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皆是戏谑和嘲笑着之意，白啼黑褐色的眼眸精光闪现，手中的黑晶石剑朝着面前之人而去。
剑锋肆虐犹如他心中的怒火一般。
战神怎可被污蔑，纵然已是不在。
但也容不下半分污点。
素衣狞笑着脚步虚滑，她等着就是这一刻，人心浮躁，必露缺陷。
白禛的剑锋这时也追了过来，黑白双剑朝着一身黑衫的素衣而去，招招带着凌厉的杀气。
对付魔族之人，岂能手软。
素衣脚下一点，纵身飞到半空之上，衣衫在风中飒飒作响，三千乌发随风而散，陡然间，身上黑气尽显，她如今也是步入魔王的程度了，怎会怕了两人的夹击。
她倒要试试，这仙界神兽，到底修为如何。
若是能降服，坐了自己的坐骑，岂不美哉。
况且这人的皮相也不错，眉峰似剑，眼眸幽静。
素衣唇角噙着笑意，长鞭扬起，闪电过处，皆是黑色魔气。
白啼一个侧身，躲过闪电，从素衣身后而来，长鞭卷上白禛的长剑，被其牢牢控制住，一道杀气从身后袭来。
素衣余光只见一抹白色衣角翻飞，微微侧身，一把黑色的长剑生生把地面砍裂了一道深深的长缝。
“果真是个有力的对手，不过我喜欢。”素衣眼角翻飞，嘴角勾起婉转的弧度。
“被你这种面容平凡之人喜欢，我倒也不是很喜欢呢。”白啼一改平日淡然风范，正欲激起素衣怒意。
素衣冷哼一声，看到白啼眼角的蔑视之意，战力昂扬，眼角掠过捡起长剑的白禛，冷光突显。
“也是，跟着这么个累赘，我倒不是很喜欢呢。”
目光落在略带疲惫的白禛身上，冷光乍现。
“苍灵现，万物灭。”空中轻轻吟唱，话音刚落，手举长剑俯身而来的白禛便停在了此处。
“这是？骤停术？”饶是白啼，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没想到吧，遗失百年的骤停术居然还有传人在。”素衣一个鬼魅之步，旋即便落到了白禛身后。
“小子，你太碍事了。”唇瓣微动，从白禛耳畔滑落，他只觉得浑身像是撕裂了个小口般，汩汩的血液从身子里被抽走，整个人变得软弱无力。
“你手中居然是血魔鞭，这种邪物，怎能存在这世上。”白啼眼眸因气愤变得狰狞，一跃而起，一手持剑，一手萦绕着白色的光波打断了素衣手中的动作。
血水在空中纷飞，溅到她的脸上，她抬手抹了一把，暗红色的血液映照在瞳眸中，拿起指尖放到唇上吮吸了一下。
“鲜血的味道，果真味美，不知你的血液是否比之更胜一筹。”素衣嘴角勾着摄人心魄的笑意。
染着血液的黑色鞭子在手中渐渐变得暗红，好似一条窥探着伺机而动的毒蛇，素衣松开眼眸缓慢抬动，丢下白禛，身体化为一根离弦的箭般一跃而起，对上了半空中的白啼。
“白禛哥哥！”正在打斗的璎珞转头看到这一幕，一个转身收回巨锤朝着身子坠落的白禛跑了过来。
一路之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眼眸中皆是止不住的泪水在空中遗落，小小的身子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哐。”她终是没有赶过来，眼看着白禛的身子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眼眸眯起，嘴角还挂着微微的笑意，在梦中，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姑娘。
正笑着，朝自己挥手。
此时沈嘉猛然睁开双眼，眉心处的五彩焰火波光粼粼，好似一朵五彩花从眉心处绽放，一个跃身，腾空而起，手中细剑银光乍现，挡住了魔兵朝璎珞砍下的长刀。
璎珞面带泪花，怀中紧紧抱着面色煞白的白禛，浑身颤抖，全然不知身后发生了何事。
就在她面带绝望之时，一个修长的手指出现在自己面前，“傻丫头，别哭了，跟我来。”
“姐姐？”璎珞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昨日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今日沈嘉便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此时的璎珞顾不得其他，扶着怀中带着微弱呼吸声的白禛挣扎着起身。
一股五彩的气流涌动全身，脚下一把银白色如雪花的长剑凌空而起，将两人送离了战场。
素衣此时正和白啼缠斗在一起，两方不相上下，连着衣衫都破了几处，却仍是并未生出胜负来。
这时白啼眼角微动，连着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几分，素衣趁其不察，一个长鞭甩过，生生将白啼甩飞了出去。
接着黑影在空中一个闪身，出现在白啼下方，又是长鞭扬起，卷起他手中的黑晶石剑，以凌厉的衣角，将他踹了出去，那脚上，分明还带着闪电。
白啼身子被黑色的闪电包裹着，浑身血污，带着惯性砸到了残余的高台之上，硬生生把沉香木所制的台子砸进去一个大坑，震得无数的木屑掩埋在身上，激起数丈高的烟尘。
污血从口中源源不断地溢出，他的眼眸却清亮无比。
“她来了，是原谅自己了吗？”
正想着，素衣黑色的影子赶了过来，四肢被鞭子卷起，长靴重重踩到他脸上，辗转蹂躏，声音暗哑，携着憎恶之意。
“我生平最恨旁人谈论我的相貌，就是你，也不行。”
血魔鞭碰上细小伤口中的血液如同鱼到了水中一般，在空中飞舞，像是如水的藤蔓，渐渐变得粗壮起来。
“既然得不到不如毁掉好了，看来你的血液很是让我手中的长鞭喜欢呢。”素衣站在高台之上，俯身看着落在大坑中的白啼，带着肆虐的笑意。
沈嘉将璎珞两人带到虎头所在的地方，缓缓放下白禛，正欲出手营救，却正好听到白啼落地的巨大声响。
“那是白啼哥哥？”虎头俯身朝着下方看去，一眼便认出了此人。
沈嘉手下的动作愣了一下，眼前是奄奄一息的白禛和一脸愁容的璎珞，下面是被素衣打的重伤的白啼。
昨日之事她不是没怨过白啼，怨他不为自己抗争，但是自己凭什么呢。
他对自己的好，不过是因为自己是战神九奈的传承而已。
他仰慕着的，他想保护着的，不过是昔日的主人罢了，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替身和影子吧。
可自己明明有能力，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身陷险境而不出手吗？
他曾是如哥哥般保护着自己，教导着自己，可难道不是把自己往战神走过的路上推吗？
沈嘉第一次，如此踌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