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啼师兄,怎么是你?”沈嘉微微诧异,那日南翼说过白啼有问题,还被自己反驳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直接投靠了泽漆,也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快。
她又下讶然,却仍是舒展了下有些吃痛的脖颈,带着一双淡然的瞳眸望了过去。
“我如今已经不是白啼,尊上赐名,烈心。”白啼只身踏过金色柱子,径直朝着沈嘉走了过来,在他淡漠的眼眸之下藏着一颗掩饰不住的,悸动的心。
有那么一刹那,他都以为那颗心要跳出来了。
“嘉嘉。”他将声音放柔和,轻声呼唤,连带着那双琥珀色的瞳眸也变得犹如春日而起的清风一般。
带着荡漾而起的涟漪。
一圈圈在沈嘉脸上盘旋,继而落在她的眼眸之上,温和的笑意袭上他的眼眸,此刻的他只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咳咳,既然烈心大人如此急切,那么我还是先走的好,长夜漫漫,更是孤寂撩人呐。”
暮光的声音打破了白啼此时的内心世界,他转身看了眼将走未走的目光,那双眼眸中更是遍地寒冷。
暮光闪烁着漆黑的眼眸,嘴角带着无边的笑意,一个瞬步消失在两人面前,落入了殿宇之上,仰头望月。
今日本是十七,月盘却依旧圆润,暮光遗世独立只身站在钟神殿之上,仰头望月,一双漆黑的眼眸中盛着无尽的黑暗,却照射不进一丝光亮。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暮光,你又在这对月空想了,不过是几万年前的人儿,怕是早已消失殆尽了吧。”
夜风将淡淡的莲花香气送了过来,暮光丝毫不动便知来的是何人。
“你一个浑小子懂得什么叫天长地久吗?真心错付也不过是如此,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爱的人,你还能爱谁?”暮光转过身来,看着那个妖孽丛生的男人。
此时的他的目光正好与面前的那人交汇,在淡淡的月光之下,泽漆唇角笑容越发深沉,眸光带有深意地扫过面前之人的面庞。
“我爱的人是谁?我爱的人是你啊。”碎玉敲冰般的嗓音,染着浅浅的忧伤。
就仿佛凉夜里,深秋桂花悄然开放却又悄然落尽了一地的繁华。
带着点点幽甜香气,弥漫消散在秋夜的薄雾里。
暮光的眼睫微微颤动,看着面前这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一天天的时光中,他已然长大,不再是当初那个在礁石边哭泣的孩子,他听得清清楚楚,眼底的眸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黯淡。
“你应当明白你如今的使命,这种漫无目的的话便不要再说了,我也不想听,黎明将至,陪在你身边的人也不再是我。”
孤月落在无尽的光辉,拉长的影子隐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又像是从未来过。
泽漆面沉如水,仰头看向依旧清辉的圆月,眸子暗淡,大手一挥,墨色的魔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这一方天地的月色遮掩起来,再也见不到半丝光亮。
“若再也没有黎明,你可愿陪我享乐天涯?”
钟神殿内,沈嘉看着站在面前那个面容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白啼,低声一笑。
“我以前总以为,师兄是个无欲无求,独立于世的超脱之人,还总感叹世间竟有如此之人,如今看来,果真是可笑至极,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罢了。”
沈嘉摩挲着微微拱起的指腹,眼眸中的笑带着几分无奈,原来不是自己看错了人,而是看错了心。
“嘉嘉,你想的实在简单,若人都是如此,那怎会还有阴险狡诈那等狠毒的词语出现,无欲无求?若是这世间果真有无欲无求,那和一个心死的人又有何区别,可是我的心事跳动着的,为你而跳动。你且等着,待我打下整个灵元界,定然会找一处最为幽静的地方,那时我们便可煮酒烹茶,嬉戏树下,儿女满堂,再也不管人世间的凡尘过往,也再也无人能打扰我们了,你说这样可好?”
白啼语调缓缓,正如他缓缓走来的步伐,他的眼眸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盼,他望着沈嘉小小的脸庞,忍不住伸手抚摸,却被其侧头给拂了去。
“怎么,如今连碰都不让了,难道你心里只有那个平日里总会享乐和无所事事的南翼吗?他不过一个风流浪荡之人,哪里能配的上你,哪里有资格看到你的笑颜。”
白啼眼眸近乎癫狂,他伸手将沈嘉揽了过来,元力禁锢住,使得她无法挣脱。
“白啼,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厌恶。”沈嘉被其禁锢怀中,一双湛蓝色的瞳眸化为一滩死水,不再流动。
“就算这样的我让你觉得厌恶,可是无论是怎样的我,你都不会是喜欢的吧,你的心里只有他,可是他的心里是否只有你呢,我的心里,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你的音频笑貌,你为何就是看不到我的好呢。”
白啼的嘴角带着癫狂的笑意,他将沈嘉的脸庞放置在自己面前,瞧着她微微而动的红润唇瓣,仰头而下,肆虐而上。
“你放开我。”沈嘉用力挣脱,唇角渗出点点血迹,却被白啼一噙而过,汲取着血液和唇瓣的香甜。
无力的泪水在眼眶中滴落下来,顺着白嫩的脸庞落在她的手背之上,带着无尽的悲哀。
白啼觉察到,一把抱起沈嘉,扔到床榻之上,嘴角的殷红血液点点,一如他嗜血的眼眸一般。
“怎么,和我在一起便如此委屈,我可有半分对不起你,当年明明是我先见到你,为何你的心却在他身上,我不甘心,嘉嘉,你说,你爱他什么?你告诉我,你爱他什么?”
白啼的手掐着沈嘉的脖颈,一遍遍的询问,在她眼眸即将涣散时猛地松开,他无助的坐在床榻上哭泣,手指慌乱,看着沈嘉发青的脖颈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只好轻轻抱住沈嘉的身躯,淡淡的说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