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这府衙,我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府衙竟也处处弥漫着这害人的气息。
最里边的修建的最豪华的那间卧室,一群人靠在墙边疯癫无状,被围在中间的那人还戴着官帽!
我深吸一口气退后了两步。
这城怎么救!
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又是什么光景,混出城以后,我朝着东南方继续赶了过去。
眼前的这一切都像是在做噩梦一样,
城内一片乌烟瘴气歌舞升平,城外流民四起,饿殍遍地。
我打量着这个世界,却无法出手做些什么。
百般打听之下,我觉得更换目的地向着广府前进。
毕竟都说如今只开了一个通商口岸便是广府。
我想要弄清楚这一切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先暂时不按照师父他们的行进路线了,有缘自会相遇。
越往南边去这气候便越加温润,暖和的不像冬天一样,四周的人们穿着的衣服也越加单薄起来。
广府作为唯一的通商口岸果然繁华,码头上的船舶来了又去,川流不息,街上的众人穿着的衣服款式也与内陆的人们大相径庭,偶尔还能瞧见不同发色不同眼珠颜色皮肤雪白的人在路上走着。
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妖怪成了精,再仔细观察着却发现他们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人族。
这些都是我从前历练从未见过的,不禁让我看呆了,只坐在路边不停地观察着,惹得有些人还以为我是乞儿,朝着我扔了几块铜板用折扇遮着笑脸走开了。
捡起铜板嗅了嗅上边的气味,我眉头皱起。
这气味有些不对劲。
有些熟悉,却与那些污秽的气味有些不同。
我站起身来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一个小乞儿罢了,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一样,根本无人在意。
跟了一路以后我隐蔽了身形,从这间从未见过的建筑一侧的院墙穿了进去。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也似没看到我一般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
寻着味道,我进入了这楼里。
不知道是仓库还是什么,这房间里竟然堆满了一箱箱的散发着这气味的东西,我打开以后竟然发现了这些居然是那些污糟玩意儿,只不过不是被点燃的状态,但还是被我一眼认了出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急忙将这箱子恢复原状,跳到房顶。
就在我跳上房顶的那一刻,门打开了,进来了一群人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边说一边指挥着正常服色的人们进来将东西一件件的搬了出去。
隔着彩色的琉璃窗,只见这些箱子被运到了一辆辆的马车上,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开了。
我抿紧嘴唇,思考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群异族人给赶走。
但是只赶走他们几个就能解决问题吗?
他们的首领难道会因为他们的赶走便不派其他的人来吗?
今后他们要是不从这里来我要怎么赶走他们,这片土地太大了,就算是我也无法在每个地方都能感受到有这些异族人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去这里的府衙看一看,或许这里的地方官可用呢?
夜里,我偷偷潜入了府衙。
和其他城镇地方官有些不同, 书房里居然还有着亮光,一个坐的笔直的身影投射到了窗户上,正在提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穿进门去观察了一下他的长相,虽然愁眉不展也难掩他眉间的一股正气。
不一会儿一妇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水敲门走了进来。
瞧见他们夫妻和睦的样子,我确认他是个可以为国为民的好人, 于是我便安静的在一旁等着他就寝歇息。
待他睡着后,我施法将这些日子我的所见所闻投入了他的梦境。
见他的面部表情由最开始的舒展变为了皱着眉直冒冷汗的模样,我走进了他的书房,提笔绘制了一幅画。
这幅画主要分为两个部分,富人区里的荒唐和普罗大众的困苦。
绘制完成后我手指掐诀朝着这纸上敲了两下,只见这纸面金光一闪,施法完成,不论怎么做这纸张也无法受损。
事成之后,我跳上了这府衙最高建筑的楼顶,将自己与房顶的石雕融为一体,观察着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府衙里的种种。
如我所料,这人半夜便被我所植入的梦境给吓醒了,披着衣服奔向了书房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刚亮了烛火之间这书桌上突兀的出现了一幅画,他颤抖着手拿起这幅画吩咐着身边的侍从带人好好查查这府里是否有贼人进出,殊不知这“贼人”此时正蹲在房顶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整个府邸都热闹了起来。
当然,他并未查到什么动静,结合着之前的梦境,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他做出了一个猜想,将这画放在了火焰上试图烧毁。
一阵青烟后,他手里的纸页化成了灰烬掉落在了地上,回头桌上又出现了这幅画。
此时他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连夜写了几封信送出了府去。
从第二天起,这些奇怪异族人的房子外边就多些衙役巡逻,但源源不断的木箱还是在一些注意不到的空隙里送了进来,又在深夜送了出去。
又过了几天,在他收到回信后,拿出一本小册子出来不知道写些什么。
这个小册子的封面和封底都用厚厚的缎子包裹着,展开却是折叠起来的一整页纸。
等他收笔时,这纸上已被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他郑重地将这本册子装在了一个木盒中,叫来一名衙役让他赶紧送去京城。
听到这里我坐在房顶眨了眨眼,现在的京城到底长个什么样呢,我还未曾见过,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了我便一路往上沿着海岸一直朝京城去吧!
那名衙役双手接过木盒,急匆匆的便朝着这府衙里的马厩赶去,挑选了一匹身体强健的马一路沿着官道向北狂奔而去。
为了预测事情的发展,我再一次潜入了这群异族人的住所,这一次他们脸上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灰雾。