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下的肌肤温软细腻,像是最上等的丝缎,又似滚烫的蜜糖,几乎要将他指尖灼伤。
这触感如同情毒,瞬间点燃他血液里的躁动,腹内腾起的热意让他呼吸一滞。
心脏在单薄的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出。
他强忍着将她彻底揉入怀中的冲动,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流连。
“唔……”
睡梦中的沈清棠无意识地轻哼一声,吓得他猛地收回手。
江行简闭了闭眼,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只是轻轻为她拢好衣领,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克制的吻。
……
沈清棠一脸懵怔的坐在床上,她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床外侧睡得端正的江行简,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穿得好好的衣服。
昨天她梦游了?
她承认自己睡觉习惯不好,喜欢乱动,这一点多少也是受了李长策的影响。
但是她真的没有把别人当抱枕的习惯呀,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抱着熟睡的江行简蹭了又蹭。
好在江行简生病睡得沉,要不然这会子醒来,她该解释不清了。
正自责中,青年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有醒的迹象,她慌忙跳下床,正了正歪斜的衣襟。
对上青年迷迷糊糊的双眸。
“你醒了?”
江行简瞧着她,露出温和的笑,“棠棠今日来得这么早?”
“嗷,不是,你昨夜做噩梦了情况很不妙,阿四让我来的,我想着太晚了也懒得回去,就在这椅子上睡了。”
“棠棠,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自己人,说那玩意干啥。”
沈清棠笑得憨憨的,赶紧去倒了杯茶端过来。
江行简瞧她笑得明媚生辉,心里不免觉得熟悉。
从前那个欢脱的少女又回来了。
抿了一口茶后,他目光瞥向不远处的铜镜,下意识的摸了摸衣领处半块被掩住的红痕。
沈清棠也注意到了。
脖子上的红痕在冷白皮的衬托下显得极其艳眼。
那双浅淡的眸子眼里闪过疑惑,不解,揣测。
“不、不是我干的……”
沈清棠脸倏然一红,止不住脱口而出。
青年眨了眨眼睛,显然是不信的。
她略显心虚的看向他,嘴里却说不出别的话来,毕竟她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人家床上,还搂着人家睡得正香。
没准真的就是她轻薄了人家……
违心的话终究是被她咽了下去。
江行简弯唇一笑,“我又没说是棠棠做的,为何棠棠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我、我……”
对啊!为什么她第一反应是这个?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她稍微蹲下身子,捏着他的衣领看了看,转移话题道,“没准是你挠出来的?”
江行简垂眸,少女低着头认真查探,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轻扫,天真无邪的模样,令他心悸动了一下。
她身上的馨香钻入他鼻尖,仿佛一只手在撩拨他的欲望。
“也许是吧。”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腹无意的擦过她的肌肤。
沈清棠直起身来,转身将茶倒在手帕上,轻轻给他擦拭了一会,“痒吗?”
“不痒。”
“不过……”他顿了顿,温柔道,“被棠棠这么一撩拨,倒是有些痒了。”
沈清棠动作一僵,忙起身,丢了那帕子,“那个,你刚起来,我让阿四给你准备点吃的吧。”
说罢,少女红着脸,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小屋。
青年嘴角勾起得逞的笑,他指尖摩挲着脖子上的红印,眼底的算计恰到好处的藏了下去。
沈清棠没找到阿四,反而在回屋的路上撞见了怀喜。
“阿四呢?”
“出去接待客人了,”怀喜觉得解释有些草率,补了一句,“昨日那镇长来找公子,没有回复,于是他女儿亲自来了,眼下阿四在替公子挡人呢。”
“挡人?为什么?”
沈清棠早就听江行简提及过,这座镇子的人救了他,想必与之相处当是融洽的。
那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怀喜忍不住笑了一下,“那镇长和他的女儿都看上了江公子,想着能与他多亲近,结为亲家呢。”
“这样啊。”
沈清棠倒没觉得有什么,心里第一时间想的却是,江行简拒绝他们是对的。
毕竟快要死了的人,怎敢误佳人啊?
他要是娶了那女子,岂不是害人嘛。
怀喜误以为她这副失落的表情是在吃醋,忙道,“姐姐不要误会,江公子对那镇长的女儿没有歪心思的,他眼里心里都是你一个人。”
“他不会变心的。”
沈清棠摇头,将心里的想法解释了一遍。
这下轮到怀喜吃惊了,“姐姐,你对江公子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真的真的,彻底不喜欢他了吗?”
“这跟我喜不喜欢他有什么关系呀?眼下咱们该同情那镇长女儿,可怜她单相思了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人。”
怀喜撇撇嘴,小声嗫嚅道,“江公子不也一样吗?他也可怜,他也单相思呢。”
声音虽小,但沈清棠还是听见了,她心情顿时变得复杂。
她想起了李长策。
恨是真的恨,可当初爱的时候确实爱了。
对于江行简也一样,年少时的恋情已经过去了,在她开始下一段恋情的瞬间,上一段就相当于不复存在了。
“我与他……也不可能。”
“是真的不可能,还是你不愿意?姐姐似乎总是在逃避面对江公子。”
怀喜时常见到沈清棠匆匆逃离现场,每回都可以看到她脸色红扑的出来,问过之后总是不回答发生了什么。
她严肃道,“姐姐说得这么确定,有本事在江公子面前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说出来,我才信。”
沈清棠深吸一口气,心事重重道,“小喜子,你现在管得可真宽。”
此时,院子外传来两声吵闹。
“张小姐,你真的不能进!若是再无理取闹……”
是阿四的声音。
“阿四姑娘,求你了!我就见江公子一面,就一面好不好?”
“听说他病了,我成日里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真的要担心死了!”
另一个女声有点陌生,想必便是那张小姐了。
二人在外面推推搡搡,吵吵闹闹。
沈清棠忍不住朝江行简的水榭方向看了过去,如此咋咋呼呼,定会打扰他休息。
诶,还是管管吧。
她抬腿顺着那两道声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