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嫣然一笑,跨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颌,笑靥如花,“怎么?吃了一路的醋,也不怕小辈们笑话,我曾记得,某人可是信誓旦旦,自称天山第一美男子的。”
南翼仰头看着站在自己一脸调笑的沈嘉,眉目如画,眼眸如星辰闪烁。
伸手抓住勾住自己下颌的纤长手指,觉察到她的挣扎,唇角满是戏谑笑意,用力一拉,一个温热的气息靠近过来,面前之人如小鹿乱撞一般的瞳眸微微颤动,无声的笑意爬上眼角。
“怎么,见到我这等美男子可是要把持不住了。”
沈嘉一个利落转身,逃离他的怀抱,语气微怒,“你干什么?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人。”
南翼侧过头去,看了眼身后石块上坐着的两人呆呆的目光,一个打量过去,连笙的眼眸打了个激灵,他一把抓住同样呆滞的璎珞,慌忙起身,“走,我们去寻些果子来充饥解渴。”
“我不饿也不渴啊,找果子干嘛。”璎珞嘟囔了一句,手腕仍是被抓着离开了。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连笙红润的脸颊,他打了个颤瞪了璎珞一眼,“你干什么,手指这么凉还敢来碰我。”
一只手握住那冰冷的手指,水眸微荡,却看不见一丝怒意。
璎珞早就习惯了他这等语气,面露欣喜,“连笙哥哥,你脸红了呢,而且还烫的很,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烧了?”
木连笙眼角余光扫了下身后两人的点点影子,转而迎上少女懵懂的脸庞,手心沁出了细汗,“我哪里发烧了,我看是你傻傻分不清罢了。”
“我哪里分不清,明明自己那么烫还不承认,死脑子。”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南翼起身转到沈嘉面前,“这个小鬼倒是机灵的很,懂得察言观色呢。”
唇瓣轻触耳尖夹杂着阵阵的热气,她脸颊愈加红晕了,好似天边烧起的赤色晚霞,又像是悄然开放的娇弱玫瑰,娇艳欲滴。
她忍不住朝着一侧退了半步,离他远些,“还不都是你害的。”
南翼斜挑着的眼尾淡淡发红,伸手抚上沈嘉发烫的脸颊,“你害羞了。”
说着走到一侧凸起的石块上,吹了口气,坐了上去,眼眸一片澄明,遥看远方,“你与他经历的一切我都曾看着,哪里看不出见你时他藏在眼底的欣喜,我只恨自己,为何不在那时出现,做一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只是冷冷看着,不言不语。”
沈嘉从他眼眸中看到了怨恨和不舍,淡然一笑,走到他身前,“发生的都已发生,现在再说,有何意义,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我还在,而你,心亦在。”
素手搭在他如墨的发顶上,无言无声。
一双星辰朦胧猛然出现眼前,沈嘉只觉得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可是那眼底一道淡淡的青色却出卖了他的满底信心。
“我信你,可我信不过旁人,为了结盟,我们只能以身犯险,我恨自己,不能一手遮天,不能护你前程无忧。”
“但我与他不同,这一生,无论何时我定不会负你,”
南翼手掌覆上在自己发顶抚摸的手背,仰起头来,一双澄明如湖水般平静无半丝波澜的眼眸撞入沈嘉眼里,也撞进她心里。
他最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所需要的是什么,不是千万承诺,亦不是日日情语,而是那一句不弃。
“好,我亦是如此,不离不弃,齐心断金。”
是夜,今夜没有星月,漆黑一片,正应了那句,月黑风高杀人夜,这种夜色最是适合杀人的。
可惜面前的是夜凉城,并不是腾古城。
夜凉如水,可是下身确实温热的体温,沈嘉并不觉的多冷,沈嘉回望一眼,跟在身后的连笙怀中揽着的正是脸色凝重的璎珞,两人神色如出一辙,这儿是他们的伤心地,亦是昔日故乡。
饶是平日里素来活泼的璎珞也是面带寒意,恍若一夜成长。
前面戒备森林,饶是半空仍有修士御剑飞翔,左右张望。
“南翼。”沈嘉俯下身子唤了声。
随后双手白色光亮朝着身后两人而去,片刻便化为了两个白色飞鸟,一前一后,相拥而行。
身下南翼也瞬间缩小,变得与平常飞鸟身体无异,只是沈嘉却更是离奇,化为幼鸟伏在南翼背上。
“这下可好,我倒成了最小的那只了。”
南翼噤声,沈嘉望着愈加近的搜查修士,也不再言语。
“你们瞧,这个红色飞鸟倒是不常见呢,可知是何品种?”一个身披黑甲的男子朝着缓慢飞行的南翼细细瞧着。
“我瞧着这鸟生四目倒是稀奇,若是能驯化倒是能做一飞行骑兽,只是这个头太小,真是可惜了。”另一个男子也顺着打量了过来。
沈嘉皱着眉心,一副不耐的神色。
“坐好了。”身下传来南翼细微的声音,沈嘉知道他这是不耐烦要一飞而过了,眼角余光朝后看了眼,一丝不安掠过心头。
“缓下,他们若是跟不上如何。”
“无妨,两只白色的飞鸟而已,不会引起注意,再说你对自己的幻化术还没有自信吗?”
话音刚落,火烈红的飞鸟急速在夜空中飞过饶是给这寂静的夜空上了一抹颜色。
“这鸟飞的真快,像是通灵了一样,叶兄,你且等着,我非得捉来瞧一瞧不可。”身披黑甲的男子眼眸带光,御剑便追了上去。
另一个同样身披黑甲的男子灿灿一笑,双手抱拳,警惕地看着四周,“叶兄,你说着华少本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怎的非得要跟我们一起在这守城门呢。”
那个被唤作叶兄的男子眉宇间带着俊逸,面容清冷,“他啊,不过是被家族逼着来的罢了,说是什么作历练之用,好早日担当大任,哪里和我们这等籍籍无名之辈可以相提并论呢。”
“叶兄博学多识,又修为高深,还是我们散修一辈的佼佼者,不过是世风日下,不得强者青睐罢了,若是曾经的木枯荣国主尚在,哪里会是如今场景。连齐王荒政无道,各大家族守政一方,如今收归灵墟雷晏之下,这等趋炎附势,易洲哪里还有明日可谈。”
“何兄,这等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让旁人听了,你的明日也不知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