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澜不光是在店里,在家里她都会日日早上听《大悲咒》《心经》等。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在现实中生活得不如意,便会寄希望于神灵。
冯若澜的婚姻不幸,跟姐姐关系尴尬,跟母亲关系微妙,她与其他人都能轻松地相处,但却似乎天生就处理不好与亲人的这些关系。
她曾找人问过,说六亲缘浅的人,佛缘重,于是她便一心向佛,日日早上五点起床诵读《大悲咒》《心经》还有《忏悔文》。
她盼着早日结束与叶小舟的这段孽缘,只要与叶小舟一天没有离婚,她就一天不能心安。
正唱着她接到了姐夫的电话,音乐声填满了整个包厢,包厢里再容不下别的声音。
冯若澜放下话筒到外面楼道里接听电话。
“你在哪里呀?”
“我和朋友在KtV里。”
“我在你家门口,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哦,那我马上回去。”
冯若澜与陈述、杨若兮告别后,就匆匆回了家。
陈述与杨若兮还在KtV里尽情地释放着。
杨若兮边唱歌,边跟人聊了几句,便下了个上百万的订单。
想想自己每个月还在为千把块钱的房贷和车贷发愁,她就觉得与杨若兮做闺蜜都有点不匹配。
冯若澜回到家,姐夫站在门口看着手机,门口放着一箱猕猴桃。
冯若澜用手指纹打开了门。
“姐夫,你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快十·一放假了,公司给员工发福利剩了一箱猕猴桃,我给你送过来,放假孩子都回来。
“姐夫,我姐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带她去看了一个老中医,说是更年期综合征,现在吃中药调理,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姐夫,你吃过饭了吗?我最近家里一直没有开火,我给你叫个饭,或者我们下去吃。”
“不用,刚等不住你,我在楼下吃了一碗裤带面。”
“那我给你倒杯水。”
冯若澜紧张地走到饮水机前,给姐夫倒了一杯热水。
两个人拘束地坐着。
这时,冯若澜的电话铃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冯若澜接通了电话。
“冯若澜,你个臭婊子,你害得我好苦啊,你现在马上给我打五万块钱,否则我让你不得好过。”
“你打错了。”
“你不要给我装了,你就是死了化成灰,我也会找到你。赶紧给我打钱,否则我砸了你的店。”
冯若澜挂掉电话,浑身颤抖着,面色煞白,眼泪像珠子一样从眼眶里滚落。
姐夫反应快,立即上前,将即将晕倒的冯若澜扶到沙发上:“若澜,你怎么了?”
“叶小舟,又是叶小舟,他让我给他打五万块钱。”
冯若澜有气无力。
“我怎么就摆脱不了这个畜生呢?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他死了,或者他以为我死了也行,可他又来纠缠我,我该怎么办呢?真是一步走错,步步错。”
“若澜,你先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面对这样的人,我没有办法。“
“那能不能让他自食其力,让他到我的工地上班。”
“千万不要,叶小舟不是好好上班的人,他现在已经疯了,他的脑子里只装着一个字“赌”,别指望他改邪归正或好好上班。跟他相处那么多年,我知道他是啥人,别白费力气。”
“但是五万块钱你千万不能给他,如果你给了一次,他就会要第二次。”
“那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让他来砸我的店。”
“在镇上我们拿他没办法,这是我们的地盘,是个法制社会,难道还让他得逞了不行。如果他来砸店更好,我们刚好就可以报警,他是要坐牢的。”
“可是他来砸店,我的名声也就毁了。”
“这个不一定,大家知道你的遭遇后,说不定反而会更加佩服你的坚强和努力,将你视作励志楷模。”
“我可不想当什么楷模,我就想叶小舟不要再来纠缠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没皮没脸的人哪?”
冯若澜缩在沙发上,像只被主人抽打过的小猫或小狗,浑身颤抖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姐夫心疼地看着她。
他渴望靠近,渴望能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感受她温热的体温,聆听她平稳而有力的心跳,让两颗心在这一刻彻底交融。但脚步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抬起,指尖轻轻颤抖,在空气中描绘着她身形的轮廓,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猛地收回,仿佛害怕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会惊扰到她,或是打破他们之间那份微妙而脆弱的平衡。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爱慕、有渴望、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害怕自己的冲动会让她感到不适,更害怕这份深情成为她的负担。
他走近冯若澜。
“若澜,还有我在你身边,你不要害怕。”
话音刚落,他鼓足勇气,轻轻地扶着她的肩膀。
在昏暗的灯下,她的身影被昏黄的灯光拉长,显得格外孤独。除了眼神中流露出的疲惫外,她更有一种很深的渴望,渴望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能暂时释放生活的重压。而她将这种感情转移到了她的姐夫身上。
姐夫也静静的伫立着,享受着她的这份依赖。
过了许久,那份重压有所消散后,她才意识到自己靠在了一个不应该的人肩膀上,她立即恢复了理智。
“姐夫,你赶紧回家吧,否则姐姐等急了。”
“若澜,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不要再说了,姐夫,你该回去了。”
“若澜,你能不能听我说完。”
“不需要,你赶快回吧。”
“如果叶小舟有什么动静,你一定及时告诉我。”
“嗯。”
看着姐夫高大可靠的身影走出后,冯若澜用身体紧紧的压上了门,是逃避,害怕,不舍。
此刻她的泪如泉涌,并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想不管不顾的投入姐夫强壮的怀抱;一个却是受伦理道德良心的束缚,理智的控制着这份感情。
人总是这样,想爱的得不到,不想爱的,拼命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