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镯乃上古神器,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藏书阁。
玖鸢从小喜好读书,一般来说,女孩子家家的,大多都是喜欢胭脂水粉,她就偏偏不一样,喜欢书,这皇宫里的藏书几乎都让她看了个遍。
这姑娘家哪个不是捧着胭脂盒描眉画眼?
偏生这个玖姑娘,整日抱着书啃,活脱脱一个“书虫精”转世!
上至《王者荣耀》,下到《市井奇谈》,宫里藏书楼的书让她翻得卷了边,连老太监打扫书架都直摇头:“玖姑娘这看书的架势,比老奴扫灰还勤快!”
如今这青鸾镯相当于一个随时随地可以看书的神器,玖鸢更是爱不释手,就像着了魔一般,整日钻到这手镯的空间,这一来二去,进进出出,也就掌握了这其中妙门:那就是不能携带任何的法器,方可自由进出。
原来这法器与法器之间也会心生嫉妒之心,也都认为自己是天地形成以来最“牛”的法器。
玖鸢一门心思在镯子上,竟把另一宝贝“七宝璎珞”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如此也就没有在“七宝璎珞”身上花功琢磨,倒是被这太后占了先机。
这法器也有自己的习惯,一旦在太后的手能训化怪兽,也就不想再回到玖鸢的腰间当普通的装饰品。
这七宝璎珞到了太后手里,一下子开了灵智,原来这七宝璎珞就好降服怪兽这口!
太后用它来降服怪兽,它就跟突然找到了毕生追求似的,见着怪兽两眼放光,就像找了两生命的真谛!
虽然这太后错把孰湖当做英招,但是,这对于七宝璎珞来说就算是一次难得施展法力的机会了。
法器这东西,和人一样,也是有脾气的。
这七宝璎珞在太后这儿被重用,发挥了大作用,尝到了甜头,哪里还肯再回到玖鸢腰间,当个默默无闻的“闲置挂件”?
如今玖鸢得到青鸾镯这宝贝,更是沉迷其中,每当玖鸢心生一念时,这镯子总会在手腕上泛起微光。
刹那间,苍穹裂开蛛网状的暗纹,一滴凝结着星屑与月光的天泪珠,裹挟着时空碎裂的嗡鸣,如陨落的幽蓝彗星,飞溅入青鸾镯的图纹上。
瞬间,镯心迸发刺目的青光,氤氲青雾自镯中翻涌而出,那雾气中竟浮现出扭曲的符文与破碎的星辰残像,随着雾气的蔓延,虚空被撕开一道裂隙。
青鸾镯骤然震动,一道裹挟着雷电与火焰的强光如远古神龙破云而出,直取太后眉心!
太后指甲刀片“啪”地炸裂,华服上的金线绣纹竟如活物般扭曲蜷缩。
她踉跄后退时,脚下青砖寸寸崩裂,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妖女!你等着,就算天道不杀你,哀家也会再找你算账!”太后消失在白雾中。
玖鸢抬头望去,天泪珠坠落之处,一座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琉璃池子正缓缓成形,池水翻涌间,倒映出无数扭曲的时空碎片。
玖鸢用嘴唇亲吻了一下青鸾镯,镯身银丝瞬间化作锁链,缠绕着虚空裂隙疯狂旋转。
“收!”随着她一声娇喝,青鸾镯迸发出万千道光芒,如同一张大网,将琉璃池子连同翻涌的池水尽数笼罩。
池中的时空碎片发出不甘的尖啸,却在光芒的吞噬下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颗散发微光的珠子,落入玖鸢右掌心。
随后,一朵火海棠正好飘落在她的左掌心。
玖鸢凑近湖湖毛茸茸的耳朵说道:“还想再吃一朵火海棠吗?”
湖湖眨眨眼睛,点点头。
湖湖那双铜铃大眼里直冒绿光,死死盯着玖鸢左手掌上的火海棠,嘴角的哈喇子“吧嗒吧嗒”往下滴。
孰湖腾出一只举着玖鸢的手抹了把脸,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应道:“真是被黑白无常接走的,那时他九十九岁高龄了,还有点舍不得。”说罢,脑袋耷拉下来,鳞片都跟着蔫巴巴的。
“不会吧!九十九岁?”
湖湖的尾巴在空中比划了两下说道:“那老头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湖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听得他最后说了一句话‘舍不得’,然后就被黑白无常接走了。”
玖鸢当下就明白了这湖湖还没开心智,这开心智对于神兽来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道是“神兽开智难上难,修行路上险中险”,莫说寻常小妖修炼成人形需历经千辛万苦,便是这天赋异禀的神兽,想要开启灵智,那也是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受尽天劫淬炼、饱经岁月磨砺。
如今这神兽孰湖还未跨过这道坎儿,幸运的是它先遇到了太后,这后来遇到了玖鸢。但凡这顺序颠倒了,可能这结果就不一样了,所以才说这人世间的事情,有时就是那么的荒谬却又真实存在。
湖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眨道:“那老头还说他这辈子被举高高,虽然是免去了到处奔波,却从没有接过地气,还说他死后要土葬。”
说到这儿,湖湖不解地撇了撇嘴。
“那葬了吗?”玖鸢身子微微后倾斜,靠在湖湖的一只角上,软软的,还恰好将她包住。
“没有!”湖湖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为什么?”玖鸢将双腿往前一探,慵懒地斜倚在兽角之上。
只见她脊背半弓如弦月,左肩微微塌陷着枕住叠起的双臂,右肘随意支在身侧,青丝散落肩头,懒洋洋的斜靠着,手杵着下巴。
湖湖说道:“不知道怎么土葬,只能用火把这尸体烧成灰,放到手掌心上让风吹散了。”
“这......”玖鸢张了张嘴,又闭上,再张开,愣是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干巴巴憋出一句,“这样好吗?”
“这样不好吗?”
玖鸢一时间被问住了,接着说:“要不这样,湖湖现在的魂魄在那七宝璎珞里,不如你在我这里干活,如何?”
“干活?什么是干活?”
玖鸢想了一下说道:“不如这般,湖湖举着我去我想去的地界儿,事后我便赏你一朵火海棠吃,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那原本懵懂的神兽孰湖,耳尖忽地抖了三抖!
要知道,这火海棠对于湖湖来说就是美味,那股火气的焦味更是能让湖湖痴醉,便是闻上一闻,都能让它高兴半天,更何况是可以吃,反正举谁不是举,还有吃的。
孰湖吃下了一朵火海棠花后,喉间还打着“呼噜噜”的响,便瓮声瓮气发问,脑袋一歪,水花顺着鬃毛往下淌:“那你要去哪里?”
玖鸢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笑意,扬了扬眉梢道:“对了,今后叫小主。”
孰湖顿时瞪圆铜铃大的眼睛,脑袋上的犄角都跟着晃了晃,满脸疑惑:“小主?什么是小主?”
“就是你的主人!”玖鸢挑了挑眉,故意拖长尾音。
孰湖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问道:“我的主人?是不是要听命于你.....哦,不是,听命于小主?”
话音未落,玖鸢已是忍俊不禁,指尖轻敲孰湖的大脑袋,笑骂道:“不是,不是,不全是!”
孰湖歪头看了看玖鸢的手掌,眼里写满不解:“什么是不全是?”
玖鸢无奈扶额,面上笑意却藏不住,解释道:“就是,就是湖湖觉得对的听,不对的,不用听。”
孰湖这下更迷糊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掀起阵阵涟漪:“什么是对的?”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玖鸢暗自腹诽,眉心微蹙,嘴角笑意僵住,心中直叹:“完了,这是收了一只十万个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