,成为了大学生乡村振兴带头人,与乡邻一起走上致富的道路。
第三天,一大早,陈述就起程回西安城,母亲叮嘱她把心放宽,父亲用电摩托给她拉着许多东西,母亲说都是她爱吃的。
临上车时,陈述要将包裹扛到车上,父亲立即从她手里抢了过来:“东西太重了,你拿不动,我拿,你赶紧上车找座位坐好。”
说着气喘呼呼地,双手吃力的将东西装到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