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走了焦急的胡三,我躺在床上缓缓运功吸收着这聚灵阵缓慢吸收而来的灵气,我唤起体内的法身引导着修为朝着这处破损的经脉而去,似穿针引线一般一点一点做着补丁。
这时我才发现,我这破损之处竟是从前在经脉上打过的无数补丁其中一处。
而其他的补丁隐约间似乎也有崩溃之势。
可如今可获得的灵气有限,从前在宗门时花费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能够修补的这一身的伤势,如今却要花个十年以上才行。
也不可以吸收得太狠,此地的百姓们已经食不果腹,如果尽皆被我吸收去,还不知道要乱到什么时候。
可因我与龙脉命运相连,如今受了伤,不尽快修复的话也不知道对这人间有什么影响。
只能先利用自己修为将这一身的伤先修好了,空下来的经脉静待时机慢慢填补。
好在我还记得从前宗门里教过如何将功德金光转化为修为,当时灵气充裕只觉得鸡肋,如今却要派上大用场。
专注于修补经脉上的伤口,再没观察过外面的动静,等我脑子里眩晕的劲过去之后,爬了起来盘腿坐着,摆着手诀,便于体内经脉更加畅通。
期间只感受过胡三和小狐狸它们凑近的气息,这便放了心。
密密麻麻的丝线在经脉的裂口缝补起来,连法身用手扒着都无法扒开。
终于在所有伤口都被补全补牢后,一阵金光似波光掠过,经脉外壁平展如初。
而我也耗尽了经脉中大半修为,几个法身相继回到丹田内陷入了沉睡。
在体内的修为没有被填补齐全之前,我能发挥的功力不过才从前的十分之一。而原本识海中甚至幻化出来一些山川河流,在这些年也相继干涸枯死。
好在霜月剑还能被我唤出,今后不至于太被动。
睁开眼时,屋内的陈设还如从前一样,只是陈旧了许多,但是都干干净净的,想是长期都有人打扫过的样子。
推开房门,走过回廊,不少人见到我都大吃一惊,见着都是一些新面孔,只不过从他们的长相里还能见到他们父辈的影子,我走到池塘边的亭子旁坐下,就着水面看着我如今的样貌。
还好只是瞧着虚长了几岁,从前瞧着是十二三岁的小童,如今看起来却是十五六岁的青少年了,没了可以掩盖,瞧着却是微微发育了的模样,只是不轻易观察也瞧不出来。
端着亭子间随时都准备着的茶水一口一口地喝着静静看着池塘上方因阵眼气息流转形成的细小旋涡。
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头看去果然是胡三和唯安朝我这边走了过来,而府里的仆从也散开了没人进入这里。
胡三此时幻化出来的模样相较于沉睡前又苍老了许多,唯安也化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模样,只不过进入这亭子后竖起了结界,又变化为最初的模样。
霎时间,一名貌美女子和俊美小生喜上眉梢。
“你们狐族的相貌果然是一等一的好,从你们祖上开始个顶个的美人。”我瞧着他们咂巴着嘴。
“就你贫,可终于是醒了,怎么瞧着模样大了这么些,伤可是好了?”胡三嘴里连说个不停,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伤倒是痊愈了,只是这修为去了大半,倒是需要些时日才能补起来,倒是真让天道的计谋得了逞,瞧见暂时收服不了我就先偷袭伤了我。”我啧啧一声,表示着不屑。
也不知道天道这听没听到,以至于我这样明目张胆的骂一句也不像之前那样劈个雷吓唬一下我。
“你这恢复要多久?”胡三急忙问道,唯安也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我。
我思考了一番说:“这得看如今人间我能获得多少灵气和功德了,不然我也无法预估我究竟要花费多久才能填满经脉。”
“功德?”唯安突然出声说道:“如今这城中瘟疫肆虐,我们也只敢关门闭户守着府里过日子,生怕让府里人感染了而我们无法救治,如若是您出手救了他们,是否可以积攒功德呢?”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皱,表情严肃问道:“瘟疫,怎么回事,快和我细细说来,特别是病症特征!”
“从最开始病发只是头疼脚软,但许多人扛不过一日就倒地死了,家人也相继地感染,感染的速度一日快过一日,往往前一个死掉的人尸体还没时间埋,下一个就死掉了。”唯安这么说着。
我有些疑惑:“最近有什么异常的天气吗?”
思考了一阵胡三回忆说:“去年冬日里未下过一滴雨,但入了春整日阴雨连绵未见晴过,这算吗?”
我思考了一阵觉得天气与这病有着莫大的关联,连日的阴雨滋生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人死后又没好好处理过尸体,那又会产生一波瘟疫,也不知这天气什么时候才能放晴。
但只是听这样描述,却没见过病患的模样,我也不好妄下定论,还需要出去瞧瞧病人的模样才行。
“咱们府里有经营的药铺吗?”我问了问唯安。
唯安连连点头说道:“有的,您放心便是,如果能有方子解了这瘟疫,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这些天我也着人每日在铺子里熏了些艾草,放了些药汤出去,想来是可用的。”
“那就好,这几日我会出门记录一下这城内犯了瘟疫之人的症状,你在后门边放些干艾草,叫其余人也避开着后门进出,我回来时自会熏上一熏,不叫带任何病回来。”我放了心,吩咐道。
胡三急忙说:“你这才刚醒来就出去,能受得了吗,不如休息两日?”
我拍了拍它的手说道:“这瘟疫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模样,早点出去将人都救下来我才能安心。”
见劝不动我,也只得顺了我的意思,瞧着我自后门出去,赶紧关上了门,一阵青烟自院里升起,闻着味道应当是燃了一把干艾草,我也放下了心。
城外都是一片泥泞,没走几步鞋底便是一片黑色的污渍,瞧着竟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化为的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