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霜听到叶宴臣的旨意,脸上顿时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
她微微低下头,唇角轻轻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满足,随即迅速收敛情绪,摆出一副恭敬谦卑的姿态。
她缓缓跪下,双手交叠于额前,声音轻柔而坚定:“陛下隆恩,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和太后的信任。”
跪地时,她的裙摆如花瓣般铺开,雪青色的轻云纱在殿内的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太后坐在一旁,目光温和地看着沈如霜,嘴角带着一丝满意的笑意。
她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既然如此,你便替陛下好好管管后宫,要让哀家省省心。”
沈如霜闻言,再次对着太后磕头谢恩,动作依旧虔诚而恭敬。她的额头轻轻触地,声音柔婉:“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旨意刚刚宣完,殿外便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元怀快步走到叶宴臣身旁,微微躬身,压低声音道:“陛下,付御医求见。”
他的声音虽轻,但在安静的殿内却格外清晰。
沈如霜与叶宴臣坐得极近,自然也听到了元怀的话。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关切,随即转头看向叶宴臣,声音轻柔而带着几分担忧:“陛下,可是陆妹妹病了?”
她的语气中满是关切之情,仿佛真的在为陆舒瑶的身体状况感到忧虑。
但她的眼底却隐隐透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隐藏着更深的心思。
叶宴臣闻言,目光淡淡扫过沈如霜,神色平静无波。
他的声音冷淡而疏离,仿佛对玉瑶殿的事情并不在意:“爱妃不必多虑,陆美人身子一向康健,想来无碍。”
他的语气虽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如霜听了,轻轻点头,柔声道:“陛下说的是,臣妾只是担心陆妹妹。”
太后坐在一旁,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三日后便是去护国寺祈福的日子,若是陆美人身体不适,恐怕要耽误事。”
她顿了顿,转头看元怀,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让御医进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宴臣闻言,神色依旧淡然,微微颔首:“母后说得是。”
他转头对元怀道:“传付御医进来。”
付御医很快便走进殿内,见到太后和沈如霜,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曾在养心殿内侍疾,本就是叶宴臣信任的御医。
宫中势态微妙,他这种在各个贵人身边伺候的太医又怎能不知晓?
而且付御医深知陆舒瑶是圣上病愈的功臣,也知道她贡献圣方,却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事情。
他年纪已近天命之年,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对陆舒瑶这样毫无背景的年轻妃子难免生出几分怜惜。
他不敢当着太后和沈如霜的面说出陆舒瑶怀孕的事情,只得低头恭敬道:“回陛下、太后娘娘,陆美人用了午膳后突感腹痛,臣已为她诊治,陆美人要臣将此事禀告陛下。”
太后听了,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陆美人未免太过无礼,竟拿这种小事来打扰陛下。”
叶宴臣的脸色依旧冷淡,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既然如此,便罚陆舒瑶不得参加三日后的祈福活动。”
付御医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躬身退下。
太后见事情已了,便转头看向叶宴臣,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婉的暗示:“陛下,如霜如今已是昭容,又得陛下信任,今日不如让她留在养心殿,好好侍奉陛下。”
沈如霜听了,脸上顿时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低下头,手指轻轻绞着衣袖,显得既羞涩又期待。
叶宴臣闻言,神色依旧淡然,微微颔首:“母后说得是。”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起身道:“既然如此,哀家便先回去了。”
她看了沈如霜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深意:“如霜,好好侍奉陛下。”
沈如霜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臣妾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离开后,殿内只剩下叶宴臣和沈如霜。沈如霜缓步走到叶宴臣身旁,声音轻柔:“陛下,臣妾为您斟茶。”
叶宴臣微微点头,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殿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看似平静,眼底却隐隐透出一丝冷意。
“朕下午还约了几个臣子议事,爱妃不若晚些再来,与朕一同用膳。”
沈如霜斟茶的手一顿,便低头乖巧的应答:“是。”
片刻后,他去了御书房,转头对元怀道:“付御医可还在?”
元怀连忙上前,低声道:“回陛下,付御医被奴才留在了偏殿等候,陛下可要传召他?”
叶宴臣微微颔首:“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付御医便匆匆走进殿内,跪地行礼:“臣付明参见陛下。”
叶宴臣抬了抬手,语气平静:“起来吧。方才在太后面前,你似乎有所隐瞒。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
付御医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磕头认错:“陛下恕罪,臣方才确实未敢说实话。”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陆美人并非腹痛,而是……有了身孕。”
叶宴臣闻言,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与喜悦。他的手指微微收紧,随即又迅速恢复平静,语气依旧淡然:“此事可有把握?”
付御医连忙答道:“臣已为陆美人诊脉,确为喜脉无疑。”
叶宴臣沉默片刻,眼中情绪复杂。
片刻后,他挥了挥手,语气平静:“此事暂且不要声张,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