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倩然望向云缃叶道:“何事?”
云缃叶淡笑了一声道:“我准备在三月三之前开一家绣坊,我想给安然姑娘做两身衣裳,让她穿着赴宴,替我家绣坊打响个名声,不知能不能去贵府帮安然姑娘量体裁衣?”
傅倩然没想到云缃叶会提这个要求,她倒也轻笑了一声道:“自然可以,世子妃有空随时都可以来傅家寻我。”
云缃叶笑着恭送了傅倩然,又去了一趟长安府衙撤销了对吴勇的控诉。
吴勇虽是恶心,这么轻易放过他过于便宜了他。
可到底云缃叶也不想与傅倩然为难,本就是个可怜人了。
云缃叶从长安府衙里出去后,带着润儿到了一处珠宝铺子里道:“润儿,我撤了对吴勇的控诉,最为对不起的就是你,你今日随便挑选几样你喜欢的首饰,不必在乎银钱的。”
润儿忙道:“姑娘,你没有对不起我,您不必给我首饰的。”
云缃叶淡笑道:“那你当做是赏你护主有功的,别与我客气,快挑选一套你所喜欢的。”
润儿见状只挑选了一套银首饰头面,倒也不昂贵,云缃叶便做主买了一只玉镯送了润儿。
两人回府时,已是黄昏。
顾彦在清风苑之中陪着糯糯玩着秋千,见着云缃叶回来道:“你去长安府衙里撤了对吴勇的指控?”
云缃叶点头道:“傅倩然来寻过我,求我放过吴勇,她也是个可怜人,我不想为难她。”
顾彦微蹙眉道:“你倘若有对外人的三分宽容对我就好了。”
云缃叶道:“我又不是对吴勇宽容,我只是心疼傅倩然罢了,我与她同样都是十五岁就没了娘亲,也同是夫君……”
云缃叶看了一眼四周,生怕有什么暗龙卫能听去她的话,只能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云缃叶道:“而且为了一口气得罪了日后的太子妃又是何必呢?傅倩然已经够可怜了。”
顾彦道:“你都说了她是日后的太子妃,还用得着你去可怜她?”
云缃叶叹气道:“做太子妃才叫一个可怜呢,出不得宫,还有那太子……”
云缃叶又是看了一眼周围,又硬生生忍住了说着太子殿下的坏话。
顾彦见着她疑神疑鬼模样轻笑了一声,他低声道:“你不必怕得罪傅倩然的,殿下没有这般不讲道理。”
云缃叶道:“不只是怕得罪傅倩然,更是可怜她,我虽然也是母亲早逝,可我舅舅一家对我极好。
她呢,外祖母偏心孙儿纵容孙儿,我若是不愿放过吴勇,不就是在为难傅倩然吗?她难以对她外祖母有个交代,傅倩然已是够可怜了,女子何必为难女子。”
顾彦冷笑了一声道:“你就知晓可怜旁人,怎么不知可怜可怜我的?我罚跪一夜,岂不是更可怜?”
“你那不是可怜,是活该。”
顾彦微蹙眉头,呵了一声。
云缃叶也不理会顾彦,就回到了屋内绣着未曾完成的红梅图。
入夜,顾彦从书房回来看着云缃叶还在绣,走到她跟前问道:“这是林师妹画的?”
云缃叶点头道:“嗯,她的画还是挺好看的。”
云缃叶不懂画作,但她懂绣花,随着这画绣出来的梅花栩栩如生。
“别绣了,日后一天绣一个时辰足够了,你连夜里都绣花,还要不要眼睛了?”
云缃叶道:“我想要在绣坊开业之前多做几身衣裳,到时候也能多赚些银两。”
顾彦道:“你缺银两吗?娘亲不是给了你好几万两?”
云缃叶道:“那未必就是我的,到时候与你和离了……”
顾彦听闻这此言紧蹙眉头,他握紧着云缃叶的手道:“你一日不提和离是不是就难受?”
不等云缃叶说什么,她便被顾彦拉入了怀中堵住了唇瓣。
顾彦将云缃叶给抱起走到了床榻跟前,顾彦将云缃叶放在床榻上,低声道:“日后别提再和离了。”
云缃叶看着顾彦不老实的眼神与手,冷声问道:“你腿不疼了?”
顾彦轻笑着道:“我就知晓你还是心疼我的。”
云缃叶道:“谁心疼你了,我只是……”
顾彦俯身堵住了云缃叶的红唇,掩耳盗铃,只当她是心疼自己罢了。
云缃叶被吻了一会儿,便反客为主起来。
顾彦讶异于云缃叶的主动,毕竟在江南情到深处时,她也甚少有这般主动。
云缃叶见着顾彦箭在弦上时,在顾彦不设防时,却是伸手用力地推开了顾彦,“你不是说回长安就让南安来对我道歉吗?南安何时过来对我道歉,你何时才能碰我。”
顾彦猝不及防被云缃叶推入了床下,他气笑了道:“云缃叶,你是不是想要下半辈子守活寡?”
云缃叶冷哼一声,背对着向顾彦。
顾彦无奈叹了一口气,“明日我就让南安来对你道歉。”
云缃叶只装作已是熟睡。
顾彦深呼吸一口气,去了里边的浴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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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云缃叶醒来又是辰时了,她已经习惯这么迟起了,倒也不想改过来了。
洗漱穿戴好之后,云缃叶就开始着绣花。
糯糯过来时,见云缃叶在绣花,也不吵不闹地就在云缃叶边上玩着,待云缃叶歇息时,她就拉着云缃叶出去玩荡秋千。
云缃叶陪着糯糯荡秋千时,顾静玉领着南安郡主前来。
“嫂嫂。”
云缃叶看向了顾静玉身后的南安郡主,她只看了一眼南安,就让曹奶娘就糯糯抱下去。
南安郡主上前朝着云缃叶福身道:“对不起,那日是我太过于担忧我兄长的病情,口不择言,我知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也认识多年了,在江南时也曾是一起玩过的,我那日是猪油蒙了心。”
云缃叶望向着南安郡主道:“我根本就没有贪图过什么富贵,在踏足长安那一日,我才知晓顾彦这厮是长公主之子,他先前都瞒着我!当初若是知晓你哥哥是楚王世子,我则是更不愿意嫁,齐大非偶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若不是顾彦瞒我身份,且他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会违背誓言。”
南安郡主低头道:“是我冤枉了你,可是我实在是担忧我哥哥的病情,初一到如今都二十了,我兄长已经是瘦骨嶙峋了……求你了,去看我哥哥一眼吧。”
顾静玉睁大着眼眸道:“不行!”
南安郡主眼神只看向着云缃叶道:“我哥哥他真的很在乎你,这些年来我爹没少逼他娶妻,他都不愿意,他这些年不来江南找你,是因为他也想在朝中做出一番功绩来,可求得圣旨赐婚……”
云缃叶望向南安郡主道:“如今说这些也都是枉然,你劝他好好治病吧。”
“云缃叶,你当真就这么心狠吗?”南安郡主眼眸含泪道。
云缃叶叹了一口气,“嗯。”
南安郡主握紧着手道:“云缃叶,倘若我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饶你。”
顾静玉皱眉道:“什么叫做不饶我嫂子?你今日可是来赔礼道歉来的,你哥哥生病与我嫂子有何干系?赵璟表哥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南安郡主深呼吸一口气,只盯着云缃叶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不愿意去看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