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都是一群可怜人,但不少已经沾染了人命,就算死亡的时候有多冤枉,入了地府后还是要接受惩罚。
而这几个沾了人命的家伙刚碰见我的衣角时,就像遇见了一股灼烧的火焰一般缩了回去。可就算是缩了回去也无法灭掉这团火,只能瞧着这火苗自指尖而起,慢慢地向着手掌、手臂延伸。
只见他在水里张大嘴想要惨叫却发不出声,只能疯狂挥舞着燃起的手臂。
其他的工匠见到他这个样子,再不敢凑近我,纷纷躲回了水底。
游了两圈以后,感觉这水里的温度太低,浑身像被冰做成的细针向里扎一样难受,只得一边运气抵抗一边眯着眼寻找这水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游了几圈以后,终于在顶着皇城的那一大片石板下看见了一道莹莹的白光。
见我朝那里游去,年轻皇帝急得大声呼喊着他的侍从和臣民朝我追击。
那焦总管也终于鼓起勇气拿着尚方宝剑跳下了水朝我追来。
这焦总管可能生前也是有几分修为之人,不似其他落水的家伙一般直接溶解在了水里,灵魂也被水底的工匠趁机拖了下去。
他脸色从原本的惨白慢慢转变为青黑,在我接近那片荧光处提剑朝我扎了过来。
霜月从我手里脱出,自发地与他斗了起来,防守的极为严密,使得这焦总管半分不能靠近我。
而在这间隙,那些工匠也一齐浮了上来,抱住了他的脚朝下拖,使得他自顾不暇。
终于在我看见了这荧光处的真容后,焦总管被霜月一剑捅破胸口的命门,握着断掉的尚方宝剑与那些拖住他腿的工匠一起缓缓沉入了水底,尸体也快速地腐烂只剩下一具骨架。
完成任务后霜月迅速回撤到了我的周围,为我护法。
这荧光处竟是按照太极图镶嵌的夜明珠和血玉,不知道是何原理竟在这高台底部缓缓地转动。
见我游进了这块地方,我都能听到那年轻皇帝在台上急促的脚步声和怒吼声,可这时已经没有人能愿意再跳下来了。
想必这地下皇城能一直存活至今的原因便在这太极图里。
我伸手摸了摸整个太极图的构造,终于找到了这太极图运转的秘密。
两颗作为鱼眼的夜明珠和血玉都被人设置了小型阵法,不断地吸收着这水里的阴气和煞气支撑着整个地下皇城。而这皇帝和他仅剩的臣民便靠着这个逆时针旋转的太极图分解出来的能量保持着尸身不腐与灵魂不灭。
现在有一个难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怎么能保证我破了阵法以后,这地下皇城不会垮塌?
毕竟等这里的气息都被清理干净以后,也是一件重大的考古发现。
思考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当年我被天道偷袭沉入湘江时利用身上的功德金光洗涤干净水底的水鬼的事情。
如今也不知道这是地下多深,不能冒冒然击破穹顶将阳光放进来,只能依靠我身上近期攒起的功德金光来涤清这里的阴气和煞气。
我唤出所有的法身,将这所有的石台顶住,好给我改造太极图争取时间。
水底多了这么些耀眼的庞然大物,整个地下皇城第一次明亮似白日一般,照的不论是台上还是水底的鬼物都痛苦的哀嚎起来。
原本撕咬着焦总管鬼魂的那些工匠也捂住了眼睛停止了动作。
我将两颗鱼眼抠了出来,在一阵地动山摇间迅速将阵法更改后反着放了回去。
还好我的速度够快,在这石台垮塌之前便将阵法重新装好。而支撑住这台子的许多石柱上也出现了一些裂缝,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台上随后便传来一阵阵肉身摔倒的声音,年轻皇帝的灵魂很快便自石台穿过进入到水里。
他一脸惊慌失措,指着我想说什么,但水里没法让他轻松发出声音,只恼羞成怒扑了上来想要掐死我。
我掐指对着他额头一弹,他立马受力退了好几米,额头上的位置塌陷下去黑暗红一片。
同一时间失去了肉身的支撑,掉入水里的臣民也被我其他法身逮住朝着我游了过来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掏出锁魂链将他们绑了个严实,另一端交给了霜月,见她好好盯着。
随后我和九具法身在水底排开,浮在水里盘腿打坐,手指掐诀,默念超度法咒,并借着身上的功德金光将这超度法咒一遍一遍扩了出去。
感受到水底温度慢慢上升,原本那些工匠也松开了捂住双眼的双手,抬头看着我的方向,眼底的暴戾逐渐地减弱了下来。
等身上的功德金光散得差不多,这水里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温度。水底的鬼魂也浮在了我的周围,闭着眼一脸安详。
我接过霜月手里的锁魂链,挥手念咒,将链条的长度变化后把剩下的那些鬼魂也绑了起来,抓在手上游回了台子上。
如今的这地下皇城更像一个巨大的地下陵墓,高台中央倒下来的是已经直接白骨化的年轻皇帝穿着龙袍的骨架,台下是臣民倒得七零八落的尸体。
除了我的呼吸声,再没别的声音了。
法身们也不愿意在外面多待,等我离开水底后便回到了我的丹田内。我拖着有些沉重的铁链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铁链上绑住的年轻皇帝和其他鬼魂都陷入了昏迷,没办法自己跟在我后面走动,只能靠我人力拖拽。
下来时有多迅速,回头往上爬时便有多狼狈。
我浑身湿答答的朝着地下滴着水又进了那个通道内,一踏一个坑。
终于等爬回到连接着下水管道那个洞口时,师叔他们早就按照我短信报的位置等在了那里。
见我一身狼狈,手里还拖了一串昏迷的鬼魂,赶紧施咒将我全身烤干了让我能舒服点。
就算这样我的脸色还是不见好,悦晴赶紧把我扶住,急忙问我下面发生了什么。
我扶住一旁的墙壁慢慢地坐了下来,喘了两口气说:“这地下有人想仿制弱水,将这一群人炼化后做成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