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璎珞的一声呼唤召回了沈嘉的飘忽,她当即从身上乾坤袋中取出三枚散发着莹莹光泽的丹药,捏起一枚放入白禛口中。
“这是凝气丹,可以凝气力,治愈他的伤口的。”
随着丹药入口,手指尖处伴着温润的白色气息汩汩从他口中流了进去。
她眉心蹙起,眼睛余光时刻观察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把剩余两颗丹药塞到璎珞手中。
“这两颗待他醒来后半个时辰服一颗就好,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意志力了。”她看了看眉宇舒缓的白啼,拿起灼夭剑起身正欲离去。
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首对上璎珞担忧的双眸:“我觉得如果你呼唤他,可能他会醒来的快一些。”
“等等,奈姐姐,我也要去。”虎头叫住了即将离去的沈嘉,眼眸中闪烁着坚定。
沈嘉停下了步子,落向了虎头的双眸闪烁:“你可知若是进了战场,便不易脱身?”
“我知道。”
“你可知此去若是不回来,莲涡的以后都不再有你存在的印记。”
沈嘉早已把莲涡当成了另一个自己,希望能给她最好的未来和她心里喜爱着的那人。
虎头愣了下,低垂下眼眸,缓而又抬了起来。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的是,莲涡喜欢的并不是面对困难,懦弱的自己,如果连自己的朋友都要束手而对,那对她的未来,更是不负责任。”
“我想她喜欢的,是那个热情开朗,心性善良的我。”
她竟不知,原来莲涡想要的并不是那个时时守在自己身旁之人,而是那个能在自己失落之时给予怀抱,能在自己陷入困境时,从天而降的强者。
而莲涡不就是另一个自己?何时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了,还不如一个外人看的清楚。
沈嘉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白啼因一时的心神恍惚,被素衣占了上风,想要掰回来,谈何容易。
血魔鞭吸食着他身体中的血液,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整个人都变得恍惚起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睡过去,我还有要保护的人,我还有要守护的责任。”脑海中不停地有一个声音在喊着,让他渐渐合上的眼眸猛地睁开。
他是有期待的,但他不能倒下。
狞笑着的素衣一鞭鞭打了下去,本以为闪电和吸食的双重攻击下这仙界神兽不过如此,就在她放松警惕之时,白啼支撑着黑晶石剑站了起来。
素衣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一扬鞭子便朝着他打了过去,刚脱离血魔鞭的束缚,身子哪里会如此敏捷,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而已。
白啼确实身形有些不稳,失血过多,呼吸也变得虚弱不少,长剑插在地上,堪堪立住,可一道凌厉的杀气袭来,他微抬眼眸,黑色的细长影子便朝着自己面门而来。
杀机四伏,无处可蔽。
他缓缓抬起手心,浅淡的白色莹光在掌心处盘旋,形成一个莹白色的小小珠子,这便是他化行为人的内丹了,若是捏碎了,倒是能玉石俱焚,只是。
从此以后,他将失去人形,即使再见到她,也会羞愧自若吧,就凭这样能力怎能护她周全,看来自己仍是痴心妄想罢了。
杀气将至,手心合拢,缝隙中隐约可见淡白色的亮光。
单手扶着插入地面的长剑,眉心微动,缓缓合上了双眼。
咫尺之间,他的手指动了动,正欲动手,那杀气却悄然不见,消失在自己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白啼心中赫然。
看着眼前的一幕,素衣大惊,自己手中的血魔鞭瞬间被分为两段,从空中落下,余下的一截仍旧在自己手中,闪着暗蓝色的电流,继而消失不见,在自己眼前化为乌有,生生变成了一根普通的鞭子。
“是谁?”素衣大怒,身后黑色的斗篷无风自起,整个人化为地狱的修罗一般,整个眼眸化为嗜血的暗红色,站在她四周的所有弟子和魔兵都没能幸免她这滔天的怒气。
在众人眼中化为齑粉,消失在面前。
唯独眼前的白啼,整个人被淡金色的光波包裹了一层,丝毫没受到伤害。
尘烬等人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势,但无奈被众多魔兵纠缠住,无法脱身赶过来。
素衣整个人挥洒了一遍,愣是没有发现袭击之人的方位。
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发红的眼眸变得黯淡,收起断裂的血魔鞭,合上了双眸,仅凭听觉来辨其方位。
一个白衣胜雪的声影从身后掠过,素衣取出一把长剑朝着那个方向便挥舞而去。
沈嘉淡淡一笑,脚踩长剑,一个跃身便飞到了白啼的面前。
一个挥手,淡金色的屏障被打开,白啼整个人被淡金色的治愈之光笼罩着,体力恢复了些,脸色略带苍白,看着沈嘉从天而降。
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眼眸含光,唇瓣翕动:“你来了。”
沈嘉点了点头,“是,我来了。”
“原来是你?沈嘉,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昔日之仇,今日之怨,便一同报了吧。”素衣手中的长剑转瞬间化为黑色萦绕着阵阵黑气,面带狰狞,语气中皆是震怒。
沈嘉从身上取出一枚淡金色的丹药放入白啼手中,转身迎上了素衣骇人的目光。
仰头间眼角余光朝着上空中的黑袍人看去,如今自己已经出手,实力暴露,只是这人还在遥遥俯瞰,还是保存实力的好。
她收回灼夭剑,转身身后迎出银白色如霜花的游霜剑,银色的铠甲衬着一头银发,湛蓝色的眸子在剑锋的寒光中更显冷冽。
此时目视着沈嘉的除了这几个还有一人,正迎风站在山腰处,一袭暗蓝色衣衫,上面影银色丝线勾勒出碗大的彼岸花在风中绽放,高高束起的青丝被风吹散,披散在后背,发丝飞舞,他负手看着下面的场景,狭长的眼眸星辰尽显,唇瓣微动,喃喃自语。
“原来自己的情敌还不只是若寒风一人呢。”
“丫头,你倒是个多情之人,既然你如此怜悯他,那我也要让你把这怜悯分我一半才行。”
“怜悯可以分,但这人,便分不得了,白啼。”
暗蓝色的衣衫随风而动,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如痴如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