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缃叶看向南安郡主点头应道:“是。”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云缃叶对赵璟本就没什么男女之情,但倒不如这会儿断得干干净净。
何况已答应了顾彦不去看赵璟,也不能给顾彦留有什么把柄。
南安郡主皱眉道:“我知晓了。”
说罢后,南安郡主便就转身而走。
云缃叶望着南安郡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顾静玉抬眸看了一眼云缃叶道:“嫂嫂,哥哥是让南安姐姐来给你赔礼道歉来的,谁知她竟是如此,你不要怪我哥哥……”
云缃叶笑了笑:“嗯。”
顾静玉松了一口气。
云缃叶入房中继续绣花,顾静玉在旁看着云缃叶所绣的红梅图道:“这红梅甚是好看呢,绣在银白缎上,真像是雪中红梅。”
云缃叶淡淡轻笑:“也是林姑娘画得好。”
顾静玉诧异得看向云缃叶道:“这画是林姐姐画的?”
云缃叶轻笑着点头道:“嗯。”
顾静玉望着那副画作,的确是有点林薄蓝的画风,顾静玉又陪着小糯糯玩了一会儿。
房中燃着炭火盆,一副岁月静好。
外边银柳匆忙进来禀报道:“姑娘,西城伯府老夫人与伯夫人前来,指名要见您。”
顾静玉道:“西城伯?让她们进来吧。”
云缃叶将针放在一旁,便就随着顾静玉一起去客堂见客。
云缃叶想着西城伯老夫人前来应当是为昨日吴勇之事赔礼道歉来的,可哪知刚到会客厅,就见西城伯夫人就怒气腾腾望着自己,毫无半点歉意。
西城伯老夫人满布皱纹的手指着云缃叶道:“云氏,你赶紧把你那打了我勇哥儿的小丫鬟给交出来!”
顾静玉皱眉道:“吴老夫人,此处是长公主府,可不是你们可以大呼小叫的地方,何况我嫂嫂还是宁王世子妃,更不是你可以用手所指的。”
西城伯老夫人对着顾静玉倒是恭敬有加:“静玉郡主,您是不知道云氏她小人得志有多嚣张,她无缘无故泼了我勇哥儿一身茶水,还让她的贱婢掌掴我勇哥儿巴掌,今日我必定要砍了那贱婢的手为我勇哥儿报仇!”
云缃叶嗤笑了一声,她着实没想到自己为了不为难傅倩然,饶过吴勇这么一回,惹来的却是吴家的变本加厉。
顾静玉还真不知晓昨日之事,但她依旧是维护着云缃叶道:“西城伯老夫人好大的口气,我家嫂嫂岂是任由你骂小人得志的?”
西城伯老夫人皱眉,这怎么与传言之中不一样?坊间都说云缃叶身份低微,甚至连女儿都没有配允许姓顾,怎顾静玉这般维护云缃叶?
不过顾静玉维护也无用,勇哥儿既然从牢中放出来,可见傅倩然在东宫之中的地位。
想到此,西城伯老夫人冷声道:“今日若是云氏你非要维护那个贱婢,那老身也要将这件事情捅到陛下跟前,让陛下给一个公道。”
云缃叶看着怒目圆睁瞪着自己的西城伯老夫人,倒是笑了一声,“昨日我看在傅姑娘的面上饶过吴勇一回,你们若是真要将此事告知陛下,那我可就不会轻饶了吴勇。”
西城伯老夫人皱眉道:“还你不轻饶?你这个庶民一朝嫁入公主府飞上枝头变凤凰,还真以为在长安城之中是可以任你所为了吗?”
顾静玉皱眉道:“来人,将这两人给赶出去,长公主府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撒野之地!”
西城伯老夫人被一个小辈喊阿猫阿狗,紧皱着眉头道:“静玉郡主,你也要这般是非不分吗?这云氏根本就不配入你们长公主府大门。”
云缃叶深呼吸一口气,顾静玉着急忙慌地吩咐着两边的婆子道:“我嫂嫂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你可别再给我胡说!快将她们拖出去!”
见着婆子将西城伯府两位夫人拖出去之后,顾静玉望向云缃叶道:“嫂子,你别生气,等娘亲回府后,我找娘亲告状。”
云缃叶轻笑道:“不必了,我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怕他们不会罢休。”
顾静玉道:“皇帝舅舅可是最为明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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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之中。
傅倩然听着人说西城伯老夫人前来求见,她有的便是惧意。
一去庭院,果真看到了哭哭啼啼的外祖母,“外祖母,勇哥儿不是被放出牢狱之中了吗?”
西城伯夫人道:“岂是放出牢狱之中就够了的吗?他被挨打的一巴掌就这么算了嘛?少不得要让云氏砍了她那个贱婢的手,才能给我勇哥儿解气!”
傅倩然紧皱眉头道:“此事本就是勇哥儿不占理,也亏得云缃叶为人大度又不愿得罪于我不计较,你们竟还想要她婢女砍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西城伯老夫人道:“怎么就是勇哥儿不占理了?勇哥儿怎么着也由不得一个贱婢打他的巴掌,人家都欺负到表弟头上来了,你这个太子妃都不能给你表弟讨一个公道?”
傅倩然手握紧着拳头道:“外祖母,公道就不在勇哥儿这边。”
老夫人哭喊着道:“你就这么一个表弟啊,这是我们吴家唯一的血脉啊,你就任由他被贱婢打巴掌而不管不顾?阿秀若是在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唯一的侄儿如此被一个商户女的卑贱奴婢欺辱!”
傅倩然不禁头疼:“外祖母。”
西城伯夫人道:“倩然你去求求太子殿下,为你弟弟再讨回一个公道,否则传出去你弟弟任由一个奴婢掌掴,日后你弟弟如何撑得起伯府家业?”
傅倩然闭上眼眸道:“恕我无能为力。”
西城伯老夫人怒斥道:“无能为力?外祖母从不求你什么,唯一所求不过是让你给你弟弟找回一个公道你都不愿吗?哎哟,哎哟……我还不如趁早去见你娘,问问她可知自己生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傅倩然满眼泪水道:“外祖母,您为何要这么逼我?”
傅倩然紧咬着下唇,眼泪不断垂落。
“是我们在逼你吗?分明是你在逼我们。”
“外祖母,舅母。”门口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西城伯老夫人见着进来的傅明道:“明儿,你看看你妹妹,连你表弟的公道都不愿意找回,你表弟被云氏的贱婢所打巴掌,让她去找殿下讨个公道她都不愿。”
傅明皱眉看向傅倩然道:“妹妹,我们就勇哥儿这么一个表弟,你怎连他被贱婢所欺辱都不管。”
傅倩然道:“哥,这本就是勇哥儿的错……”
傅明道:“纵使是勇哥儿的错,也由不得一个婢女打人,你随我去一趟东宫给勇表弟讨还一个公道。”
傅倩然紧皱着眉头,“哥。”
傅明瞪了一眼傅倩然道:“你不愿意去?你难道想大婚前流出不孝外祖母的名声?”
傅倩然咬着唇瓣,紧闭着眼眸,终究只能是随着傅明前去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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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内。
赵珵望着跟前的谢时安道:“璟弟的病情如何了?”
谢时安叹了一口气:“不大好,人都瘦成皮包骨了。”
赵珵紧蹙着眉头道:“为了一个云缃叶把自个儿折磨成这样,也就这么一点出息,等会你从东宫库房之中搜寻些药材给他送过去。”
谢时安应道:“是。”
赵珵道:“云缃叶怕不是习得了南疆蛊虫之术,赵璟对她情根深种也就罢了,就连顾彦也都为了她连朝堂政事都不顾了,竟还陪着她去了洛阳多日才归,三年元宵节都没有与姑姑姑父团聚,好不容易回来了,他竟连元宵节都是去洛阳过的。”
谢时安淡笑了一声,“表嫂她定是有过人之处,才会得楚王世子与彦表哥如此看重。”
赵珵抬眸直视着谢时安道:“你这年纪也不娶妻,也不曾听闻过你赞赏哪个女子,这还是头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赞扬女子,你可不要也喜欢上了云缃叶。”
谢时安笑意微顿,只淡声道:“殿下,兄弟妻,不可欺,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