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是,我输了,怎么处置都随便,只是,别让我父亲知道。”
沈嘉收起手中的剑,轻笑道:“你倒是个孝子,今夜我不会杀你。”
“你不杀我?”顾长歌面带疑惑,入墨的长发在风中摇曳,挺立的剑眉带着困惑。
入春的夜里颇有些寒凉。
沈嘉俯身拾起地上的长剑,递给了站立在风中的女子。
“今夜你欠我一个恩情,你可愿赔我一个承诺?”
她扔下一句话,慢悠悠的朝着池中小亭走去。
银白色的月光照在女子湛蓝的长裙上,裙摆的山茶花争相开放。
顾长歌虽然喜武,但也不是个莽撞之人,她自是听懂了沈嘉的意思,也自然明白所谓的承诺是何。
她手拿利剑轻轻放入剑鞘,抬眼看向小亭中伫立的美人背影,咬了下嘴唇,整了整凌乱的衣衫。
像是踏上了风雨中一叶飘摇的小船,即使飘摇,仍是最后一只船。
她走到沈嘉身后,屈膝,“顾长歌愿追随殿下左右。”
沈嘉转过身来,低头注视着地上的那人,语气郑重,“长歌不必如此。”
待把人扶起,沈嘉看着宫中高高低低似山峦起伏的宫殿,轻叹一声,
“我知你才略过人,能文能武,过一段时间我将离开雪山,虽然瑾月已为储君,但朝中不乏蠢蠢欲动之徒,你希望你能承诺,当我不在的时候,上能辅助,下能保护她。不知,你可愿意?”
顾长歌双手抱拳,神色坚定,“微臣,顾长歌,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夜已深了,宴会已然散去,三三两两的人从华容殿走出。
景棠之扶着花照的手走在路上,旁边的贵公子们笑声一片,只当他们感情浓厚。
调笑着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到了分叉口,景棠之正欲送花照回行宫,身旁的人儿却止住了脚步。
“花照妹妹,这是怎么了。”景棠之只知爱护照顾,其实并不懂女孩的心思。
花照晚宴喝了些酒,脸颊微红,她眼神迷离的看着身旁的男人,娇羞笑了一声。
“棠之哥哥,你先回去吧,明日便是大婚之日,让人看见不好。”
景棠之只当女孩脸皮薄,许是害羞,便挠了挠头,答应着离开了。
紫炎低头跟了上去,只看到月光下的花照,面色惨白,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红润娇羞模样。
她不觉张嘴问了句,“殿下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只听到一句淡淡的“无事。”
紫炎听着以为她心情不好,便再也不敢多言了。
进了行宫,紫炎接过花照脱下的斗篷,便进了内殿。
紫俏正端着一碗冰糖梨水进来,见自家殿下阴沉着一张脸,皱了皱眉,上前去。
“殿下,奴婢刚煮好的冰糖梨水,生津祛火的。”说罢,抬眼看了看花照的脸色。
只见她抬手端起一碗梨水,便灌了下去。
紫俏大着胆子,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花照不语,摆了摆手让其下去,后又想起了什么。
“焚一炉安神香来。”
半晌,紫俏端着一个小香炉进来了,“这雪山好似没有焚香的习惯,奴婢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小的。”
花照仍未说话,目光凝视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